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当九间殿上的满殿文武，激烈讨论着新一年的规划时。
    南越之南，十万大山中。
    姜子牙终于见到巫王。
    一只巨大的山岩巨手上，一颗巨大的头颅。
    那头颅就有十余丈大小，双眼睁开，如同两扇巨大的门扉，眼底闪烁的光芒，如同幽暗灯火一般，直勾勾看着姜子牙。
    若此头还长在身躯上，那这头颅的原身，应该是一个身高百丈的巨人。
    姜子牙在看到这个头颅时，就已经知道这头颅的身份。
    刑天之颅。
    然而，他却在刑天之颅中，看到了一个元神。
    很显然，这头颅是刑天之颅。
    但巫王，不是刑天。
    巫王的目光在打量姜子牙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道：“姜相，如今我巫国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你要如何让我巫国，反攻殷商？”
    在数月的生牲献祭后，十万大山已经吸收了足够的力量。
    巫王正式苏醒，十万大山也随时可以出战。
    现在，是时候向人族复仇了。
    姜子牙对此，自然早就有计划，自信地开口，道：“如今纣王手下，良将不多，可为帅者，寥寥无几。”
    “孔宣虽是圣人之下第一混元，但对兵家之道，并不精通。纣王也不过只是一个托梁换柱的武夫罢了。”
    “因而，纣王可倚重者，唯有杨戬。杨戬得贫道真传，以他对贫道的了解，自然会同时防备三方。”
    “南之三山关，东之杨城，西之汜水关。”
    “纣王手中有山河社稷图，还有人王珠调转乾坤，在调兵遣将方面，有巨大优势。朝歌一方，势必分兵三处，然后以山河社稷图调转兵力。”
    “因此，若巫国当真分兵，只会被殷商利用兵力调转之便，以局势优势破巫国分散兵力。”
    “要破纣王优势，唯有以力破十会，集中兵力，攻打三山关。”
    “如今，巫国国运已经相当昌盛，孔宣，无当之流，若踏入巫国国运之中出手，势必会有巨大削弱，因而他们只能守中，而无法反击。”
    巫国立国，对殷商最大的限制有二。
    其一，以巫国气运对抗殷商气运，以免出现殷商气运过盛，自然而然会吸收南越之人心向朝歌的事发生。
    其二，只有巫国立国，国运凝聚，才能让孔宣和无当无法直接动手。
    否则一旦孔宣和无当出手，一个守朝歌，一个杀入十万大山。
    圣人不出，谁挡得住孔宣？
    巫王发出轰隆隆地笑，道：“只要没有孔宣无当，纣王身边余将，皆非吾族对手。”
    他那巨大的眼珠，转向姜子牙的腰间。
    那里。
    放着崆峒印。
    “姜相，你之前说过，一旦开战，会给吾族一个惊喜。”
    姜子牙岂能不知道巫王的意思？
    他淡淡开口，道：“巫王放心，贫道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这崆峒印，又岂是只能为巫国立国之用？”
    巫王满意眨了眨眼，目送姜子牙离去。
    良久之后。
    巫王才转动眼珠，看向一旁的山崖巨人，淡淡道：“盘瓠，百濮，黑齿三个部落，可有传回消息？  ”
    山崖巨人恭敬地开口，道：“吾王盘瓠和黑齿已经回复，他们已经在暗中准备，只要我们九黎巫打破三山关，他们就会起兵，从北与西两面，攻打人间。”
    “但巴蜀之地的百濮……没有任何消息。他们是最早与我们断开联系，就算还有延续，可能也不再忠于圣人。”
    巫王淡淡道：“圣人当年授本王刑天之颅，普度罪巫，将分散各地巫族部落，重新聚齐。这么多年来，九大巫族部落里，也只有盘瓠，百濮，黑齿三个部落归于圣人。”
    “此事，必然是幽冥地府中那个圣人所阻，也只有她可以阻碍吾等普度罪巫。”
    “此番，纣王将吾等暴露，让吾等不得不提前举事，实在可恨。”
    他顿了一下后，继续道：“你应当明白，半巫无法长时间维持巫国运，若无法攻下殷商，汲取他们的国运，那只需十年，巫国国运就将崩溃。”
    “以战养战，  汲取国运，方是巫国存续之法。”
    “因而此战，吾等只可胜，不可败。”
    “你应该知道，一旦吾等失败，会是怎样的下场。”
    山崖巨人那岩石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他们是巫，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傲骨铮铮，战天斗地，只拜盘古，不跪圣人的巫。
    一旦没有巫国国运的庇护，他们会立刻被平心圣人抓回地府。
    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永无止境的惩罚。
    山崖巨人低下头，沉声道：“臣会再去联络盘瓠三部落。”
    ……
    西岐。
    小姬发又一次与散宜生，南宫适商讨无果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中。
    他满脸阴鸷，眼底布满血丝，伸手托起稷王印时，只见这传承于后稷的姬氏王印，已经变得相当暗淡。
    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周国国运，从两年前的气吞天下，变成现在只占一方诸侯方国的地步。”
    “散大夫和南宫将军，只会说什么静候天时。”
    “后稷先祖之时，就是静候天时，等了几百年，等到父王都百岁了，这才等来天时。”
    “难道，要孤也等几百年吗？”
    他沉默地看着稷王印，良久之后，他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刺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一颗贴身携带的珠子上。
    原本白色的珠子，瞬间变得赤红，散发出不祥的幽冥气息。
    一个声音，在小姬发的脑海中响起。
    “武王，看来你终于做出决定了。”
    小姬发看着那血红色的珠子，道：“你真能给予我力量，让孤夺回父王曾经的一切？”
    那个声音淡淡道：“当然。你因为纣王而失去的一切，都将由你亲自夺回。”
    小姬发沉默良久，再一次开口，道：“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那个声音发出一阵畅快地笑，道：“很好，问得很好。老祖就喜欢与武王你这样的聪明人对话。”
    “想要获得力量，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老祖要收的代价很简单，你拜入老祖门下。”
    小姬发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道：“可以。现在，可以让孤知道，你是谁了吗？”
    那个声音在小姬发的脑海中，化作海浪起伏，又有浓烈的血腥气，传入小姬发的鼻孔中。
    “阿修罗教主，冥河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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