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科学家的保护天使（上）

    尽管安德鲁没能查不到指使马尔松的幕后真凶，但布鲁斯还是发现了马尔松的情人，还有后者与露易丝的私生子乔巴。

    对于正在拼命挣扎中的囚犯，安德鲁表现的熟视无睹，他慢腾腾的继续说道：“待会儿，我会摘掉你口中的烂布条，但要声明一句，如果你嘴里冒出一句难听的脏话，或是飞溅唾沫，我会命令布鲁斯将露易丝和乔巴，一同带到拉拜监狱里，和你团聚。”

    等到马拉遇刺之后，治安委员会和巴黎警察局已经不怎么遵守原有的司法原则了，哪怕是孕妇和未成年儿童都能跟随父母关押到监狱里。

    马尔松在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顺从的朝安德鲁点了点头，等到口中那团布条拿走后，他低声在安德鲁耳边说了一个人名字。

    安德鲁听到之后，显得一脸的震惊，他愤愤地将手中的那团布条重新塞了回去。就在即将转身离开时，马尔松再度变得异常激动，奋力挣扎的囚犯只是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于是，强忍怒气的安德鲁回头说道：“你知道我一贯都会遵守承诺，所以放心走吧，他们不会有事的，巴黎也会忘记露易丝和乔巴。”

    说完，安德鲁离开了牢房。他对着迎上来的布鲁斯和另一名政治警官，低声嘱咐道：“可以送他上路了，动作干净点！”

    布鲁斯点了点头，另一名部下则从怀中抽出一根麻绳，两人一同进了牢房。

    与此同时，安德鲁则独自离开地下室。在经过狱警身旁时，他随手扔给对方一小袋的里弗尔银币。

    第二天，一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从拉拜监狱传出来，那是前马拉区的治安警长，法奸嫌疑人马尔松选择在牢房里自缢身亡。

    也是在当天，政治副警长布鲁斯擢升上尉，随即从剧院区调入到隔壁的马拉区警署，正式接替该区的治安警长一职。

    至于安德鲁，他在从监狱出来之后，便一刻不留的直接回到莫顿航空基地。

    下车伊始，穿越者就忘记了巴黎发生的种种事情，转而在气球连队，与洛芒中尉一同研究起氢气球的一种新战术。

    “如果能在战地前沿能够建立一个安全且稳定的气象观察站，详细研究当地的风向与气候状况，将有可能实施攻击性的无人的氢气球。当然，它的作用更多是为了在敌营中纵火，并制造混乱，进而打击敌方的战斗士气，至于杀伤效果就不要指望了。”

    安德鲁如实说道。

    这是穿越者想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穷途末路的日军本部采用一个气象学家的发明，秘密制造一种叫做“风船爆弹”的气球炸弹，并利用太平洋偏西风带将氢气球装上炸弹放出，借以轰炸美国本土。

    整个战争期间，日本放了9300个气球炸弹，2000个飘到美国本土，共炸死了6个美国人，引起几处森林小火灾。

    尽管美国人的损失极其轻微，但由此引发了相当严重的后果，对西海岸市民造成了不小的战争恐慌。

    当时西海岸的各大城市，都做了挖防空壕、灯火管制、发防毒面具等等战争准备，还有十多人由于佩戴防毒面具不规范，窒息而亡……

    安德鲁最后说：“这种无人氢气球的战术一旦获得成功，未来向海峡对岸的英国人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氢气球炸弹，也不是不可以。

    没错，我们不在乎每一次氢气球炸弹或是纵火弹是否取得了什么实战效果，而是利用这种毫无征兆的，且无法阻止的持续性攻击，在英国本土制造一轮又一轮的恐慌情绪，继而迫使怯弱的英国议会接受我们的和谈条件！

    可以大胆的试想一下，那种无人驾驶，且携带者有炸弹或是纵火弹的小氢气球群，将是共和国在天空中的无敌舰队！”

    穿越者对气球炸弹（纵火弹）的这一番激-情描述，令身边的中尉听得热血沸腾，身为的工程师的洛芒并未考虑到北海与英吉利海峡上空复杂多变的气流。倘若一个不小心，风向发生了改变，遭受损失可不是海峡对岸的英国人，而是法国人自己。

    安德鲁当然知道这些，那是他打发洛芒的方式，自从回到莫顿基地，这个一贯勤学好问的工程师，便缠着安德鲁问东问西。

    迫不得已，穿越者才想出这个气球炸弹（纵火弹）的玩意，好让洛芒静静的在一旁，独自折腾。

    安德鲁是第二天凌晨回来的，他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从军营食堂吃完晚餐出来散步，走到了村口的一处岗哨，这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库泰勒。

    看到上尉那一脸的沮丧模样，安德鲁就知道在巴黎商议的事情没办好，卡尔诺肯定不会签署那份冒犯众多同僚的赦免令，也不会给予安德鲁一份亲笔署名的授权书。

    当然，这也在安德鲁意料之中。

    少校示意站在身旁的士兵，赶紧通知食堂的厨师，为一路风尘仆仆的库泰勒上尉，准备好面包片、肉食、黄油和热菜汤。

    餐厅里，安德鲁对着一直闷闷不乐的部下安慰起来。

    “事情不顺利也正常，需要几个反复的，我明天一早返回巴黎，也会向卡尔诺委员汇报此事。”

    库泰勒抬头说：“谢谢！莫尔沃代表希望明天能见到你。”

    “那是我的荣幸，什么时候？”

    “除了大会期间，他基本都待在平等楼的农业委员会。”

    “没有问题，我在军委会见了卡尔诺委员，就去拜访莫尔沃代表。”

    看见厨师端来食物和汤水，安德鲁随即起身离开。

    此时此刻，穿越者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一位农业委员为何有兴趣找自己聊天？最大的可能性依然是与拉瓦锡有关。”

    依靠头脑中的强大记忆库，安德鲁眼前很快就浮现莫尔沃的简历：贵族出身，现年57岁，化学家，以前是“燃素说”的坚定簇拥者。但在认识拉瓦锡之后，莫尔沃转而支持起“氧学说”，并与拉瓦锡合作制定化学命名法……

    如今，莫尔沃不仅是库泰勒的好友，也与卡尔诺关系很好。如果说的再具体一点，卡尔诺一直都是莫尔沃的保护者。

    不仅如此，卡尔诺也是众多法国科学家的保护天使，从立宪派学者的蒙日，再到外裔数学家的拉格朗日。

    这些没有明确政治立场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动植物学家，气象学家，火药专家们，都明里暗地得到了那位“冷面委员”的保护，从而成功远离了恐怖时期的政治凶险。

    在另一方面，雅各宾派的当权者对于科学家还是比较宽容的。后世曾广泛流传的革-命法庭的法官科芬哈尔一句话，宣称：“共和国不需要学者和化学家，正义的进程决不能停止。”

    显然，这一句应该是杜撰的。此外，科芬哈尔并非革-命法庭的法官，而只是国家公诉人，巴黎公社的副检察长。

    ……

    【作者题外话】：今日第二更，如果有第三更，应该在晚上9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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