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进退两难

    “杀。”

    卓君临在不断的厮吼，声音渐渐沙哑起来。

    然而卓君临的一柄长剑却处处不离黑衣生灵的要害，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仁义道德可讲，与杨文君一左一右同时与黑衣生灵纠缠起来。

    用卓君临自已的话来说，这不叫以多欺少，而是叫黑衣生灵一挑二。

    对于这位神秘到极点的黑衣生灵，卓君临自是知道其危险程度只怕还要远在铁面之上，此时与杨文君同共进退，混沌与诛仙两柄凶剑交相刺出，只将那黑衣生灵逼的也有些应接不暇。

    原本黑衣生灵眼见两个小辈向自已攻来，初时还根本没有放在心中。

    毕竟彼此的境界差距就摆在那里，那怕是卓君临和杨文君再怎么强悍，彼此之间的境界却足以是一道天险，注定难以愈越，，，，，

    可是刚一交手，黑衣生灵就发觉自已大错特错。

    那两个小辈手中的凶剑锋锐异常，那怕是自身刀剑难伤的法身，在那两柄凶剑之下也几乎毫无任何作用，，，，，，

    甚至卓君临腰间时不时晃荡出来的黑葫芦，却是让黑衣生灵心中不由大惊。

    自已可是亲眼见过那黑葫芦的威力，连都笑那样的大修行者最终也陨落在那厄运之灵下。黑衣生灵再次想要出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了。

    仅仅不过近百招而已，自身的灵力却似是根本有些供应不上了。

    以往那似是源源不断的气海深处，灵力竟是渐渐有些枯竭的迹象。

    这一发现，差点让黑衣生灵直接亡魂皆冐。

    修行之辈，往往一辈子的灵力都储于气海之间，再经过气海之间无限循环之上，自身的灵力便可以源源不断。别说是对战近百招，那怕是打到天荒地老，和两个小辈之间的战斗，也根本不可能对自身的灵力有所影响，，，，，，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黑衣生灵急忙一招逼退两人，身形却是急速而退。

    甚至就在黑衣生灵退后之时，目光却是在四周一一扫过，神情之间不由变得异常的难看。不仅仅自已现在出现了灵力枯竭的迹象，铁面更是被战孤行逼的节节败退。那些还在冲杀的黑衣生灵，明显的也有些的气力不足，，，，，，

    然而联军的屠刀却根本没有任何的留情，挥动的手中的利刃不断的在收割那些黑衣生灵的生命。

    此时此刻，黑衣生灵如何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自已已经千小心万小心，却不曾想到纵使自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终却仍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可自已究竟是什么时候着的道，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前辈，投降不杀。”

    卓君临一声大笑，声音似乎直冲九霄：“各位兄弟听着，只要放下武器，降者不杀。只要对方愿意投降，降者不杀。”

    黑衣生灵和铁面一时之间只觉得似是天昏地旋，那怕是站着都有些费劲，更别提面对无数强敌。

    可是那黑压压的战阵之间，那些黑衣生灵却一个悍不畏死，仍是在下意识的攻击各族将士。那怕是在卓君临喊出了降者不杀的口号之时，却根本没有任何一个黑衣生灵停手，一个个只是本能攻击着眼前的敌人，随着那一抹抹鲜红扬起，无数的黑衣生灵在刀光剑影间不断的倒下，，，，，，

    黑衣生灵和铁面强撑着一口气立于场中，看着四周渐渐围过来的敌人，心中不由同时升起一种绝望。

    原本，今日不仅仅只是幽灵军团的未日。

    同样，也是他们这两位幽灵军团背后最大的两位首脑未日，，，，，，

    两人的眼神之中满是不甘，神情满是错愕。

    事情，怎么突然就转变成了这样，所有的事情，本不应当是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才对啊！那怕是将幽灵军团的将士拼光，也绝对要让各族伤筋动骨才对的啊！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然远远出了他们的意料，，，，，，

    此际，两人的眼神之中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那种不明所以的错愕，只有那种无法言喻的不甘，，，，，，

    这一战，终究还是败在对方的阴谋之下，，，，，，，

    “铁四叔，前辈，降者不杀。”卓君临大步上前，眼眸之间满是凝重：“虽然我们大家现在份属敌对，但我相信各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此时回头，尚且未晚。”

    卓君临眸中满是无奈，神情之间也带着一丝痛苦之色。

    “小子，你很不错。”黑衣生灵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眼眸之间满是无奈：“按理说，老夫自从你一出现就一直盯在你的身上，你根本没有出手下毒的机会。难不成，毒魔也一直隐藏在你们的大军之中，暗中给我们下了毒？”

    卓君临脸色微微一沉，却终是摇了摇头：“前辈不必猜测，自始至终，毒魔前辈都没有出手。铁四叔和毒魔乃是结义兄弟，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毒魔前辈还做不出来。这毒是晚辈所下，算不到任何人头上。”

    “你？”黑衣生灵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错愕。

    那怕是已然到了穷途末路，黑衣生灵却仍是不失沉稳，神情之间反而却有了一丝轻松：“自从你坑杀幽灵军团之后，老夫就一直对你十分小心，甚至自始至终，我们之间都没有任何的接触。老夫实在想不明白，这毒，你究竟是如何下的，为何能让我们在短时间之内，竟然让数以百万计的将士们都中了毒？就算是毒魔亲自出手，这般手笔恐怕也难以做到的吧！”

    卓君临没有说话，眼眸之间不由闪过一丝凝重。

    此时此刻，那怕是黑衣生灵已经倒在地上，看似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力了，可是卓君临却仍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眼前的这个黑衣生灵，无论眼界阅识，都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那怕是现在看似已经大局已定，却让卓君临越发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就好像，眼前这只已然受困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暴发出令绝望的危险一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黑衣生灵突然咧嘴一笑：“看来我们这一次败的不冤，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在一步步的掉进你的圈套之中。你退的这十里战场，根本就不是什么叔侄情义，而是一步步的把我们引起你布置好的陷井之中。我们一直在小心你究竟是在用什么方法来对敌，可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自已才是最大的坑。”

    卓君临的脸色变了，变得异常的难看。

    此时此刻，那怕卓君临并没有说话，但那神情之中的变化，却已经让黑衣生灵猜测出了一些隐秘。更让卓君临心中警觉的却是，这位黑衣生灵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仅仅不过一个思绪的时间，却已然让自已的所有计划都似是已经暴露在对方的眼前。

    这份缜密的心思，那怕是卓君临自已都要自愧不如。

    如果不是自已出其不意之下占尽先机，让这黑衣生灵失了先手。只要稍稍能给这黑衣生灵一些反应过来的时间，说不定自已的这一场算计，终究还是要落空了，，，，，，

    这个黑衣生灵，的确算得上自已生平仅见的大敌。

    甚至在某些方面，那怕是卓君临自已，也都不由感觉到心中难安。

    如此人物，最终却要沦落为那个存在手中的爪牙，站到了自已对立一面，实属可惜。甚至卓君临敢肯定，若是黑衣生灵的所有心计都用于正途之下，只怕成就也绝不会弱于神魔战场上任何一位强者。

    终究，这位黑衣生灵还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铁四叔，前辈，降者不杀。”

    “我草，老子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子行。”刑天一张脸上直接笑开了花，甚至在这时候就只差点手舞足蹈了：“这家伙一看就和老子一样是个人才。”

    青衫老者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这狗日，是从来那里来的脸说这话？

    一开始老子都差点以为你会直接掐死那个小贱人的，甚至你已完全处于暴走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那一种。

    可是现在你到底那里来的脸说这话的啊？

    难不成，不要脸到了一定的高度之时，真的就可以把脸当成鞋子一样踩在地上也在所不惜的吗？所有的事情，连老夫自已都差点直接自闭，你到底从那里看出来的？

    原本以青衫老者的想法，那些黑衣生灵必定是会以失败而告终。

    只不过以那些黑衣生灵的战力，也绝对会在临了之前直接将各族打残，就算是不能拼的各族全军覆没，也绝对会让各族元气大伤，只余留下一些残兵败将。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让青衫老者自已都有些郁闷了。

    老子想过那些黑衣生灵会失败，但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黑衣生灵会败的如此干脆彻底。甚至在青衫老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些黑衣生灵就几乎已经再无还手之力。平日里凶悍异常的幽灵军团将士，现在却一个个尽显疲态，那里还有以往之时杀伐天下的狠决。

    现在，青衫老者满脸阴沉，看向刑天的神色却已变得异常的难看。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刑天嘿嘿冷笑：“青天，你觉得现在的心情咋样，反正现在老子的心情非常的不错，尤其是看到你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老子就感觉特舒服。”

    青衫老者只感觉自已整个人都似是要气爆了一般。

    这个贱人。

    单是这份令人讨厌的程度，竟是似乎不弱于卓君临那个小贱人半分。以前老夫怎么就没有发现在这个贱人居然也还有这么一面？

    此时青衫老者掐死刑天的想法都有了。

    偏偏，那怕是青衫老者心中早已怒火滔天，面上却是丝毫不能表露出来，甚至在刑天的面前，青衫老者还要特意装出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至少在这个死对手面前，自已不能将自身的情绪表现出来，，，，，，

    “你说，心情咋就这么好呢？”刑天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充满了得意。

    “刑天，你不要太过分了。”青衫老者只感觉自已暴脾气有些压抑不住了。

    “那又怎么样，你咬我吗？”刑天嘿嘿冷笑。

    “刑天，你终究只是一缕执念存在，固然老夫的实力大损，但若是想要收拾也绝对易如反掌。”青衫老者声音发沉：“这些年来，你所做的那些小动作老夫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并不是老夫不能动你，终究我们当年也算是义气相投的相识，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徒为自已惹是非。”

    “老子就是要动你，那又怎样？”

    刑天的眼眸之间闪过一丝玩味：“你若是真要杀了老子，那也得要看看你的刀够不够硬。老子也不介意再来一次天地大战。”

    “你，，，，，，，”青衫老者一时之间不由语塞。

    这狗日的，居然软硬不吃？

    “青天，我若是还有半点良心，那么就放那些小辈离开。”刑天脸色微微一沉：“老子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也知道你这么作的目地。只要你肯让那些小辈离开这里，老子亲自走上祭台，以供你献祭之用。”

    青衫老者不由愣住了。

    这一刹那间，原本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变化的脸上，却终是露出了一丝无奈。

    那怕是与刑天相交已经都不知道有多少岁月，可是在这一刻青衫老者死死的盯着刑天，似是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对方一样，，，，，，

    “值吗？”青衫老者长叹。

    一刹那间，青衫老者似是老了无数岁月一般。

    纵然青衫老者已经到了不损不伤不死不老的地步，那怕是时间长河都无法再对青衫老者造成任何的影响，可是在这一刻，却似是突然抽去了青衫老者的所有精气神一般。

    那一切，竟似是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楚，令人在其中不断的苦苦挣扎一般，，，，，，

    “值与不值，全然于心而已。”刑天咧嘴一笑：“老子本就是一缕执念存世，早就应当消散于这天地之间。能看到人族中兴，些生足矣。青天，你的目地也只不过是想要挣脱这神魔战场的天地桎梏，回归于大千世界。即然你只是需要献祭，有了老子的执念为祭，就应当足以让你从这一方小天地之间脱困。这交易，其实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到也不失为一条折中之法。”

    刑天的眼神之中无喜无怒，神情轻松。

    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只是在说那些吃饭喝水般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青衫老者不由愣住了。

    这些言语，可不像是刑天能说的出来的啊！

    虽然刑天是人族龙汉天庭的九大战神之首，一身战力世间无二。可是刑天向来都是以武力见长，杀伐攻战世所无双，连青衫老者自已都从来都从不曾想过，这位性烈如火的老相识，竟然也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怎么样，这交易不亏吧！”

    刑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现在就算是将各族的那些小辈都斩尽杀绝，也未必能有太大的效果。就算是各族现存的那些老怪物都能进入神魔战场，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将他们全部留下？不如退而求其次，至少这可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青衫老者眼神凝重，眼眸之间满是寒意。

    虽然刑天所言也并非没有任何的道理，可是青衫老者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甚至青衫老者能感觉得到，这一次刑天的确是用了心思，，，，，，

    “为什么？”

    青衫老者长叹，目光死死的盯着刑天双眸：“刑天，你已经为曾经的人族付出了全部，为所有生灵付出了本不应当逝去的生命。如果你的一缕执念再有伤损，那么就真的从这个世间永远的消失了。千百万年之后，这世间又还有谁能记得你刑天的存在？”

    刑天笑了。

    笑的很坦然。

    “老子当年战天斗地，从来都不是为了谁，也从来都不是为了世间有谁能记住老子的过往。”刑天嘿嘿怪笑：“世间生灵能不能记住我刑天，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只是要以自已的绵薄之力，护佑我人族的后生小辈而已。”

    青衫老者脸色不由微微一沉。

    此时，这位超脱于世间一切生灵之上的存在，终于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太阴损了。”

    东华帝君一声长叹，目光却直接落向了人王。

    “你什么意思？”人王脸色不由一黑：“这小王八蛋的手段的确是阴损，那又关老子什么事情？”

    “这种阴损到家的作派，到是与人王道兄有些相似之处。”东华帝君嘿嘿冷笑：“行事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毫无底限。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糸，本帝都要以为这个小王八蛋就是你的传人了。”

    人王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这中间的意思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一些。就算老子以前的确也是有些不光彩的事迹，但打人不打脸的好不，你们这可是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子留的啊！再说了，更让老子气不打一处来的却是，现在经过东华帝君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到了老子的身上，这你麻算怎么回事儿？

    “这一手神来之笔，的确令人意外。”

    天帝脸色发白，神情古怪。

    那怕是天帝，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卓君临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虽然卓君临的退让的确影响了将士们的士气，可是也在无形之间将那些黑衣生灵全部毒倒，两者相权之下，仍是联军一方占了大便宜。

    这样的情况，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原本，卓君临的所做所为，已经让所有人都不再看好联军。

    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数，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大跌眼睛，甚至卓君临的这一手神仙操作，那怕是他们这些绝巅强者都不由有些意外。

    无论是谁遇到这种处处是坑的对手，日子都绝对不会太好过。

    “这小王八蛋，的确邪门。”妖帝摸着脑袋，满脸的无语：“甚至自始至终，连本帝都没有看清这家伙究竟是如何下毒的。”

    众人一个个不由连翻白眼。

    卓君临下毒的手段，连那个一直盯着卓君临的黑衣生灵都没有发现，若是你能在此处发现这个家伙所用的手段，那就真是见鬼了。

    而且大家伙也都不擅此道，一些深奥的下毒手段，又岂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凌无期脸色发黑，眸眼之间满是无奈。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凌无期眼中却多出了一丝苦涩。

    “或许，这才是让我们最头痛的事情了啊！”凌无期脸色不由一黑：“原本我以为，经过这一次血战之后，必定会大浪淘沙，只会留下最好的种子。可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这一场恶战固然赢得轻松，可是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却很有可能是那个存在的亲自出手。”

    “这，，，，，，”

    众人的脸色不由一僵。

    那怕是在场的所有生灵都是整个世间最强大的绝巅强者，任何一个也都曾从大风大浪之间走过。可是他们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卓君临的这一次险招，却直接将各族再次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

    打完了那些黑衣生灵，打完了虾兵蟹将，这回便很有可能将会是那个存在的出场。

    而现在，以神魔战场上现存的生灵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可以抢人的极限。甚至在这种情况之下，却让他们这些在战场之外观望的人群陷入了两难之地。

    救人，时机未到，也远没有达到大家所期望的效果。

    不救，那么那些各族的小辈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卓君临的那些手段，对付那些黑衣生灵的确是绰绰有余，但是在那个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卓君临有再怎么高明的手段也绝对无济于事。那个存在的强大压力，足以让任何生灵都感觉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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