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悟道

    黑暗，亮光点点。
    白一帆只觉的整个人的意识坠入了星空，他看到有人影闪烁，有声音响起，可那声音却听不清楚。
    仿佛是在叫他的名字一样。
    那声音如晨钟暮鼓，如夏日雷鸣，如秋风萧瑟，如寒风呼啸。
    白一帆听不真切，他只是不断转身去看。
    依稀间，他看到了巍巍高山冲天起，看到了江河洪水奔流不息，看到了日月交替，星辰漫天。看到了人生百态，生老病死，看到了鸟语花香，看到了走兽的人性，也看到了人的兽性。
    然后，流星化为了剑气……
    星辰化为了大阵……
    水流化为了符文……
    火焰化为了火龙……
    声音越来越大，大到震的白一帆耳鸣，震的脑子嗡嗡叫。
    越来越大的声音很喧嚣，很响亮，很刺耳。
    “道！”
    终于，白一帆听到了那个字，很响。
    白一帆疯狂转身，终于看到了一道身影。
    “道！”
    那人再度大喝，白一帆身躯发颤，平静的心情在进入道藏境时候的那种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一滴水落入了湖泊，它并没有直接化为湖水，因为你相信它在，它就在。
    它坠入的时候，只是形态发生了变化。
    化为了水花，化为了四散的水滴。
    “道是什么？”
    白一帆大吼询问，“告诉我，道是什么！”
    “大象无形。”
    那人高声大吼，声音滚滚如天雷连绵，“不要执着于那个字，问问你的心，问问你修炼的目标，问问你的真心。”
    “找到那个感觉，去相信它，无条件的信任它，坚持着你的想法，永远都不要改变。”
    白一帆摇头，语序混乱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修炼只是为了治病，我只是为了，我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
    白一帆茫然了。
    原来，此生并不曾有真正的目标。
    他就好像是无数人那样，生来便拼尽全力的活着。
    那么，人生的目标是什么？
    不知道，没有想过。
    钱，他素来没看在眼里。
    权，他素来也不在乎。
    情，正如阿布洛伊所说，他是一个近乎冷血无情的人。
    色，他这样的人根本也不会对此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一刻，白一帆突然觉的自己内心是空白的。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是保护青龙山脉那些人活下去吗？
    他又否决了，有些事情做仅仅只是生存，生存是万灵下意识的趋向，但那不代表你的目标，你人生的意义。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面，那就是他们最感兴趣的。
    白一帆对什么感兴趣？
    除了睡觉，他还真找不到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自己花费更多时间做的。
    “我只是一个懒惰的人。”
    白一帆喃喃自语，“我只是一个什么懒得做的人。”
    “道！”
    四周出现了无穷无尽的身影，都在大吼，连绵不绝。
    没有一丝一毫停下来的痕迹，吵的白一帆忍不住抱住脑袋，痛苦咆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惨叫着。
    依稀间，白一帆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裹着毯子蹲在门内，看着门外的哥哥姐姐玩雪。
    又看到了自己十几岁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鸟儿。
    一时间，又仿佛看到了那场梦中的一切。
    更多的，还有他在圣道天宗内过的生活。
    躺，睡，坐。
    很少有别的动作。
    如果不执着于此的话，那我的道是什么呢？
    耳边‘道’的声音还在持续着，声音越来越大，淹没了他的意识。
    我要的是什么呢？
    “我要的仅仅是能够平平静静的躺在院子里，看着不变的天空，听着平静繁华的天下福音。”
    白一帆低语，如果他的生活还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话。
    那也许，就是真正的天下太平。
    心底的黑暗中，那落入心底的‘水珠’起了变化，扩散又聚拢在一起。
    白一帆左眼光芒交错，爆发出骇人的精神力。
    转瞬间，左眼恢复了平静，出现了梦幻一般的色彩。
    白一帆只觉的耳边的声音不断减弱，直至消失不见。
    意识恢复了，身体的感觉也回来了。
    白一帆的眼睛不再迷茫，他这才明白，原来道真的不可细说。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道’，不可模仿，模仿的只是小道，是歪门邪道。
    “我的道，竟是嗜梦。”
    那种感觉来了，藏在他的心中，不曾出现，但是白一帆知道，他的道来了。
    道藏境，货真价实的道藏境。
    “老头！”
    白一帆眼睛变的明亮，大笑道：“你这天书到底是在搞什么？竟然真的能够让我明悟。”
    道，不执着于这个字，不往深处去想，只从其中领悟到属于自己的力量。
    白一帆转身，看到一身老农打扮的天木长老。
    天书长老静静的坐在城墙上，闭上了双眼。
    “老头！”
    白一帆兴奋大叫，“快起来恭喜，我果然是个天才。”
    天书长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睡着了一样。
    白一帆脸上的笑容凝固，“老……老头？”
    天木长老轻语道：“他走了，他用他最后的本源给了你启迪。否则，你精通四修，永远找不到一种道去满足你四修的需求。”
    “胡说！”
    白一帆怒喝道：“老头那么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天木长老低头喟叹：“这一战对他的消耗很大，我们都不让他出手，但是他不肯，非要执意进来。”
    “老头！”
    白一帆跑到天书长老面前，用力摇晃，怒道：“起来啊，你不是说你比我活的久吗？骗人算什么本事？”
    天书长老头颅随着白一帆的摇晃而摇动着，再也不能够像以前那样去打击白一帆，讽刺白一帆。
    “都他妈是骗子！”
    白一帆怒极跺脚，咆哮道：“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天木长老神色哀伤，“天书临走之前和我说，让你以后有了事情，就找我，我会全力帮你。他还说，临走之前能够给这天下留下一缕希望，他……很满足。只可惜，没有时间恭喜你，神器天书，就是送你的道贺礼物。”
    “砰！”
    白一帆重重跪倒在地，情绪一瞬间失控，嚎啕大哭，“老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