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比比东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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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驶过，踏碎了夜晚的宁静。

    朱竹清与凤梧桐，坐在戴曜对面，回望着武魂城，美眸中，藏着几分伤感。

    师徒多年，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朱竹清自小就和戴曜在一起，相依为伴，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而鬼长老却给了她毫无保留的关爱，弥补了幼年缺失的亲情。

    凤梧桐也是如此，村子里好不容易觉醒了一个魂师，她带到星罗皇家学院之后，数年才和父母相见一次。

    因此，她更加珍惜与灵鸢斗罗和青鸾斗罗之间的师徒之情。

    突然分开，难免有些感伤。

    马车有些颠簸，看着二女伤感的模样，戴曜有些不好受。为了一己之私，让二女不得不同她们的亲人分开，这值得吗？

    但下一刻，他便将这种念头抛之脑后。

    继续留在武魂殿，对三人都不好。比比东的教皇殿，千道流的供奉殿，还有隐藏在武魂殿内的魂兽势力，各种暗流涌动，稍不注意，便有性命之危。

    戴曜固然可以忽略其中的威胁，但朱竹清和凤梧桐，却不行。

    比比东，千仞雪，胡列娜，他与武魂殿许多人，各种势力的关系错综复杂，稍不注意，便会伤害其他人。

    如同陷入泥沼一般，动弹不得。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况且未来，比比东注定成为罗刹神，千仞雪也会继承天使神位，胡列娜大概率会成为教皇，整个大陆，都会因为这三人而动荡不已，戴曜与她们纠缠太深，只会自寻烦恼。

    更何况，还有个隐藏在武魂殿，不知目的的魂兽势力，也在谋算着戴曜······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下，远离武魂殿，便是远离危险的源头。

    去往青莲宗，远离纷乱的大陆，坐观云起云落，反倒悠闲自在。

    “竹清，梧桐，我们离开武魂殿，并不是和前辈们断绝关系。等有机会，我们还会回来。”

    戴曜安慰道。

    话音落下，朱竹清轻叹一声，情绪有些低落，自然的坐在戴曜身边，挽住戴曜的手臂，将臻首靠在戴曜肩上，轻声道：

    “我明白，曜哥。明知是这样，但我就是有种淡淡的伤心······”

    戴曜搂着朱竹清的香肩，没有说什么。他有些感慨，原著中外表沉默冰冷的朱竹清，却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清楚朱竹清变化的原因，同时，也有了将朱竹清保护的更好的责任感。

    对面，凤梧桐从伤感中回过神来，注视着相拥的戴曜与朱竹清，内心升起一股我应该在车底的悲伤。

    尽管戴曜已经竭力给凤梧桐同等的爱，但凤梧桐因为自己的出身，总是自卑的不敢接受戴曜的爱意。

    即使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也是如此。

    “梧桐，愣着干什么？”

    注意到呆在原地，露出羡慕神色的凤梧桐，戴曜无奈的伸出手，笑着责怪道。

    “我······”

    凤梧桐一时无言，偷偷看了看戴曜身边，正望着自己的朱竹清，有些不敢接受戴曜的热情。

    在她心目中，朱竹清是戴曜真正的妻子，而她自己，不过是戴曜的侍妾罢了。

    在正宫面前，她这个侍妾可得守规矩。

    戴曜与朱竹清对视一眼，无奈一笑。明明同凤梧桐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凤梧桐那执拗的脑袋里，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一把搂住凤梧桐的纤腰，在凤梧桐的惊呼声中，戴曜将她抱在了怀中。

    “傻丫头，你还在纠结什么？跟我见什么外？”

    戴曜无奈道。

    “竹清在身边，我有些不自在······”

    在戴曜的注视下，凤梧桐不得不说出内心的想法。

    闻言，戴曜与朱竹清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加入武魂殿，成为两位封号斗罗的弟子之后，凤梧桐的身份地位，变得极其高贵。在武魂殿，拥趸无数，而凤梧桐也变得愈发高贵霸气起来，但在自己面前，凤梧桐仿佛还是那只丑小鸭，抬不起头来。

    安慰了凤梧桐几句，戴曜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奇特的想法。或许，坦诚相待之后，会梧桐缓解内心的自卑······

    戴曜轻咳两声，但这种想法，却如同杂草一般，在内心疯长······

    辛苦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放松放松了。刘皇叔都知道劳逸结合，接着奏乐，接着舞，他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听着马车内的动静，三名侍女相视一笑，强忍着不发出笑声。

    在她们面前高贵霸气，让她们战战兢兢的凤梧桐，竟然有着这样脆弱的一面，她们也是头一次见到，实在是难以置信。

    黑夜中，马车疾驰，不多时，便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

    武魂城，教皇殿。

    辉煌庄严的教皇殿，空无一人，显得有些阴森。御座之上，没有任何魂力的波动，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出现。

    正是比比东。

    “他走了······”

    比比东扫了扫四周，双眸空洞，失神的呢喃了一句。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不断撕扯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这个大陆上，惟有戴曜知晓她地狱般的过去，并愿意给她关心，可是，她却亲手推开了戴曜。

    她有些难以呼吸，即使她已经打开了成为罗刹神的大门，成神之路，畅通无阻，可她却头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纵使当初，被千寻疾困在密室中，也没有如今这般无力。

    她颓然的跌倒在御座上，权杖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鸣。

    泪水，无声的从脸颊滑落。戴曜离去，固然痛彻心扉，但戴曜离去前的馈赠，才是真正击穿她内心防线的利剑。

    九十九级绝世斗罗的魂力，打开了她成为神灵的大门。

    这让她的双手不必再沾染杀孽，让她不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给了她一个重新拥抱当初那个善良自己的机会。

    这浩瀚的魂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是她的错误，让戴曜选择了离开。

    一切的结果，都是她造成的。

    因此，她更无法原谅自己。

    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的错误。

    因为当初密室一事，她常年活在痛苦之中，将胡列娜视作逆鳞，弥补当初那个充满遗憾的自己。

    所以，在戴曜与胡列娜产生瓜葛的时候，她才那般愤怒。也正因为当初的经历，她无法再去相信任何人，毕竟，自己尊重无比的老师，对自己作出那样的事情，她又怎敢再去相信别人呢？

    因此，她没有给予戴曜哪怕一点的信任，也没有给戴曜辩解的机会，这才导致一系列误解的发生。

    泪水滴落，落在地板上，碎成晶莹点点。从密室走出之后，她第一次落泪。

    就在这时，教皇殿外，一道炽烈的气息飞速袭来。那光明的，令她厌恶的味道，让她立刻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脸上的神色，立刻恢复如常，淡漠众生。

    只是那握着权杖，微微颤抖的玉手，暴露了她的真实情感，她知道千仞雪为何而来。

    殿门轰然洞开，光明的气息，转瞬间，充满了整个殿宇。

    千仞雪一袭战衣，金发飘扬，高贵的让人不敢直视。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极为急促。

    凌厉的目光，在空旷的教皇殿内扫过后，骤然锁定在比比东身上，冷声道：

    “戴曜，在哪儿？”

    闻言，比比东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方面，她很清楚，千仞雪对戴曜有着情愫，但她却逼走了戴曜；另一方面，因为千寻疾，她迁怒了千仞雪，厌恶这个带着天使血脉的孩子。

    但现在，二人之间，因为同一个男人，还多出了一种关系······

    她对千仞雪的感情极为复杂，片刻之后，她艰难的开口，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教皇殿回荡。

    “戴曜走了，离开了武魂殿。”

    千仞雪一怔，片刻之后，魂力涌动，一柄金色的利剑，便出现在玉手之中。

    锋利的剑尖直指比比东。

    金色的涟漪，不断从千仞雪身体里激荡而出，千仞雪死死盯着比比东，美眸中竟有几分杀意，寒声质问道：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走？”

    戴曜离开武魂殿的代价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戴曜绝不会离开武魂殿。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比比东将他逼走了。

    面对亲生女儿的横刀相向，比比东却并没有愤怒。沉默片刻，拄着教皇权杖，淡淡的道：

    “戴曜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你难道不知道，戴曜身边的女子，已经不下五指之数了？而且，他那‘修罗皇’的身份，和娜娜也关系匪浅，你还要深陷下去吗？”

    千仞雪毫不动摇，冷声道：

    “这不重要，我只知道，他对我很重要！”

    从出生之后，她便被比比东抛弃，小小年纪，便进入天斗帝国潜伏，从小到大，她倔强的长大，一个人适应了潜伏的孤独。

    宫变失败，她从云端坠入谷底，即使她成为魂圣，还有两名封号斗罗保护，她自以为长大了，但实际上，她还是那个被比比东抛弃的小女孩，无力而绝望。

    是戴曜陪伴着她，带她离开了天斗帝国，带她走出了冰冷的曾经。

    对她而言，不论戴曜身边有多少女子，戴曜都是特殊的唯一。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但她知道，戴曜对她很重要。因此，在收到戴曜回到武魂城的第一时间，她便来到了教皇殿。

    比比东呼吸一滞，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吞没了她。仅仅数月的相处，千仞雪能如此信任戴曜，而她却······

    深深的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在肺部刺痛着她。片刻之后，她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戴曜离开，是因为我交给了他一项特殊任务，很久之后，才能回来。”

    戴曜离开的真正原因，她必须隐藏下来。

    一来，是因为她与戴曜之间的秘密关系，一旦暴露，必将天下哗然；二来，是因为戴曜释放出九十九级绝世斗罗级别的魂力，其中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必须保守住这个秘密，她已经做错了很多事，不能一错再错。

    听到比比东的解释，千仞雪有些尴尬，虽然她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线索太少，她无法反驳。

    收回光剑，目光闪烁片刻，道：

    “抱歉，是我心急了。”

    “无碍。”

    比比东淡漠的回头，背对着千仞雪，和这么多年对待千仞雪的态度一样，完全漠视千仞雪。

    千仞雪看了眼比比东，转身犹豫片刻，离开了教皇殿。

    她并没有急着回去，反倒想去戴曜居住的山谷看一看，可就在这时，一道传音钻入她的耳中。

    她诧异一瞬，看向传音发出的人，是一位供奉殿的侍者。

    话音落下，她豁然回头，死死盯着教皇殿，目光中，却多了一抹阴冷。

    那是戴曜离去之前，拜托她照顾三名侍女家族的话。

    戴曜让她照顾侍女的家族，显然意味着有人要对她们不利，在武魂殿中，需要让她照顾，才能保证安全，其威胁来自的地方，不然而喻。

    “果然是你做的······姐···姐······”

    寒风中，千仞雪矗立树间，冷冷的注视着教皇殿。片刻之后，她消失在树林中，她需要立刻吩咐人，去照顾那几个家族。

    ······

    千仞雪离去之后，比比东脸上的伪装立刻消失不见，无力感侵袭全身，拄着教皇权杖，勉强没有像之前那样，跌倒在御座上。

    “我在罗刹神境中困了半个时辰，戴曜没有走多远，他居住的山谷中，说不定有线索。”

    想到这里，比比东绝美的脸上，恢复了几分镇定。魂力涌动，只是数息，便出现在山谷之中。

    山谷中，瀑布不知疲倦的落下，湖边的小木屋中，却显得有些凌乱。

    许多重要的东西，都被清空，仿佛飓风过后的废墟一般。

    比比东心中猛的一揪，隐隐作痛起来。

    突然，她注意到木屋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信件。

    戴曜离去之前，说过会写信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里，她瞬间移动到木桌前，颤巍巍的拿起那封信件，小心翼翼的打开：

    比比东，亲启：

    时间紧迫，不知从何写起。

    还是从你最在意的那件事说起吧。

    我从给娜娜泄露过身份，泄露身份的，另有其人。在一开始，我担心他们的报复，并不能告诉你。

    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

    比比东的目光不断移动，当目光停在信的末尾，比比东已然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杀意。

    杀气爆涌，百米瀑布，瞬间冰封，整座山谷，都笼罩在严寒之中。

    眼睛里满是血红，她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

    “好一个魂兽一族，好一个···四供奉！”

    读完信件，她终于明白了是谁在暗中推波助澜，虽然事情很不可思议，但她却没有任何迟疑的选择相信戴曜。

    身在局中，她或许会被误导，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回想起来，也意识到了诸多不对的地方。

    经过戴曜一点拨，立刻拨开云雾，窥见了事实的真相。

    她发誓，一定会给魂兽一族，难以想象的教训。

    她努力的嗅了嗅信纸上的味道，近乎痴迷的抚摸着戴曜的字迹，仿佛在抚摸戴曜一般。

    绝美的脸上，多了一抹疯狂之色。手腕之上，出现一抹血痕，鲜血涌出。

    疼痛不断传来，比比东却舒服的呻吟一声。她用身体的疼痛来忏悔自己的错误，这有这样，她仿佛才能得到安宁似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魂兽，血债血偿。我会不惜一切，让你原谅我······”

    原著中，从密室中活着出来之后，比比东的精神状态，就并不正常。

    戴曜绝不会想到，他的一念之差，竟让比比东更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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