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昨天回来的时候，燕长青在二叔背上小睡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也没时间清点收获——主要是避着家里人，怕家里知道他们这‘乞讨’生意不让他们去。
    现在不怕了。
    晚上到家的时候，两人没等被埋怨回来晚，燕二河就跑回家，拉着抱孩子的媳妇和奶奶，自己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除了整理好的一沓钱，还有不少散乱的。
    整理好的那些钱是上次去油田挣的，两人争论买牛还是买自行车，最后什么都没买，都在这里放着。
    散乱的是昨天挣的。
    再解下腰间缠着的长布袋，燕二河意气风发：“爸妈，哥嫂子，咱们可以买牛了。这都是七斤挣的钱，我们跑出去，可不是只是玩儿……”
    实际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看到这么多钱的第一反应，他们不是惊喜，完全就是惊吓。
    燕大海甚至还朝着关着的大门看了看，生怕听到敲门声，然后冲进来一群军装把燕二河给抓走。
    叔侄俩说了半天，总算让他们相信，这里的钱，确实是干干净净卖艺挣来的。
    被这么一折腾，反倒是没人去计较什么卖艺如同乞讨之类的，都是盯着那些钱，眼里发光。
    在他们印象中，估计觉得要饭的也不可能要来这么多。
    买牛啊！
    家里人虽然不说，可谁不想家里有头牛呢！
    耕地播种拉车，哪一样都少不了牛。而且牛平时能吃能拉，还能存下肥料……
    ……
    所以在询问了再询问，甚至对燕二河进行了全家逼供，最终确定就是普通卖艺，没有坑蒙拐骗，没有胡搞乱搞，最重要也没有风险等等之后，剩下的都是高兴。
    一大家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点着钱，燕大海甚至奢侈的点了三盏煤油灯。
    没点更多，因为家里就三盏。
    而且没有一盏是正宗煤油灯，都是用玻璃瓶子自己做的简陋版。
    最后清点出来钱数之后，除了燕长青和燕二河，其他人都有些不太信。
    里面居然还有十块钱的钞票——实际上这时候有最新版的百元纸币，但是一家人都没见过，觉得十块还是最大的。
    大伙儿都不理解，为什么在街头听个二胡，都有人愿意给十块钱。
    就算燕长青二胡拉的确实好，但是，那可是十块钱啊！
    燕二河给他们解释：“去市里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七斤拉的好，那人好像是个老师。就那一会儿，我看到还有人给十块五块的都好几个……”
    “人家那人多的很，街头都是人，从我们去一直到走，围着的人都里三层外三层的。那里人还有钱，不少人都骑摩托车，还有开车的，小轿车……”
    燕长青也解释了一句：“还是我年龄小，你看那么多送学生的，他们的孩子都上学，我比他们都小，在街头拉二胡卖艺，多招同情心的，给钱多点也正常。”
    这点确实如此，如果是家庭好点的，孩子学习好的会觉得有优越感，这种时候不缺乏同情心；家里孩子学习不好的，想想都生气，人家这孩子多大点，二胡都学的这么好听，自家这……
    总之就是收获很不错，只是在市里那一趟，就挣了有四五百块钱，县里也有二百多块，还有第一次去油田的二百块，接近一千块钱了。
    买头能干活的牛，这个本来全家都不太敢提的愿望，忽然变成了小问题。
    ……
    第二天全家人起床都挺早，燕长青一套拳没打完，家里人都起床了。
    不过燕长青觉得他们肯定没睡好，尽管没有带着黑眼圈那么夸张，但是一个个的明显都脸色发暗。
    脸色不好不代表精神不好，现在燕大海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斗志，好像要奔赴战场似的——因为今天要去买牛。
    燕长青没忍住，叮嘱老爸：“爸，我们之前都和我姑父说过了，他说找兽医站的熟人帮忙看着点，你们到了去找我姑父，别自己去买啊！”
    燕大海顺手就要打过来一巴掌，结果儿子身手利索，一个闪身让他打了个空，一时脸上有些讪讪：“老子还用你交待……”
    “你老子我觉得七斤说的不错。”这一幕刚好被爷爷看到了。
    隔辈儿亲那是真的，而且孙子才几岁能拉二胡挣了买牛的钱，爷爷现在还和做梦似的，看到儿子居然敢朝孙子动手，这是要造反啊！
    燕长青不好意思多看当爹的窘态，嘿嘿一笑提了棍子去旁边练棍去。
    吃饭的时候燕长青得到了两个鸡蛋的奖励，这可是他过生日才有的待遇——家里条件不好就这样，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吃两个鸡蛋。
    燕长青没客气，两个鸡蛋都吃了。
    折腾两天，他觉得自己需要补补。而且一家人都看着自己，自己吃的肚子幸福，他们看着自己吃光两个鸡蛋，他们浑身都幸福。
    等吃过饭燕二河也来了，去买牛是大事儿，燕大海兄弟俩和爷爷都要去。
    燕长青不去，反正他也看不出来牛的好坏，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去做才对。
    ……
    等去买牛的人走后，燕长青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实在受了不了老妈的目光，她看着自己儿子，和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家里活儿都不干了，就坐那看着儿子。
    只看就算了，还时刻准备着，看到燕长青喂完鸡洗手赶紧递毛巾：“儿子，毛巾。”
    看到燕长青准备拉二胡，赶紧把家里唯一的大搪瓷茶杯倒杯水放他旁边：“儿子，渴了喝……”
    然后就坐旁边直愣愣地看着儿子。
    谁也受不了这目光。
    要出门还要跟着后边交待：“走慢点，别跑，注意……对了，二娃他们这俩天找你了……”
    以前也没发现老妈这个样儿啊！
    哦，对了，以前自己也是家里熊孩子，三天不挨打上房子揭瓦的那种……那没事了！
    ……
    心里吐槽着，溜达到了二娃家，没人。
    那就去铁蛋家。
    拐了个弯就看到了铁蛋家。
    没走到就觉得里面挺热闹，等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二娃和铁蛋两个人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四五个熊孩子，让人家排队呢！
    燕长青一愣：“二娃，你们干嘛呢？”
    二娃看到燕长青顿时开心跑来：“七斤哥，他们都要跟着你学武功，你这两天没在家，我们就在这儿练的。”
    铁蛋也跑了过来：“对对，我们准备排队去你家的，以后都拜你为师跟你学武功……”
    燕长青傻眼：“啥叫拜我为师，你们慢点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21章 村霸的诞生
    事情一点也不复杂，两个熊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燕长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一切都要从二娃那次挨打开始说——就是他打哭哥哥那次，这孩子经常挨打，不提示一下燕长青都差点忘了具体哪次。
    虽然二娃挨了打，但是一顿打而已，根本无法打消他那颗炫耀的心。
    没错，这孩子挨完打出门之后第二天，见人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天挨打是因为我把我哥打了！
    常年被欺负的臭弟弟一朝翻身，那兴奋劲儿可想而知。
    反正没几天下来，二娃的这番话已经变成了自己是个武功高手，会什么龙抓手虎爪拳，要不是小短腿实在蹦不起来，估计他还得吹嘘自己能飞檐走壁。
    吹的实在太厉害了，导致连六七岁的熊孩子们都不信。
    不服就单挑呗！
    于是，燕长青一天挣了四五百，他一天打哭了六七个——连累和他一起的铁蛋，也被人怀疑而不得不‘挑战’，也打了两个熊孩子。
    结果也很明显，村里人七大姑八大妈的见孩子挨揍，虽然不好意思明着去告状，但是免不了旁敲侧击地在他们家里人表示，你们家孩子真厉害，今天揍了好几个……
    最终后果也很是喜闻乐见，二娃又双叒叕挨打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打着打着就习惯了，但是铁蛋就很冤枉，完全是无妄之灾。
    不过熊孩子们打架不用等隔天就会忘，哭着哭着就能和好。
    向二娃和铁蛋‘挑战’的熊孩子们都觉得这俩确实很厉害，在某个熊孩子首先表示，自己也想跟着他们学打拳之后，大部分熊孩子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打不过就加入嘛！
    但是二娃表示，自己不厉害，他们都是跟着七斤哥学的，最厉害的是七斤哥——听听名字就知道，七斤！生下来有七斤重小名才叫七斤，当然厉害的很。
    接下来两天二娃每天按时去找七斤哥，但是很遗憾，七斤哥连着两天去‘赶集’。
    不过二娃并不遗憾，他每天带一群熊孩子在村里呼啸狂奔，……
    队伍越来越壮大，村里的狗见了都得夹着尾巴逃跑……
    ……
    就在二娃铁蛋俩人说话的时间，又跑来了几个熊孩子。
    看着面前十几个熊孩子，燕长青的表情慢慢从无言以对变成了头昏脑涨，这些可都不是幼儿园里面的乖宝宝，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三天不挨打上房子揭瓦的主儿……
    燕长青用了足足十秒钟考虑这件事，而后一挥手：“走，我们练武去！”
    好歹咱是有金手指的重生者，还管不了十几个熊孩子？
    从今儿起，咱就是大燕庄的村霸，谁敢惹咱，带一群熊孩子往他家大门上糊泥巴，看谁不怕？
    还别说，身后跟这么一群拿着棍子树杈竹棍儿的熊孩子，走路上那真是威风八面，狗看见都得绕道！
    没一会儿功夫来到打麦场旁边的树荫处，燕长青又一挥手：“都站好，分开点……”
    好家伙，怪不得刚才去铁蛋家，看到这帮熊孩子在排队排不好，原来就站个队都要选自己如意的位置，关键还一会儿变个主意……
    最后燕长青干脆一个一个给他们拉到指定位置，然后威胁他们再乱跑就不许跟大家一起玩，这才让他们站好队伍。
    接着开始教学……
    不对，还得有个前提条件，先给他们表演了个翻跟头！
    空翻！
    一群熊孩子顿时吵吵嚷嚷起来，队伍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