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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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破局
许清是白莲教钦定的天命人，也是备受春生使和圣女关注的人物。
康宇文自然知道此人性命的重要性，杀不得。
而且他能从开阳星君模棱两可的说辞中，听出许清对白莲教的大计十分重要，其新的身份地位很可能在圣女之上。
但自己已经与许清结仇，等日后把他送给白莲教，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
所以康宇文计上心头，有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猜想。
听说这家伙先前因为落水失忆过，若自己在这里下狠手，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不知道许清会不会忘却这些时日的记忆？
想到这里，康宇文的嘴角微微勾起，看向许清的目光如同待宰的羔羊。
虽然夜色渐深，但站在康宇文身旁下属的手里，紧握着火把，把东皖郡王的面容照的明亮。
“念在你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本星君便与你说一遍……圣教的诞生，可比你们这些世家早的多，只是历朝历代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所以圣教才会蛰伏在世人都看不到的黑暗里。”
焦廷敬自知他难获取许清的信任，低头道：“许公子，当初听信康王爷的话做人证，主要是因为军中的同僚母亲身患重病，实在是筹不来钱粮。”
“冯拓，你信他的话都上了一次当，还准备上第二次当吗？”
接着，开阳星君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念道：“真要算起来的话，自我圣教诞生伊始，这天下的第一第二，便都被我等星君包揽了。”
当看到焦廷敬一人站在门前的时候，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王爷！小侯只会吟诗作对，笔墨上的功夫，从小都没沾过刀枪棍棒，您就饶了我！放我走吧……”
冯拓被许清说的目光涣散，但康宇文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淡淡望着即将厮杀的二人。
许清听到东皖郡王的叫法，才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个身形瘦弱，五官面相有些熟悉的人是谁。
杨纤凝握动白皙的指尖，神色微凝。
“厉害，仅凭血肉之躯接了三轮弩箭，确实担得上将门虎女的名号。”
只见那东皖郡王用手绢捂着被咬伤的脖颈，朝这里走来。
法轮寺，前院。
只不过现在的杨纤凝已与初入寺庙时的状态判若两人，除去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外，她侧腹处的肌肤也在刚刚的交锋中被弩箭擦伤。
与此同时，康宇文的耐心也被这件事情磨尽，只见他拍了拍手，又从亲军的阵列中唤出一人。
许清看到康宇文的神色从阴转晴，便知道这位城府颇深的腹黑男子一定在想一些歪点子。
与此同时，焦廷敬也朝着许清的背影拱手鞠躬，待身后不远处重新传来异响后，才把刀从腰间拔出，面向了来时的方向。
但位于最前面的亲兵却被焦廷敬一刀挡了回去，这使得东皖郡王的面色从震惊转变成阴厉，整个人的情绪都到了暴走的边缘。
康宇文啧了一声，摇头叹息，表情与语气似是在惋惜。
许清虽然看的心情舒畅，但他知道眼下可能就是千载难逢的唯一机会，便朝着外围的方向冲去。
不过他还是错估了二人的差距，只过了短短一个路口，焦廷敬便追了上来。
可惜康宇文从头至尾，就没把面前这位侯爷的性命放在眼里。
“上场与许家公子练练拳脚吧，不要闹出人命，但打折几根骨头应该没什么事。”
冲过头的他被围在外面的亲军一脚踹回了中心处，踉跄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下自己膝盖受伤，真打起来要吃亏不少。
许清当然不指望刚刚的话能说动冯拓，在看到冯拓双眼通红，只知道举着木棍乱打一气，他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自双方开始在前院对峙后，开阳星君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称赞对方，夸奖杨纤凝的本事了。
“救……救我！”
“听说你在北境与那些女真人交过手，是一名退伍的悍将，在素州府衙也以拳脚出名，可惜先前都没有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许清与冯拓的面前被丢上了一根木制长棍，冯拓率先从地上拾起木棍，不断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许清。
许清淡声应完后，便没再看这刀疤汉子一眼，转身趁着夜色的掩护，快步离去。
缓步走入场内的英年男子，正是先前在素州帮许清查案，但又在三堂会审的公堂上反咬他一口的素州府亭长，焦廷敬。
那些亲兵大多的注意力在自己的王爷身上，即便有两个看到他逃跑的模样，想来抓捕，却也在犹豫片刻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真给我们武勋后人丢脸呀，靖东侯……堂堂开国功勋，武神庙里供奉的名将后人，竟然连一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都打不过。”
他的眼孔里已经失去了醉鸳阁初见时的神采，在沉默了良久以后，这名魁梧高壮的汉子突然用轻淡的语声发声，“有王爷的吩咐在，许公子先出手吧。”
许清知道康宇文一定费尽心思打听他们二人的交情，故意派这么一名有自己有旧的人，便是想恶心自己。
“准了。”
巨大的箭头仅仅是蹭到便让鲜血浸湿了大片的衣物，也让杨纤凝原本矫健利落的身手迟缓上了不少。
若让这小子活着跑回去，法轮寺恐怕活不过明日。
冯拓死死抱住面前的康宇文，随后张大了嘴巴，朝着对方的脖颈处咬了过去。
“王爷逃到这香山法轮寺，都不忘把靖东侯和这亭长带上，真是用心良苦。”
但在许清与谷仓之间，却站着一个穿着僧袍，浑身瑟瑟发抖同龄男子。
毕竟王爷没下令阻拦许清，而且王爷正在呼救，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
捡起脚前的木棍后，许清并没有选择力敌，而是让开身位放冯拓冲了出去。
“靖东侯，该你动手了。”
“焦廷敬？”
“是！”
这位靖东侯的心理防线崩溃，忍不住抽泣哭出了声。
许清知道焦廷敬是练家子的人，体力和功夫都要远胜于自己，所以想借助寺院内林立的房屋甩开对方。
被咬掉皮肉的康宇文哀嚎出声，拼尽全力想把背上的东西甩下来，但却无济于事。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王爷。”
对方脸上标志性的伤疤做不了假，只是头上的头发剃光，身上的官靴衣袍也换成了僧人模样的打扮。
……
焦廷敬朝着场中的东皖郡王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有什么吩咐？”
她虽不愿意承认这怪人说的话，可若凭借这身功力和重伤不死的本事，倒真可以称得上是冠绝武林的第一高手了。
康宇文笑着回答：“焦亭长虽然面目凶了些，但这是其在北境边关受过的伤，本领还是不错的……冯拓那小子完全是个臭皮膏药，硬是在本王离开时缠上来的，怪不得别人。”
“跑了？你居然把他给放跑了？”
康宇文的面色严肃，但许清却能感受到此人话里话外，透着不怀好意的意思。
“你……你说我是狗皮膏药，我就黏上你给你看看……”
此人在京城的动乱中失去了踪迹，许清本以为他带了些金银细软，趁乱逃生了，没想到他竟一直跟在东皖郡王的身边，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因为他与许清心里都清楚，即便冯拓知道他东皖郡王说的是假话，可事到如今，这家伙已无第二条路可以走。
冯拓的神情悲切，泪流满面。
东皖郡王的一声令下，便有数名亲军分出队伍，赶往马厩。
没等冯拓的声音落地，那名亲兵就把他的尸身拖了出去，丢在了身后不远处。
“给我把那小子抓回来！”
但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以命相搏，一定有其他事拜托自己。
开阳星君嘴角微扬，面具下的眼睛露出一丝玩味与可怜，那是一种怜悯的姿态。
在看出冯拓眼里毫无战意，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他朝着身旁的亲军使了個眼色。
焦廷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靖东侯的心脏天生异处，长在右侧，但他已经精疲力竭，撑不了太久，小人可在此阻拦追兵，帮许公子逃出生天。”
毫无疑问，此时的法轮寺已经成了康宇文的一言堂。
许清不仅是白莲教点名的重要人物，更是他保下小命，与许太后谈条件的关键筹码。
他继续道：“康王爷，我现在觉得那谷仓里就住的挺舒服，不如让你的手下把路让开，我自己走回去怎么样？”
康宇文的惊叫声使全场大乱，许清也没想到，那已经被捅死扔到别处的冯拓居然又死而复生，爬了回来。
自己若是自暴自弃，遭受对方的折磨与毒打，恐怕会随了这家伙的意愿，得想个能破局的办法。
“什……什么！”
原来是当初承办濮园诗会的主家，靖东侯冯拓。
东皖郡王的面色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但能看出来这位王爷的心情已糟到了极致。
听到东皖郡王的命令，两侧的亲兵让开了一条一人通行的羊肠小道。
情况也如他所想的一样，冯拓根本不会武功，完全依靠蛮力。
周围的亲兵本想帮忙，可看到冯拓手中明晃晃的刀刃都留在原地愣了片刻，不敢贸然出手。
站在康宇文右手位置的亲兵猛然出刀，直接捅进了冯拓的心脏处，后者用不可思议的面色望向康宇文，断断续续的呢喃道：“王……王爷，明明是你……伱说要带我回京城的……”
地上的冯拓反应过来后，朝着东皖郡王的方向爬了数步，抱住了对方的白靴子。
“啊！啊……”
他身旁两侧有重装披甲，带刀的精锐亲兵。
许清对意志明显不太坚定的冯拓喊话道：“京城之乱后，康王爷大势已去，自身难保……他若真有本事，又怎会待在这荒郊野岭乔装成僧人的打扮？你真指望他帮你复辟爵位吗？”
只有焦廷敬在目睹许清的离开后，皱着眉色，跟在他的身后，快步追了上去。
“是，王爷。”
“只要你把许公子杀了，属于你的一切自然能够回来。”
焦廷敬拱手应声完，转而朝着许清所在的方位走去。
许清看焦廷敬的眼神坚毅，知道对方已对康宇文失去了信心，且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冯拓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抱着木棍就冲许清冲了过来。
东皖郡王说到这里，许清也摸清了对方内心的想法。
从对方身形和气质来看，并不是身旁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兵。
“许公子，小人求您回到京城后，不要因为我的关系，降罪于北境的那些的退伍士卒们……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小人的愚昧之举。”
康宇文微微眯眼，语气轻淡道：“把路让开。”
在许清头脑风暴的间隙，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紧接着，在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内，他猛然扑向了面前的康王爷。
许清在焦廷敬即将追上自己的时候停步，转身警惕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信。
寺院内的环境寂静，只有数名东皖郡王的亲兵站在周围，用森冷而又无情的目光注视着场中央。
不听话的话，旁边的亲军就可以出手宰掉他。
“康王爷是功勋之后，并且允诺小人会提高北境将士的待遇，给予所有退伍将士一笔安家费……可这些日子看下来，王爷的所作所为已令小人麻木了。”
看来这郡王已把自己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打算变着法子羞辱自己。
“我也有些不解，在杨家镇守篁岭关的时间内，大齐何时出现了你们这种妖孽？”
但许清马上发现了不对，冯拓的眼神虽然凶厉，但依旧涣散，明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我不是来抓你的。”
“为何不来寻我帮助呢？”
等一下！
杨纤凝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赫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法轮寺的前院的石柱灯台上，为何没有灯火被点亮？
难道这人怕火？
许清是白莲教钦定的天命人，也是备受春生使和圣女关注的人物。
康宇文自然知道此人性命的重要性，杀不得。
而且他能从开阳星君模棱两可的说辞中，听出许清对白莲教的大计十分重要，其新的身份地位很可能在圣女之上。
但自己已经与许清结仇，等日后把他送给白莲教，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
所以康宇文计上心头，有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猜想。
听说这家伙先前因为落水失忆过，若自己在这里下狠手，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不知道许清会不会忘却这些时日的记忆？
想到这里，康宇文的嘴角微微勾起，看向许清的目光如同待宰的羔羊。
虽然夜色渐深，但站在康宇文身旁下属的手里，紧握着火把，把东皖郡王的面容照的明亮。
“念在你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本星君便与你说一遍……圣教的诞生，可比你们这些世家早的多，只是历朝历代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所以圣教才会蛰伏在世人都看不到的黑暗里。”
焦廷敬自知他难获取许清的信任，低头道：“许公子，当初听信康王爷的话做人证，主要是因为军中的同僚母亲身患重病，实在是筹不来钱粮。”
“冯拓，你信他的话都上了一次当，还准备上第二次当吗？”
接着，开阳星君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念道：“真要算起来的话，自我圣教诞生伊始，这天下的第一第二，便都被我等星君包揽了。”
当看到焦廷敬一人站在门前的时候，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王爷！小侯只会吟诗作对，笔墨上的功夫，从小都没沾过刀枪棍棒，您就饶了我！放我走吧……”
冯拓被许清说的目光涣散，但康宇文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淡淡望着即将厮杀的二人。
许清听到东皖郡王的叫法，才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个身形瘦弱，五官面相有些熟悉的人是谁。
杨纤凝握动白皙的指尖，神色微凝。
“厉害，仅凭血肉之躯接了三轮弩箭，确实担得上将门虎女的名号。”
只见那东皖郡王用手绢捂着被咬伤的脖颈，朝这里走来。
法轮寺，前院。
只不过现在的杨纤凝已与初入寺庙时的状态判若两人，除去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外，她侧腹处的肌肤也在刚刚的交锋中被弩箭擦伤。
与此同时，康宇文的耐心也被这件事情磨尽，只见他拍了拍手，又从亲军的阵列中唤出一人。
许清看到康宇文的神色从阴转晴，便知道这位城府颇深的腹黑男子一定在想一些歪点子。
与此同时，焦廷敬也朝着许清的背影拱手鞠躬，待身后不远处重新传来异响后，才把刀从腰间拔出，面向了来时的方向。
但位于最前面的亲兵却被焦廷敬一刀挡了回去，这使得东皖郡王的面色从震惊转变成阴厉，整个人的情绪都到了暴走的边缘。
康宇文啧了一声，摇头叹息，表情与语气似是在惋惜。
许清虽然看的心情舒畅，但他知道眼下可能就是千载难逢的唯一机会，便朝着外围的方向冲去。
不过他还是错估了二人的差距，只过了短短一个路口，焦廷敬便追了上来。
可惜康宇文从头至尾，就没把面前这位侯爷的性命放在眼里。
“上场与许家公子练练拳脚吧，不要闹出人命，但打折几根骨头应该没什么事。”
冲过头的他被围在外面的亲军一脚踹回了中心处，踉跄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下自己膝盖受伤，真打起来要吃亏不少。
许清当然不指望刚刚的话能说动冯拓，在看到冯拓双眼通红，只知道举着木棍乱打一气，他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自双方开始在前院对峙后，开阳星君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称赞对方，夸奖杨纤凝的本事了。
“救……救我！”
“听说你在北境与那些女真人交过手，是一名退伍的悍将，在素州府衙也以拳脚出名，可惜先前都没有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许清与冯拓的面前被丢上了一根木制长棍，冯拓率先从地上拾起木棍，不断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许清。
许清淡声应完后，便没再看这刀疤汉子一眼，转身趁着夜色的掩护，快步离去。
缓步走入场内的英年男子，正是先前在素州帮许清查案，但又在三堂会审的公堂上反咬他一口的素州府亭长，焦廷敬。
那些亲兵大多的注意力在自己的王爷身上，即便有两个看到他逃跑的模样，想来抓捕，却也在犹豫片刻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真给我们武勋后人丢脸呀，靖东侯……堂堂开国功勋，武神庙里供奉的名将后人，竟然连一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都打不过。”
他的眼孔里已经失去了醉鸳阁初见时的神采，在沉默了良久以后，这名魁梧高壮的汉子突然用轻淡的语声发声，“有王爷的吩咐在，许公子先出手吧。”
许清知道康宇文一定费尽心思打听他们二人的交情，故意派这么一名有自己有旧的人，便是想恶心自己。
“准了。”
巨大的箭头仅仅是蹭到便让鲜血浸湿了大片的衣物，也让杨纤凝原本矫健利落的身手迟缓上了不少。
若让这小子活着跑回去，法轮寺恐怕活不过明日。
冯拓死死抱住面前的康宇文，随后张大了嘴巴，朝着对方的脖颈处咬了过去。
“王爷逃到这香山法轮寺，都不忘把靖东侯和这亭长带上，真是用心良苦。”
但在许清与谷仓之间，却站着一个穿着僧袍，浑身瑟瑟发抖同龄男子。
毕竟王爷没下令阻拦许清，而且王爷正在呼救，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
捡起脚前的木棍后，许清并没有选择力敌，而是让开身位放冯拓冲了出去。
“靖东侯，该你动手了。”
“焦廷敬？”
“是！”
这位靖东侯的心理防线崩溃，忍不住抽泣哭出了声。
许清知道焦廷敬是练家子的人，体力和功夫都要远胜于自己，所以想借助寺院内林立的房屋甩开对方。
被咬掉皮肉的康宇文哀嚎出声，拼尽全力想把背上的东西甩下来，但却无济于事。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王爷。”
对方脸上标志性的伤疤做不了假，只是头上的头发剃光，身上的官靴衣袍也换成了僧人模样的打扮。
……
焦廷敬朝着场中的东皖郡王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有什么吩咐？”
她虽不愿意承认这怪人说的话，可若凭借这身功力和重伤不死的本事，倒真可以称得上是冠绝武林的第一高手了。
康宇文笑着回答：“焦亭长虽然面目凶了些，但这是其在北境边关受过的伤，本领还是不错的……冯拓那小子完全是个臭皮膏药，硬是在本王离开时缠上来的，怪不得别人。”
“跑了？你居然把他给放跑了？”
康宇文的面色严肃，但许清却能感受到此人话里话外，透着不怀好意的意思。
“你……你说我是狗皮膏药，我就黏上你给你看看……”
此人在京城的动乱中失去了踪迹，许清本以为他带了些金银细软，趁乱逃生了，没想到他竟一直跟在东皖郡王的身边，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因为他与许清心里都清楚，即便冯拓知道他东皖郡王说的是假话，可事到如今，这家伙已无第二条路可以走。
冯拓的神情悲切，泪流满面。
东皖郡王的一声令下，便有数名亲军分出队伍，赶往马厩。
没等冯拓的声音落地，那名亲兵就把他的尸身拖了出去，丢在了身后不远处。
“给我把那小子抓回来！”
但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以命相搏，一定有其他事拜托自己。
开阳星君嘴角微扬，面具下的眼睛露出一丝玩味与可怜，那是一种怜悯的姿态。
在看出冯拓眼里毫无战意，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他朝着身旁的亲军使了個眼色。
焦廷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靖东侯的心脏天生异处，长在右侧，但他已经精疲力竭，撑不了太久，小人可在此阻拦追兵，帮许公子逃出生天。”
毫无疑问，此时的法轮寺已经成了康宇文的一言堂。
许清不仅是白莲教点名的重要人物，更是他保下小命，与许太后谈条件的关键筹码。
他继续道：“康王爷，我现在觉得那谷仓里就住的挺舒服，不如让你的手下把路让开，我自己走回去怎么样？”
康宇文的惊叫声使全场大乱，许清也没想到，那已经被捅死扔到别处的冯拓居然又死而复生，爬了回来。
自己若是自暴自弃，遭受对方的折磨与毒打，恐怕会随了这家伙的意愿，得想个能破局的办法。
“什……什么！”
原来是当初承办濮园诗会的主家，靖东侯冯拓。
东皖郡王的面色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但能看出来这位王爷的心情已糟到了极致。
听到东皖郡王的命令，两侧的亲兵让开了一条一人通行的羊肠小道。
情况也如他所想的一样，冯拓根本不会武功，完全依靠蛮力。
周围的亲兵本想帮忙，可看到冯拓手中明晃晃的刀刃都留在原地愣了片刻，不敢贸然出手。
站在康宇文右手位置的亲兵猛然出刀，直接捅进了冯拓的心脏处，后者用不可思议的面色望向康宇文，断断续续的呢喃道：“王……王爷，明明是你……伱说要带我回京城的……”
地上的冯拓反应过来后，朝着东皖郡王的方向爬了数步，抱住了对方的白靴子。
“啊！啊……”
他身旁两侧有重装披甲，带刀的精锐亲兵。
许清对意志明显不太坚定的冯拓喊话道：“京城之乱后，康王爷大势已去，自身难保……他若真有本事，又怎会待在这荒郊野岭乔装成僧人的打扮？你真指望他帮你复辟爵位吗？”
只有焦廷敬在目睹许清的离开后，皱着眉色，跟在他的身后，快步追了上去。
“是，王爷。”
“只要你把许公子杀了，属于你的一切自然能够回来。”
焦廷敬拱手应声完，转而朝着许清所在的方位走去。
许清看焦廷敬的眼神坚毅，知道对方已对康宇文失去了信心，且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冯拓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抱着木棍就冲许清冲了过来。
东皖郡王说到这里，许清也摸清了对方内心的想法。
从对方身形和气质来看，并不是身旁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兵。
“许公子，小人求您回到京城后，不要因为我的关系，降罪于北境的那些的退伍士卒们……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小人的愚昧之举。”
康宇文微微眯眼，语气轻淡道：“把路让开。”
在许清头脑风暴的间隙，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紧接着，在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内，他猛然扑向了面前的康王爷。
许清在焦廷敬即将追上自己的时候停步，转身警惕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信。
寺院内的环境寂静，只有数名东皖郡王的亲兵站在周围，用森冷而又无情的目光注视着场中央。
不听话的话，旁边的亲军就可以出手宰掉他。
“康王爷是功勋之后，并且允诺小人会提高北境将士的待遇，给予所有退伍将士一笔安家费……可这些日子看下来，王爷的所作所为已令小人麻木了。”
看来这郡王已把自己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打算变着法子羞辱自己。
“我也有些不解，在杨家镇守篁岭关的时间内，大齐何时出现了你们这种妖孽？”
但许清马上发现了不对，冯拓的眼神虽然凶厉，但依旧涣散，明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我不是来抓你的。”
“为何不来寻我帮助呢？”
等一下！
杨纤凝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赫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法轮寺的前院的石柱灯台上，为何没有灯火被点亮？
难道这人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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