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因果扭曲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如此世界，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出生于如此世界。”
    老道人举目远眺，好像可以看到当年的情景。
    他说道：“这个世界的时间非常特殊。如果把这个世界比成一个屋子，那么当你进入屋子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水杯从二楼落下来。你最终就一定会从二楼离开这个屋子，而且离开之前一定会碰下一个水杯落在一楼。”
    武当三少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
    他们怎么可能同时在二楼和一楼呢？
    老人笑道：“看上去好像很玄妙，但实际上也是在一重因果之中。你们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当中你们所造之因，皆为将来种种之果就可以了。”
    碰下杯子的是他们，这是因。见到了杯子的落地摔成粉碎，这是果。
    因由他们来造，果由他们来见，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这因果的时间却反过来了。他们是先见了果，然后才造因。
    老道人笑道：“扭曲，危险，还有黑暗，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特点啊。相信耸天原这一场，你们应该已经有所领悟了。”
    的确，武当三少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被耸天原的情况吓了一跳。
    他们并非不敢拼，不敢打之人，可是那个大旋涡真是不想再碰了。
    “您刚才说这个世界是扭曲、危险、黑暗。如果说因果之间的转换是扭曲的。耸天原应该是危险还是黑暗？”
    鱼青霄思考一下，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其余两人也看着老道人。
    只有那个正一道的小子还在没心没肺的吃饭。
    他是真能吃啊，一碗粥喝完之后又要了一碗。
    老道士莞尔，给他添了一碗粥之后，这才重新坐定。
    鱼青霄的问题并不好回答。
    更何况，面对鱼青霄，他也得谨慎回答。
    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老道人想了想说道：“耸天原是危险，黑暗你们尚且没有知道。”
    “您说这个世界的黑暗是什么？”
    问话的果然是鱼青霄。
    老道人叹口气。
    他得想想这件事情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还是从，他们几个人最熟悉的武功说起吧。
    “你们几人所练全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神功是吧？而且，你们对其中还觉得有些不满足，觉得应当有所改进。比如说青霄，你都在时时刻刻改进你自己的武功。”
    三人对这件事情也不否认。
    “武当武功本就是先让人学，再让人忘，最后忘记之后再打出来的还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功夫。”
    太极拳可能不是这样，但太极剑绝对是这样。
    老道人也不否认。
    “可是你必须得承认，这些你觉得还有缺陷看不上的东西。反而是有些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武当三少彼此看一看，也确实得承认。
    他们三人所学，可以说是集前人之精华。
    “就如同我觉得狮吼功、千里传音、传音入密、传音搜魂大法虽然各有千秋，却各有缺点。我想要创出一部音波功，可以一杀千万，也能吼死一人？”
    俞天青和莫啸天都惊讶的看着他。
    他们两人真没想到，鱼青霄还有这心思呢！
    老道人说道：“有几个人见过烈玄真经，莫说是如你一般细细揣摩慢慢品读了。大意音波，有多少人想要通读一遍都不可得，只能拿着其中的残章断句研读。就你刚才所说将大意音波，狮吼功，千里传音，传音入密，传音搜魂大法，哪一个又是举手可得的？”
    鱼青霄点头。
    在武功方面，他们三人真可谓是“天潢贵胄”“富家子弟”。
    三人所学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常人难以接触的绝学。
    他觉得这些音波功可以整合成一门神功，是因为这一门神功本就是在诸多神功之上整合出来的。
    “前辈，这个说法在别人听来对我们会多有谴责，在我们自己听来莫名其妙。一不偷二不抢，大人教了我们学了。到头来怎么好像我们暴殄天物一般？”
    “没这个说法，只是说你们现在是德不配能。”
    鱼青霄沉默一阵。
    “前辈费了这么大劲，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说我德不配能？”
    “说的太对，刺痛你了？你认为这是一桩冤案，因为你们一直以来都以侠义为己任，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从未放任自己招惹是非。放眼江湖那些大家子弟，如果你们一般收敛的还真是没有。”
    “还是那句话，前辈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鱼青霄的确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自己心里话被人说出来，再重复一遍就没意思了。
    “我是想跟你说，你这么大的能耐，是否想过是谁在谴责你暴殄天物？”
    “看来这个话题深了。”
    “你师父曾经说过，以你的资质、功底，只要见过世上任何一门功夫，都能变成自己的，而且还可自创发展。我之前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师父还好吗？”鱼青霄问道。
    “你傻了，你师傅已经死了。”老道人笑道。
    “师父是真的死了？皇帝的一纸圣旨就能要他的命？”
    “你亲自验过尸。”
    “可那尸体重新飞起来我都不会惊讶。”
    “所以你就该为自己的不配能而惊讶？”
    老道人好像不打算转换话题。
    他看着鱼青霄，问道：“还是那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究竟谁在谴责你，怨恨你？”
    鱼青霄有一种很深刻的感觉，此时必须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那些认为我们是天潢贵胄的人，那些对这些武功绝学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对，每天都会有一些少年郎拿着铁片打成的玩具走出家门去闯荡江湖。每天也都会有一些少年郎被老江湖杀死。杀死他们的那些老江湖，在面对你们的时候却被打的陀螺一样兜兜转。你猜猜，这个时候若是旁边有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少年，是不是应该对你们有怨恨？”
    “是！”鱼青霄承认。
    老道人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谁在崇拜侠客，他们为什么崇拜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