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毫无人性

    突然，罗玥彤痛苦的捂住心口，冷汗直流，我赶紧拿纸巾来给擦干她额头的汗水。
    她痛苦的靠在车上，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又响起了，短短几秒就挂断了。
    电话里都是忙音，罗玥彤却还是呆呆的举着手机，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压抑着情绪的抽泣着。
    我能猜个大概，老爷子应该是没了，看她日日都把照片放在床头，想必跟老爷子的感情应该非常深刻！
    “姐姐，你别难过。”
    罗玥彤靠在我怀里，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很快，到了医院，老爷子救治无效，周围陪着的亲人也寥寥无几，罗玥彤压制着心里的难过，配合着家里的长辈处理着老爷子的后事。
    老人最在意的就是入土为安，子女们也遵循他老人家的意思，罗玥彤到底是年轻人，很多东西也不太懂。
    好在北凛在那里，他熟练的指挥他们给老爷子净面净体，又打电话叫来了做殡葬的人来处理后续事宜。
    遗体很快运回了老家，北凛设好了坛，把所有该布置的都布置到位，忙活得大汗淋漓的。
    整个过程，罗玥彤一直阴沉着脸，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医院的时候，我依稀听见医生说送来的时间太晚了，如果早点说不定还有机会！
    等到该布置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之后，她的二叔二婶才姗姗来迟，说什么做生意太忙了。
    老爷子就是在他们那里才出的事，看见他们来，罗玥彤不由得怒火中烧，但是为了不破坏老爷子的葬礼，还是强忍着压下情绪。
    北凛让殡葬用品店一会送来香烛元宝，又在老爷子的遗体上画了道符，这才走了过来。
    他脱下身上的道袍，规整的放好，姿势虔诚。
    “辛苦你了，北凛。”
    罗玥彤给他递了瓶水，忙碌了半天，他连口水都还没有喝上。
    “不客气姐姐，节哀，这样老爷子才能放心！”
    北凛听见我叫罗玥彤姐姐，他竟然也这样称呼她，我白了他一眼，因为老爷子的后事都是他在操持，我再不情愿也只能配合着他。
    既然已经跟着罗玥彤来了，能帮得上忙的，自然是义不容辞。
    我时刻关注着长明灯的情况，香炉里的香烛也一直不间断的燃着，偶尔有宾客来，罗玥彤要跟他们说话，独留下我和北凛在灵堂。
    “小苏，你衣服烧着了。”
    我是闻着哪里味怪怪的，想不到竟然是我的衣服被点着了。
    我赶紧蹿出来，使劲的拍打火星，做了僵尸以后，我对于阳光和火源都有些惧怕。
    “我来帮你吧。”
    北凛三下五除二就拍熄了火星，我总感觉他是故意的，可是我又没有证据。
    回了灵堂之后，我更加小心避开火源，专心致致的守着，北凛在旁边走来走去，想要搭讪的意图很明显。
    “小苏，我担心老爷子晚上可能会回来。”
    北凛面色凝重的说道，以他的功力，老爷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摆明了装模作样。
    “我叫苏栖宇，我们没那么熟，回来就回来呗，正好收拾一下那些不孝子孙！”
    罗玥彤的二婶正过来上香，听见我那么一说，吓了个半死，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面如菜色，肥胖的身体抖如糠筛。
    “大师，老爷子今天真的会回来吗？”
    看她二婶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待这半天我大概也是摸清了前因后果，最近大面积的降温，速度来得特别快。
    正巧刚刚轮到老爷子跟着她二叔二婶一起住，可是他们嫌老爷子脏，给他安置在了自家的空门面里住。
    门面温度本来就低，又没有及时准备被褥，御寒的电器，老爷子活生生的是被冻死了的。
    送到医院的时候，全身都冻僵了，就连医生也无力回天。
    北凛偷偷的看了看我，罗玥彤二婶过来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他大概也猜到了我的态度。
    “我也不敢肯定。”
    北凛故作玄虚的说道，看见她二婶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接着说：“不过八九不离十。”
    此言一出，她二婶腿软就差没跪下来了。
    我冷笑了一下，香烛就要燃完了，我赶紧又点燃了一副新的。
    罗玥彤她们忙着在厨房，准备宾客和帮忙的人的晚饭，倒是她二叔二婶悠哉悠哉的，还说吃了晚饭就要走，晚上不能守夜，说店里生意太忙！
    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性可言，看见他们吃瘪，我自然喜闻乐见。
    “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
    她二婶急得老泪纵横，把她二叔找来，求着让北凛救救他俩。
    “老爷子回来是好事呀，舍不得孝子贤孙，入土为安之后他就会自行离去。”
    北凛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看见他们吃瘪我很痛快，可是说真的，我不是很想看见老爷子。
    因为他如果回来了，证明他的魂魄并没有去地府，他很容易因此变成孤魂野鬼，永远入不了轮回，我本来就自身难保，更加帮助不了他。
    “现在这阴阳相隔的，还是不见了吧。”
    这夫妻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以后我们逢年过节肯定多给我爸送钱去，大师你一定有办法，你要帮帮我们，你和彤彤又是好朋友，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这夫妻俩开始搬出罗玥彤，他们说的话，被门外的罗玥彤听了个完全。
    “我爷生前的时候你们不善待他，死了谁稀罕你们烧的那两张破黄纸，他老人家就是该回来看看，他的亲生儿子究竟是如何丧良心的。”
    压抑的愤怒到达了顶点，罗玥彤直接同他们撕破脸。
    他们心知罗玥彤这样说，北凛根本不会再帮他们，吃了饭之后，趁着天还没黑，灰溜溜的就回了城里。
    夜里，周围总算安静下来了，一地的爆竹纸屑，高悬的灵堂，村子里也没有多少户人家，万籁俱寂。
    留下守灵的只有罗玥彤的伯伯，姑姑，她，还有我和北凛。
    悲伤笼罩，大家都安静的撕着黄纸，我很想上厕所，就一个人去了茅厕这边，茅厕是单独修建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人毛骨悚然。
    我解决了问题，从茅厕里出来，就看见房屋的另一侧有个佝偻的身影，他注视着屋内的情况，却又不敢靠近！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此刻躺在冰棺里的老爷子，我不敢作声，害怕冲撞到他的魂魄。
    他此刻才变作魂魄，就连普通阳气重的人他都会畏惧，我又是半人半尸，他只怕会更加害怕。
    “小姑娘，你站在那做什么？”
    罗玥彤的大伯看见我呆呆的站在茅厕门口，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