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定情信物

    夜晚的风凉凉的，河中流光溢彩一片，河岸边的众多百姓自发在放河灯祈福。
    霜月被顾玄风的话一下拉回了神思，“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往事。”
    顾玄风望向她的眼中有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公子，我想到那河中的小舟上去。”她藏起心头的思绪，指了指不远处。
    “好！”顾玄风宠溺地望着她。
    桥边还有几个女子不知道在摆摊卖着什么，夜色中，她看不清。
    顾玄风好像很有兴趣，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查看。
    河边微风阵阵，天上繁星一片，明天看来会是个好日子。
    过了有一会儿，霜月也走了过去，发现卖的是女子的头饰钗环等物。
    再走了几步，她发现河岸边还有三三两两的小贩在摆卖各式各样的河灯。
    陈兴提议他们也放一盏。
    霜月在顾玄风的注视下挑了盏红色和黄色交替的莲花型河灯。
    河灯平时三节时候才会放，上元节，中元节和端午节，此时放无疑是因为宁州、平州之乱而起，旨在祈愿禳灾，驱散灾祸。
    她用小贩给的烛火点燃了河灯，走到了不远处的岸边，将河灯缓缓放置在河中。
    那亮闪闪的河灯随着水波中荡起的涟漪渐渐飘远了。
    岸边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有几艘乌篷船停靠在岸边，河中一点点星光，汇聚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
    陈兴单独上了一只船，她和顾玄风二人同乘一条船，上了船，霜月才发现，船内空间异常逼仄，中间坐处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她和顾玄风挨着坐下，还有几分拥挤。
    船家在后面轻摇船桨，船儿缓缓行进，离那片河灯渐行渐远，后面的陈兴在的船紧紧跟着他们。
    她和顾玄风二人在这狭小的空间，气氛变得有几分暧昧起来，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下，他的一张脸轮廓格外分明，鼻子高挺，下颚流畅。
    霜月盯着他看。
    “在想什么？”顾玄风突然偏过头看她。
    他离她极近，近在咫尺，属于他身上异性的气息已经将她紧紧包裹，霜月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在看公子。”霜月低着头实诚地答道。
    “那你抬起头好好地看。”顾玄风低声笑道。
    霜月是怎么也不愿抬头的了。
    觉察他别过了头，她才敢抬头。
    一旁的人长吁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在想什么？”霜月问。
    “我在想你。”顾玄风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他拿起她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这里在想你。”他满眼柔情地望着她。
    霜月一颗心跳得更厉害了。
    “你的心中此时可有想我。”那人又问她。
    自然是想的，没有想也要说想。
    “想！”霜月盯着他答。
    “那你亲一下我！”身旁的人说。
    霜月更是愣了神，望着他在夜色的水光中隐隐约约的一张脸，微微起了身，在他的额头处亲了一下。
    “亲这里。”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霜月又依言在他右边脸颊亲了一口。
    少女的嘴唇软而馨香，亲得顾玄风浑身酥痒，他慢慢地搂过她到自己的怀中，心里这一刻异常满足。
    这样的拥抱让霜月心中也很踏实，也很安静，她想象着自己靠在子卿哥哥的怀中。
    已经一年多未见，子卿哥哥的样子她都有几分模糊了，她抬起头看了看顾玄风，摸了摸他的嘴唇，鼻梁，还有双眼，还有下颌。
    霜月忍住了眼中的泪意，闭着眼睛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又亲了一下他的另一侧脸颊。
    顾玄风不知她心中所想，已经全身燥热难耐。
    他真不应该和她过来这小舟上，难受的是自己。
    顾玄风深呼吸了几口，终于强按住了心头翻滚的躁动。
    “你闭上眼睛！”顾玄风道。
    霜月听话照做，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的发髻上一紧，睁开眼睛摸了摸，问，“公子，这是什么？”
    “我刚刚随手买的一个发簪。”
    霜月想到刚刚顾玄风盯了卖首饰的摊子有了一会儿，原来他是给自己买了簪子。
    她拔下簪子借着水中映照的月光了看，发现竟是一个黄灿灿的绞着金丝梅花的金簪，当即婉拒道：“公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不要？那你便扔了！”顾玄风假装生气道。
    霜月看他神色不对，以为他是真的生气，拉住他衣袖，“公子，公子！你若生气我要就是了。”
    顾玄风这才展露笑脸，一双眼黑如点漆，“你可明白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何意？”
    霜月心中如小鹿乱撞，她当然知道。
    男主之间若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便互赠定心信物。
    他与她身份有别，定情信物是算不上，她还在想时，他带着磁性的声音轻声在耳边说道：“那你也要送一样给我。”
    他是问她送什么定情信物给他，
    霜月心神一震，果然是自己所想的那层。
    可是她身无长物，唯一贴身的一样值钱的是子卿哥哥给她的半块鸳鸯玉珏，子卿哥哥有一块，她也有一块，两块合二为一，就是一个完整的。
    子卿哥哥告诉过她这块玉不要示人，她便一直贴身缝在自己的里衣里。
    玉珏珍贵，就算她需要银两赎身，也不敢卖的。
    她与子卿哥哥虽是一人半块，可子卿哥哥算是她的兄长，没有男女之情，那也不算是定情信物，况且玉珏珍贵，她也不会将他给顾玄风。
    “可奴婢没有东西可以给公子。”霜月说道。
    “没有那就先欠着，等你有再给我。”那人缓缓说道，“还有，不要自称奴婢，在我心里你不是奴婢。”
    她当然不是他的奴婢，她是他心里的那个人，除了清漓，他从没有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过。
    他想将她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霜月还想继续追问她是他的什么人，可后来想没有必要了，她并非和欣兰一样所想，要做主子的妾室或通房，她是要借顾玄风之力出府。
    再者，饶是顾玄风真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她身份低微，做妾是不用想的，只有做通房。
    “漓儿，你是我心里的人。”顾玄风搂过她。
    霜月任由他抱着，他没说会许她什么，是他不敢许？还是不想许？
    她突然想到欣兰，她在顾元杰身边那么久，都没有做上通房，可见这些贵公子的话不能信，她一直都记得，牧婶也告诉过她无数遍，不能信男人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想到这些她又回归了理智。
    她是需要银两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赎身出府，只有这样她才能解脱。
    她突然想收了金簪也好，那金簪看起来应该能卖上一些银两。
    这样一想，那便不用想着给他什么信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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