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1章

    眼下虽是三月中旬，河水已经解冻，但仍冰冷刺骨，很难下河搜寻。不过新加入哥萨克营的平民中有人会冬泳，经过短时间准备活动，果断潜入河流内搜寻悍马军车。河流大概有五六米深，悍马军车很快就被找到了，可水下十分浑浊，看不清内部的情况。索尔鲁马上决定将悍马军车从水下拖拽出来，因此调来两辆皮卡车，固定好拖车用的钢索，随即开始工作。

    悍马军车本身自重就很大，沉入河底后又灌满了河水，同时还有水压的因素，两辆皮卡车引擎开到最大，还是无能为力，甚至都无法拖离河底。郄龙查看过情况后，建议索尔鲁停止用皮卡车拖拽，换成军用卡车，成功机会更大一些。军用卡车的马力更大，自重也超过悍马军车，拖拽出悍马军车问题不大。

    可是小镇东西入口经过激战之后，堆积了大量皮卡车残骸和路障，尤其的靠近河流的东口，民居的废墟尚未清理，军用卡车根本开不出来。索尔鲁很快联系负责清理工作的格尔曼，让他先集中人力清理西侧入口的障碍物，便于军用卡车开出，绕行至河流处。东口的民居废弃短时间内难以清理干净，而且下面还埋在不少武装分子的尸体，可能还有未死者，需要格外小心。

    半个多小时后，军用卡车终于绕行至河流边，车厢内安装一挺德什卡高射机枪，并配备多名哥萨克营士兵，防止中途遭到袭击。拖车钢索很快被固定在军用卡车的车尾，然后开始逐渐绷紧，周围人员都撤至安全区域内，避免钢索绷断伤人。军用卡车动力果然强劲，在发动机刺耳轰鸣声中，悍马军车终于被拖离河底，逐渐露出了水面，最后被成功拖至岸上。

    军用卡车不久关闭发动机，紧绷的钢索落在地面上，现场出现很深的车轮印，可见拉拽力量相当大。郄龙和索尔鲁随后靠近悍马军车，发现右侧车门有被RPG火箭弹击穿的孔洞，从附近痕迹来看，不止一发火箭弹击中了悍马军车，内部人员凶多吉少。两人很快打开车门，里面流出大量的河水，其中还有不少淤泥和杂物。

    悍马军车内共有三人，已经全部死亡了，身上嵌有杀伤钢珠，皮肤已经被河水泡得发白，毫无血色。安东坐在驾驶位上，暂时看不到身体表面有致命伤，估计是受伤后车辆失控，沉入河流中，无法脱困，最终被淹死。索尔鲁和安东几乎是同时加入哥萨克营的，后者甚至更早一些，而这样的老兵已经所剩无几了，可以想见他当前的心情。

    索尔鲁不想在新兵面前失态，遂强忍悲痛，亲自将安东尸体从车内抬出，放在皮卡车的车厢内，准备运回镇内。安东三人尸体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衣服上沾满了淤泥，需要进行仔细清理，然后集中起来，统一安葬。战死的哥萨克营士兵必须要有棺材，格尔曼已经在想办法了，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尸体暂时先存放在镇内。

    郄龙这两天一直跟安东待在一起，对方相当能干，可惜却死在武装分子的偷袭之下，心情也很不好。他脱帽算是对死者的致敬，并目送皮卡可运走尸体，然后开始检查悍马军车。该车被河水长时间浸泡过，主要部件都损坏严重，不经过大修是无法重新使用的，哥萨克营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需要专业人士协助才行。

    郄龙当然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检查重点不是车辆内部，而是车顶炮塔的M2HB重机枪，看看有没有受损。索尔鲁已经乘坐皮卡车返回镇内了，留下军用卡车拖拽悍马军车，不管能不能使用，都不能留在河边。他目前是哥萨克营的营长，镇内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出来，最紧要是加固防御阵地，防止武装分子再次突袭。

    M2HB重机枪的发射机构也进水了，不过仍可以操控，估计分解之后，擦干里面的水分，上油重新组装起来，正常使用问题不大。哥萨克营虽缴获了多挺德什卡高射机枪，但在凌晨的战斗中损毁了两挺，目前需要更多的火力支援，M2HB重机枪不可或缺。另外，德什卡高射机枪的弹药箱只有50发，火力持续性步枪，支援压制火力还是要靠M2HB重机枪。

    郄龙检查一遍M2HB重机枪，确定无误后，随即下车，缩短拖车的钢索，便于拖拽悍马军车。五六名哥萨克营士兵附近在周边警戒，不远处公路上也有警戒哨，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遂拖拽着悍马军车返回镇内。军用卡车无法通过东口，只能越野绕行，哥萨克营士兵待在车厢内，操控德什卡高射机枪负责警戒。

    军用卡车拖拽着悍马军车穿过小镇外围的树林，不久驶入一条土路，速度明显加快，半小时内就返回了镇内。小镇西口的战场以基本清理干净，皮卡车和残骸和断裂障碍物都被转移至镇外，重新规整好之后，可以当做简易路障使用。不过地面上人残留着大量的弹壳，街道两侧民居的围墙和建筑物上都遍布弹孔，可见之前战斗有多激烈。

    教堂内妇女儿童暂时还不能出来活动，避免被己方和武装分子残缺不全的尸体吓到，清理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中。军用卡车径直开入镇内，然后穿过街道，抵达东口，协助清理倒塌的民居。现场有不少沉重的房梁和房板，哥萨克营没有吊车，人力很难挪动，只能使用军用卡车拖拽。

    郄龙在中途下车，悍马军车也卸掉了，退入一处民居后院，盖上苫布隐藏。车顶炮塔上的M2HB重机枪被卸下，抬入临时指挥部内，准备彻底分解清理，尽快回复正常使用状态。悍马军车内还有不少备用的重机枪弹药箱，一同搬回临时指挥部，和重机枪一起放在安全的房间内。

    郄龙回到临时指挥部时，发现谢赫诺维奇也在，坐在壁炉旁，边抽烟便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小镇的供水供电都没有恢复，好在守着河边不缺水，而且镇内也有多口机井，完全可以保障大家的生活用水，洗澡恐怕较为困难。两名被俘的武装分子被关押在二楼房间内，由专人看管，地下室内有通讯设备和军用地图，防止泄露秘密。

    郄龙在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然后走到壁炉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靠着壁炉问谢赫诺维奇道：“在记什么？”

    谢赫诺维奇没有抬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朝壁炉内掸掸烟灰道：“统计哥萨克营的伤亡数字，刚报上来。”

    郄龙喝口咖啡道：“伤亡了多少？”

    谢赫诺维奇皱眉道：“目前上报数字是三十多人，其中阵亡十九人，大部分都是在东侧入口战死的。”

    郄龙继续问道：“武装分子死了多少？”

    谢赫诺维奇丢掉烟头道：“不完全统计是六十多人，估计民居废墟下面还埋了一些，现在还没有清理干净。”

    郄龙道：“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谢赫诺维奇合上笔记本道：“伤员差不多都是被迫击炮的破片击伤的，其中有几名伤势不轻，但目前还算稳定，弹片也已经取出来了。”

    他顿顿又道：“你说武装分子为何突然撤走，本来已经冲入镇内了？”

    郄龙眉头微皱道：“肯定有什么突发事件，迫使他们不得不在占据优势情况下撤离，具体情况不明，需要审问过俘虏才知道！”

    谢赫诺维奇装好笔记本，起身说道：“我陪你一块去审问俘虏。”

    郄龙微微一笑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审讯的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谢赫诺维奇撇嘴道：“我是医生，什么没见过，没问题！”

    半小时后，郄龙和谢赫诺维奇从二楼下来，后者随即去了洗手间，没有听到呕吐声，但显然不是很舒服。审讯比想象中要顺利，只不过其中一名俘虏较为强硬，郄龙不得不动用了一下手段，用战术折刀切掉了对方几根手指，场面并不是很血腥，不知谢赫诺维奇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俘虏是分开审讯的，避免对方串供，但他们身份较低，所知有限。根据俘虏骄交代，他们突然撤离是因为发现有E军的主力部队快速靠近奥多罗斯卡市，具体人数不明，不得不果断撤离。武装分子主力差不多是倾巢而出，市内留守的人员不多，而小镇短时间又无法攻占，只能忍痛撤离回援。

    如果俘虏所说属实，E军推进的速度相当快，目前已经逼近格聂茨克市，W军和亚数旅未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郄龙判断出现在奥多罗斯卡市E军并非主力，应该是先头部队，目的是占据共青城这个交通枢纽，切断W军第17装甲旅和亚数旅的退路，然后配合主力部队包围歼灭对方。

    无论如何，郄龙他们都需要尽快确定该情况的真伪，派出侦察人员前往奥多罗斯卡市，找到并联系上E军的先头部队。郄龙很快用单兵电台联系索尔鲁，但暂时并未说明情况，让他会指挥部一趟，保密工作是很有必要的。新加入哥萨克营的平民人数不少，无法保证其中有没有武装分子安插的人员，需要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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