第三百四十五章 去衙门

    除了他，李昭烟想不到旁人。可是她也不能因为一个眼神，就断定是吴大夫所为。
    瞧见又有人来给妇人一家烧纸钱，李昭烟急忙拦下，“几位姐姐，敢问，你们可是这家邻居？”
    几个妇人看李昭烟衣着不凡，便也没有怀疑，坦言道：“正是，突然发生这种祸事，让人始料未及。我们做邻居也这么久了，平日里都是相互帮持。如今，也只能尽些绵薄之力，聊表心意了。”
    李昭烟仔仔细细的听着她说的话，照这么看，妇人一家待人随和，邻里和睦，理应是没有仇家的。
    “姐姐可知道，他们是否与人结怨，才会惨遭报复？”不乖李昭烟这么问，仇杀的是件不少。若是仇杀，那就和医馆没有关系了。
    尽管吴大夫也不是个好人，但不是他做的，李昭烟不会怪在他头上。
    当然，真正的凶手，她也不会放过。杀人偿命，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不能让妇人一家白白丧命，这是李昭烟不能容忍的。
    然而，几个妇人均是摇头，“应该没有，他们家待人都挺好的，也都是唯唯诺诺的性子，怎会跟人结仇？不大可能。”
    “哎，不过要说有的话，那吴大夫或许可以算一个。”其中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确实，近日也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妇人家往常都是风平浪静的，也就是男人被医死后，接着就大火烧了。
    若说真的有仇，就非吴大夫莫属了。
    原来不知她一个这么想，许多人都在怀疑是吴大夫下的手。
    毕竟昨天刚在他医馆门口闹过，晚上就出事了。他的嫌疑最大，也不怪人怀疑到他身上。
    可这些话怎么说都是猜测，若传了出去，恐还会给其他人带来灾祸。李昭烟小声道：“各位姐姐，这些话可千万不要同旁人说起，以免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见李昭烟神情严肃，她们都有些害怕，连忙应下，“明白，同情归同情，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啊。”
    “嗯，是这个理。所以，还请各位姐姐保密，连自己家人，也不要说。”李昭烟点着头，继续道。
    难免会有贪财之人给吴大夫告密，李昭烟要防患于未然。
    这些妇人虽然不太懂，但现在只要是李昭烟说的，她们都不会反驳。
    如果李昭烟能够帮她们惩治恶人，她们做些小事，都没有问题。
    还想再问些什么，李昭烟却忽的瞥见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并且体积还不小，周围一片荒凉，这儿还有一片烧焦的废墟。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可是，这里还有人，她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先打发走其余人，“大家都回去吧，冤魂都会把看见的第一个人当做仇人。你们在这儿要是被看见了，可能会有麻烦。”
    听李昭烟这么说，其余人谁还敢在这儿。一溜烟的，就都跑没了。
    见状，李昭烟失笑。这怕死，乃是人之常情。可若是因为怕死，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那就是罔顾人伦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后，李昭烟又四处看了下。没有人影，这才放心的转身，向草丛走去。
    慢慢的靠近，李昭烟越发奇怪，这……身形看着像是个小孩儿。走近一看，发现原来是个小姑娘。七八岁大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躺在草丛里。
    李昭烟一惊，总不会是个小孩儿纵火杀人吧？
    想来也不可能，这么小，哪有这个胆子。
    她也不嫌脏，直接蹲下，将小女孩儿抱在怀里。仔细的检查了下身体，发现她只是吓晕过去了。
    微微松了口气，喂了颗药丸给她，能让她快点醒过来。
    “小姑娘啊，你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一定要好好的。”李昭烟呢喃道。倒在废墟边，身上还沾满了灰，肯定不是跑来这儿玩儿。
    看她的样子，都被吓晕了。显然是从大火中逃出来了，才能免去一死。
    只是不知道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妇人的孩子。
    可不管怎样，小小年纪，就亲眼看见这些。心里上，怕是承受不起的。
    过了片刻，应该是李昭烟的药起了作用。小女孩儿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看着李昭烟。神色很淡，眼睛都没有聚焦。
    见此，李昭烟很是心疼。看着还是没缓过来，整个人都愣愣的。
    “小姑娘，醒醒，还有没有哪里疼？”不自觉的，李昭烟放柔了语气，像是当初哄苏云霄那样，哄着她。
    但是，小姑娘受的惊吓不轻。现在看见陌生的李昭烟，还是很害怕。
    哆嗦着身子，想要下去，可又怕李昭烟一生气就要杀了她。所以，只能僵硬着身体躺在李昭烟怀里，一动不动。
    眼睛瞪的很大，里面满是惊恐。李昭烟更心疼了，温柔道：“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坏人都已经被赶走了。你现在是安全的，别怕。”
    李昭烟又十分耐心的哄了几句，小姑娘才慢慢放下戒心。声音沙哑，语气也感觉虚无缥缈的，“我……我娘亲呢？”
    “你娘亲？是谁？”李昭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的对话，会很让她震惊。
    小姑娘艰难的抬起手臂，指着李昭烟身后的废墟，带着哭腔道：“我娘亲，还在里面，她没有出来……我叫她，她没有理我。”
    说着说着，小姑娘就哭了起来，将头埋在李昭烟的胸口。使劲儿的哭，哭声震天动地。
    安慰她之余，李昭烟庆幸。自己刚才在她昏迷的时候，帮她擦干净了脸。
    虽然她不在乎一件衣服，可是待会儿她还要去医馆查探查探。总不能衣着太邋遢，否则，估计会被人赶出来。
    “乖，你娘亲，她只是去了天上，变成了星星。这样，她就能远远陪着你了。”这是一片别人哄她用的，李昭烟现在用来哄小姑娘。
    明明很扯的一句谎言，却还是有那么多人相信了。
    可其实，他们不是相信了。而是在给自己的乐观，找一个顺其自然的借口。
    生活还得继续，去世的人，自有他们的去处。而活着的人，也有他们的路要走。
    与其缅怀过去，不如憧憬未来。
    小姑娘总算不哭了，李昭烟松了口气。待她缓过来后，才接着问道：“你能和我说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显然，小姑娘已经对李昭烟十分信任了。即使害怕，但还是告诉了她，“昨天晚上，我在睡觉。娘亲突然把我摇醒，把我抱到窗户那儿，放了出去。”
    说道这里，小姑娘顿了一下，接着道：“火，好大的火。奶奶那间屋里全是火，我小叔叔还在里面。”
    应该是想到了昨晚的画面，小姑娘吓得浑身打颤。李昭烟抱着她，感觉很清晰。
    难以想象，她当时身处那个场景，该有多恐惧？
    “娘亲跑了进去，就没有出来，我找不到她。”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很大，直刻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我看到了几个叔叔，他们在我家门外鬼鬼祟祟的。手里拿着火把，我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终于听到了有用的消息，李昭烟急忙问道：“你可有看清他们的长相？”
    小姑娘皱着眉头，想了想，“只看到了一个，他脸上有条疤，手上也有，像是被火烧的。”
    脸上有疤？手上有疤？李昭烟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她见过的人。
    终于让她想起来了，就在昨天，医馆门口。
    一个男子，一直站在吴大夫身边，手上拿着扫帚。他就是脸上有一条明显的伤疤，很长。右手手背上也有上，听说是熬药的时候被烧伤的，去不掉。
    经小姑娘这么一描述，李昭烟现在敢确定，纵火的，就是吴大夫指使的。
    思及此，李昭烟连忙抱起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久了还没问她的名字，李昭烟有些尴尬。
    “我叫谢南笙。”小姑娘诺诺道。
    李昭烟颠了颠胳膊，将她抱紧，“南笙，我想在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爹娘报仇，好不好？”
    南笙冲李昭烟微微一笑，道：“好。”
    就这样，李昭烟抱着南笙，脚步飞快的赶去了衙门。之前有经过，所以，李昭烟知道怎么走最近。
    不一会儿，就到了。看着紧闭的大门，李昭烟放下南笙，上前敲鼓鸣冤
    过了很久，才有人出来，正是那个张越。
    看见是李昭烟，明显是外地人。他也就没在意，随意应付了几句，就让她离开。
    这套，李昭烟可不吃。没有和他废话，直接道：“我要见巡抚大人。”
    张越冷笑一声，“就你？没这资格。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小小的衙役，就敢这么说话。李昭烟心生怒气，但也忍住了，坚持道：“我要见巡抚大人。你才没有资格这么说话吧？还有，你确定要在这里说？人来人往的，你家大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向他们，张越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