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节

    第253章 老巫医
    ◎老巫医◎
    希思在验尸官法院找到了夏多,他去的时候，恰好碰见他们在研究活死人。
    这是他们在城里抓到的活死人，跟巴巴多斯镇的略有不同。现在各地冒出的活死人逐渐增多,夜晚的巡查也变得更加严格了。
    这段时间教会一直在秘密捕杀活死人,城市也因此维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希思留下来打听了一些关于活死人的消息。
    夏多告诉他活死人虽然无法被杀死,但圣水和火焰都可以对付它们。但在使用的时候要注意动作要快，因为这些活死人就如野兽一样敏捷凶猛,稍不留神就会从人身上扯下一大块肉。
    若不慎让活死人逃脱,那便要格外小心,因为活死人可以通过进食迅速恢复，并且具备一定的智力，格外记仇。它们恢复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上仇人。
    希思一直等到夏多结束工作。他请对方来家里吃晚餐。
    夜晚,房间,夏多仔细检查了一遍艾凡的身体。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转过头问希思。
    希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治好了他全部的伤口。”夏多自顾自地说。他知道这是希思做的。
    “我想让他尽快醒过来。”
    “让他醒来或许不是一件好事。他现在已经不算人类了。你也说过，他戴上面具,吞噬了活死人,醒来以后还会吃掉更多人。我准备拿他的血液回去检测一下。”
    “是面具在吃人,不是艾凡。”
    “他们是一体的。如果不是你治好了全部的伤,我们就能做个实验。找个死囚犯喂给艾凡,再看看他吃掉以后能不能醒过来。”
    希思皱起眉，轻轻摇了摇头。
    “你想要怎么做？”夏多问他。
    “我得救他。你有认识的巫医吗？不管艾凡变成什么样，我都得找到他，然后唤醒他。”
    “好吧。我确实知道这么一个人。”
    “他在哪里？”
    “在托司监狱，他是个巫师,也是个重刑犯。”
    希思微微一愣,最终还是决定冒风险进监狱一趟。
    托司监狱,地下一层，深处。
    希思假扮成狱卒走到一个牢房门口。他打开牢房铁门，角落囚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人，他听见声响，抬起头，露出苍白如月的盲眼。
    “你来了。”他沙哑着嗓子说。
    “你知道我会来？”希思走近他，低声同他交谈。
    “神无所不知。”老巫医说。
    “那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事？”
    “死者复生。你要找的东西就在你自己身上。”
    “我？”希思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老巫医挪动了一下身体，锁链在寂静的牢房里发出沙沙声响。
    “我想要喝水。”他说。
    “我现在身上没带水。”
    “不。”老巫医摇了摇头，他的盲眼在黑暗中如两轮月亮。“实际上我寿命将尽，但我还有使命未完成。你身上有能延续我寿命的宝物，我想要它。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修复和唤醒迷失灵魂的方法。”
    原来老巫医要的是黄金国的井水。希思不动声色，没有立刻回复。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老巫医虽然眼盲，但似乎能看穿人的内心。“我只要井水，而且我知道你重视的人也会醒来。”
    “醒来是真的是他吗？”希思却反问。
    “是，也不是。”老巫医说。
    斟酌片刻，希思最终答应了老巫医的请求。
    再见的时候，老巫医看起来更加衰老。希思拿出酒杯，里面盛有一小杯水。老巫医伸手朝前挣扎，脸色隐隐有些狂热。
    “你先告诉我治疗灵魂的方法。”希思后退了几步，道。
    “好的。”老巫医冷静下来，慢慢说，“方法很简单，就是利用睡梦之门。我知道你拥有一扇门。”
    他的话让希思大吃一惊。
    老巫医继续说：“我以前也认识一位看门人。开启睡梦之门需要媒介，媒介相当于钥匙，钥匙只有拿在看门人手里才能开门。”
    “我该怎么利用睡梦之门救艾凡？”
    “你得找到钥匙。开门的钥匙。也是打开通往他灵魂深处的门的钥匙。”
    “钥匙该怎么找？”
    到目前为止，他遇见的能开门的媒介都是偶然发现的。
    “你要自己做出一把钥匙。媒介上附有灵魂的强烈执念，这种执念能开启睡梦之门。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象征，就有可能成功制造出钥匙。”
    “他的象征已经被毁了。”
    “只要象征没消失就可以。”
    希思眼眸闪烁，察觉到了一线希望。他得感谢加文，后者将毁坏的【隐目怀表】也一并带了回来。
    “这样真的能行吗？”希思想知道这种方法的成功率。
    “曾经有人尝试过。她成功了。不必担心，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老巫医说。
    “做出钥匙之后呢？”
    “打开门，寻找灵魂，唤醒你的朋友。只有这一次机会，你不能失败。否则你和他会永远迷失在梦中。在开门之前，你也必须要做好准备，因为这不同于正常的门后世界，你将遇见的都是不可知。你可能会在门后失去一切记忆，甚至可能会忘记自己开门的目的……”
    希思呼吸一紧。这种方法听起来确实非常危险，如果他忘记现实，忘记使命，那他在门后岂不是如梦中人一样活着？他又如何判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你考虑好了吗？我现在可以把制作钥匙的方法教给你。”
    希思深吸了一口气：“好。”
    与老巫医达成交易后，希思将井水递给了他。
    老巫医喝下井水，外表并没发生变化。盛井水的酒杯在他手里逐渐变黑，化为灰尘。他搓了搓手，一双盲眼依旧凝望着虚空。
    “谢谢你的井水，未来我们会再见面的。”老巫医倚在墙根说。
    “那会是什么时候？”希思走到门口，侧过头问他。
    “就在不远的日子，”老巫医说，“当旧时代的最后几缕蛛丝在鲜血和灰烬中燃烧的时候，我们会再次相见。”
    离开托司监狱后，希思便开始着手制作钥匙。
    他将艾凡的怀表一点点敲碎，磨成粉末，装进小玻璃瓶里。又按照老巫医教给他的方法摆出造型古怪的石头祭坛，祭坛被他安置在罗恩的老宅里。
    这栋老宅是罗恩和艾凡最熟悉的地方，是他们的成长之地。将怀表放在这里，按老巫医所说，就能积累到足够多的执念，足够到能打开睡梦之门。
    祭坛周围摆了一圈巫术用的祭品，都是希思暗地里搜集来的。接下来只需要定期过来更换祭品，维持祭坛的运转，耐心等待钥匙完成就行了。
    离开老宅后，希思返回事务所，又跑去看艾凡。
    艾凡的伤已经全好了，他现在睡在客房，由大家轮流照顾。漫长的等待对希思而言异常煎熬，他期待但又害怕着艾凡的醒来。
    今天他作为证人出席了法庭。在法庭外，他遇见了皇家圣骑士团的西瑞尔和费奇。
    这次碰面无疑是针锋相对的，他们在黄金国就曾见过，而这次在现实相见，也依旧是敌对的身份。
    巴巴多斯镇的旅店老板认出了西瑞尔，说他曾经来过小镇，并且打听过罗恩的下落。但西瑞尔并不承认杀死了罗恩，再加上没有其他的证据，也没有找到罗恩的遗体，教会只好撤销了对他的指控。
    希思回想起离开法庭后的场景。
    他跟教会的修士走出法庭，西瑞尔和费奇就走在他旁边。
    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费奇嘴唇翕动，无声地对他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他一只眼睛佩戴了眼罩，露出来的独眼闪烁着强烈的恨意。
    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希思只是回了他一个无动于衷的眼神，转身就坐上了马车。
    等马车离开法庭，他才松开手，露出掌心深刻的指甲印。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明白，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他们。
    晚上希思受与诺亚王子共进晚餐。诺亚王子胳膊受伤，便回到塞罗都休养。
    晚宴还有一些贵族、官员和主教。这是诺亚王子有意将他纳入自己的社交圈。
    宴会上，诺亚王子还热情地询问希思是否要为他安排一官半职。诺亚王子听说了报社发生的事情，罗恩死亡，艾凡、维丽娜下落不明，现在报社只剩下希思一人，也将面临倒闭的命运。
    但希思婉拒了诺亚王子的好意。他决定就这样继续经营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诺亚王子并未强迫他，只是喝了几口酒，顺便还表示出对事务所的兴趣，打听事务所的日常业务。
    “你很热爱你现在的事业。”他拍了拍希思的肩膀，微笑着说，“你忠诚地坚守于此，这是值得赞扬的事。我为你感到自豪，希思。”
    这当然是客套话。
    希思岔开话题。两人又聊了些对战争形势的看法。
    “我听说你跟约克公爵关系很好。”诺亚王子突然说。他侧过头，双眼与希思相对。
    “您的消息真灵通。”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诺亚王子笑了笑，“我只是有点好奇。我从没见过小叔叔着迷于某个人，他向来很神秘，也很孤僻。我只是很意外，而且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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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再见维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