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目标赫罗纳城

    身为一国首相，戈多伊总是很忙的，而且身不由己。在刚刚处理完与法国密使的会谈之后，玛丽亚-路易莎王后就抱着6岁的小公主玛丽亚-伊莎贝尔，赶到了埃尔巴尔多王宫。

    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官兼半路出家的外交官，布鲁斯非常清楚那位伊莎贝尔小公主，名义上是国王卡洛斯四世与玛丽亚-路易莎王后的第十一个孩子和第五个女儿。

    但事实上，马德里王室，来自整个西班牙贵族圈都清楚，小公主伊莎贝尔就是玛丽亚-路易莎王后，与情人首相戈多伊的私生女。

    当然，西班牙王室的种种绯闻对于布鲁斯而言没有太多的意义。只是他在从柏林返回巴黎之前，巴泰勒米有意无意提及了安德鲁将军至今没有婚配，建议布鲁斯可以在西班牙王室多看一看。

    然而结果令布鲁斯非常沮丧，低智商的卡洛斯四世与愚蠢的玛丽亚-路易莎王后的后代，个个都长得歪瓜裂枣的丑陋模样。作为跟随安德鲁-弗兰克将军最久的心腹，布鲁斯非常清楚上位者的审美观，随即也省了这份心。

    如今，安德鲁还未到25岁，比起普遍30岁以上才成婚的欧洲王室与大贵族而言，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的精挑细选。

    此外，作为情报官的布鲁斯当然也清楚，与安德鲁有染的两个女人，住在莫顿庄园里的埃尔隆伯爵夫人，以及回到布列塔尼老家的老裁缝妻子目前都怀有身孕。所以，对于布鲁斯所处的团队而言，不会缺少效忠的“国王”，以及后者的继承人。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未来的安德鲁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成为法兰西的第一人，但是在莱茵河以东，还有一个筹办中的鲁尔大公国等着他。同样的，也能那些让效忠安德鲁的人，有个不错的栖居之所。

    也是基于上述原因，长驻柏林的密使巴泰勒米，不断的向布鲁斯示好。前者希望从外围一分子，加入到安德鲁将军的核心团队。

    回到埃尔巴尔多王宫。布鲁斯仅在会客间里等了七、八分钟，就从弗朗西斯男爵手中拿到了戈多伊首相的批文。

    “少校，你是知道的，为了这事，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弗朗西斯男爵笑呵呵的说。

    对此，布鲁斯也是心知肚明，他积极回应说：“明白，我的朋友！快到年终的时候，我会代表安德鲁将军向地中海联合商会增加您和您家族的那一部分的分红。”

    这个所谓的“地中海联合商会”，听名字感觉很是“高大上”，但事实上，它就是一个活跃于西地中海与中地中海一带，往返法国南部沿海、西班牙西岸与意大利半岛之间的走私贸易组织。

    在热月政变之前，安德鲁就通过巴黎黑帮兼地下钱庄的老板林德，与该走私组织有过简单的接触。

    等到热月政变之后，权柄大增的安德鲁将军成为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地中海联合商会派了一名资深董事前往巴黎拜访安德鲁，表达了合作之意，想着将联合商会身上的黑色外衣洗白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得知安德鲁即将担当东比利牛斯军团的司令官，并被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赋予了对西班牙的所有军事、内政与外交的诸多事务后，地中海联合商会迫不及待的就将双方的“合作”一词，更正为“结盟”关系。

    为此，他们还积极响应了安德鲁将军的号召，从伊比利斯半岛、意大利半岛和西西里岛的产粮区，走私大批的廉价谷物、蔬果、油料，以及猪牛羊肉等，一部分是运到缺粮的普罗旺斯地区，另一部分充当东比利牛斯军团的军需物质。

    至于安德鲁从图卢兹市政厅手中巧取豪夺的那320万里弗尔军费，大部分是为了支付地中海联合商会前期垫付的救灾物资。所以，巴黎方面这才默许，甚至是纵容了安德鲁截断米迪运河，来迫使图卢兹市政厅交钱的胡作非为。

    倘若安德鲁将军最终能够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第一人，布鲁斯相信地中海联合商会就会将“结盟”变成“效忠”。

    事实上，那几艘隶属于地中海联合商会的走私商船，是得到了安德鲁情报部门的明确授意，故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从而被巴塞罗那海关“成功捕获的”。

    正常情况下，只要贿-赂几名海关官员就能放行，但布鲁斯却借助法国密使的身份，以及弗朗西斯男爵的协作，费尽心机的拿到首相戈多伊的批文。

    毫无疑问，这不是为了区区几艘走私商船，而是更多，更大的图谋……

    现在，让视野转移到伊比利斯半岛的东北方向，也就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在18世纪末期，整个加泰罗尼亚地区也不过80万人，其首府巴塞罗那为14到15万人，在西班牙国内仅次于首都马德里的第二大城市。

    地形上看，巴塞罗那地区可以简单分成海岸平原和内陆山区。伊比利斯半岛西海岸的平原非常狭长，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河流通过平原注入地中海，比如巴塞罗那旁边的洛布里加特河；

    而在内陆地区，则是山区河谷纵横，道路状况糟糕，除了重要的道路外，其他小路十分不利于火炮和辎重的行进，但却非常适合小规模的游击作战。

    由军事地图的标示可知，从法国本土的佩皮尼昂到达巴塞罗那，走大路的话，通常有两条道路可供法军选择。其中一个，是经过菲格拉斯和赫罗纳，这两处都是极为重要的要塞，抵达巴塞罗那；另一个，就是沿着东部的海岸线，一路南下，直至巴塞罗那。

    半年前，西班牙军队总司令乌尼昂元帅，就开始着手巩固西班牙边界一代的防御。西班牙从菲格里斯，到罗斯，到阿特恩波达，直至地中海海滨建立了一条由90多个坚固堡垒组成的防御链。

    所以，当贝尔蒂埃和他的大参谋团看到密密麻麻的防御链的时候，随即建议司令官安德鲁果断放弃第二条东部滨海地区行军线路，延续前任军团司令杜戈米尔将军制定的，从菲格拉斯、赫罗纳到巴塞罗那一条稳妥的进攻线路。

    一周前，贝尔蒂埃将军与他的庞大参谋团，很是顺利接管了整个东比利牛斯军团的军械军需与后勤辎重部。数天之后，安德鲁带着骑兵化的来复枪联队，与骠骑兵团，越过比利牛斯山峡谷与隘口，进入被法军占领的西班牙境内。

    菲格拉斯城，也是东比利牛斯军团指挥所。在安德鲁眼中，这个军事化的城镇，从外表上毫无布局的建筑美感，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比起穿越者在弗兰德地区（比利时）看到的那些漂亮乡镇，两者相差太多。

    如果不是为了早日结束法兰西与西班牙的战争，并为共和国在西地中海方向赢得一个比较放心，而且实力也过得去的反英盟友，他压根就不愿意来到这个保守、落后且愚昧的伊比利斯半岛。

    军团的交接手续异常顺利，无论是作为临时指挥官佩里尼翁将军，还是身为师团长的奥热罗、维克多与索雷等将军，都表现的非常配合。尤其是那位身材高大，令人生畏的奥热罗将军，收起了一贯桀骜不驯的表情，毕恭毕敬的欢迎安德鲁司令官的到来。

    这也正常，那位奥热罗可以在言语上，肆意羞辱那个没有任何根基的“矮个子司令官”，但他绝不敢在巴黎政坛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安德鲁将军较劲，还必须与其他将军一道，站在市政厅的广场上躬身迎接。

    从理论上来说，安德鲁可以凭借特派员与军团司令官的双重身份，将任何一名不听话的将军投到监狱，甚至可以随意编造一个借口，从而绕过军事法庭，直接执行战场军纪。

    对于新任司令官的到来，军团的中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表现的欢欣鼓舞。这与数月前，安德鲁接管阿登军团的冷清情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听到消息的很多士兵，纷纷自发聚集于安德鲁将军前往军团指挥部的途中，他们把摘下带有三色帽徽的军帽，挂在枪口的刺刀处，来回的左右或上下舞动，嘴里还不停的高呼“共和国万岁！”“军团万岁！”“安德鲁将军万岁！”的口号。

    这一切令马背上的安德鲁将军感觉赏心悦目，心情愉悦。作为回应，新任司令官微笑着，频频的向街道两旁的官兵们挥手致意，继而冲淡了安德鲁之前对西班牙城镇的恶劣印象。

    和以往一样，东比利牛斯军团的指挥部设置在市政厅广场上的大楼里。当天上午，军团司令安德鲁在大批将军的簇拥下，进入大会议室时，贝尔蒂埃的参谋团已将制作好的简易军事沙盘，摆放于大厅正中央位置。

    安德鲁接过一名参谋递来的指挥棒，对着菲格拉斯与巴塞罗那之间的一座城镇，轻轻的点了点，继而说道：“将军公民们，请注意了，我们军团的下一步打击目标，依然是在这里，赫罗纳城！”

    ……

    赫罗纳是位于西班牙东北部的一个滨海小城，整座城市被茂密的橄榄树林环抱，一条美丽的弗朗科里河贯穿全城，蜿蜒数公里后，汇入湛蓝的西地中海。

    在21世纪，这一带堪称西班牙最美丽的海岸，特别是在夏季阳光明媚，沙滩宽阔，海滨多见名山奇石。城市附近还有古罗马人和阿拉伯人遗留的城堡、教堂、修道院、浴室，等等。

    如今的赫罗纳，更也是一座防御坚固的军事要塞。它抵御过古罗马人的入侵时，这里仅有一座孤零零的城堡。

    14世纪时，为了抗击摩尔人（北非的阿拉伯人）的进攻，当地居民依据山势，围绕小镇修建起一座著名的“重墙”，这是加泰罗尼亚地区最佳的军事建筑遗迹。它们如巨蛇一样保护着赫罗纳。由于赫罗纳的建筑密度很大，城墙几乎紧贴着民居群。

    17世纪之后，赫罗纳防御的主要对象，变成了数十公里外，比利牛斯山脉背后的法国人。先是波旁王朝介入西班牙的王位继承战，后是大革-命时代共和国-军的袭扰。

    如今，赫罗纳又成为反抗安德鲁-弗兰克军团的前沿要塞。城内的西班牙士兵装备精良，城头火炮密集，守军人数差不多有五六千人，还有附近山民与英国海军的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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