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送人来

    顾若如过来的时候，霜月在偏房的窗台上绣着送给顾玄风的香囊。
    顾玄风送自己的簪子是梅花图案，想来是喜欢梅花，她就在香囊上绣了一个两朵梅花。
    她绣的香囊样式简单，不足一天的功夫已经绣好了。
    她修好了拿在手上左右查看，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打扮明艳的女子领着四个丫鬟一个婆子一道往院子来。
    为首的女子，上衣是一身肉粉色的长褙子，上面织着金线，绣着多多牡丹图案，下身穿着百褶裙，身材纤细，俏皮灵动，面庞娇小，还透着幼态。
    刚开始霜月不知人是顾若如，见她的打扮想着肯定是这府中的小姐。
    这府里面除了顾玄风的妹妹顾若如，还有他大伯顾正清一家住在一起，顾正清家中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留在府里面的还有二女儿顾佩兰和三女儿顾兰茹。
    霜月放下手上的针线往外面走，听那女子开口：“人呢？哥哥院子里怎么没人？”
    霜月听这话才知道是她是顾玄风的胞妹顾若如无疑了。
    看她一人带着一个婆子，四个丫鬟，声势浩大，不知道来是所为何事。
    霜月刚出来，在厨房熬着药的齐婶听到声音也出了来。
    “四姑娘，钱嬷嬷，是你们来了？”齐婶开口问候道，齐婶在府中待的时间久，府里的主人下人她大多都认识。
    霜月听齐婶喊“钱嬷嬷”，慌忙悄悄地将鬂上的金簪抽了下来藏了起来。
    钱嬷嬷是伺候在伺候在董夫人身边的，府里的下人都要高看她一眼。
    霜月走近了低头行了礼，“四姑娘好！钱嬷嬷好！”
    霜月的注意力一直在顾若如身边的那位钱嬷嬷那里，她行完礼余光就瞥见钱嬷嬷的一双眼一直打量着自己。
    “我哥哥呢？”顾若如眼神扫向她们二人。
    顾玄风的这个妹妹虽是年纪轻，可和顾玄风一样，浑身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在。
    “回四姑娘，公子刚刚下值回来在沐浴。”齐婶回道。
    顾若如听罢，“这样，那我就在这院子里等哥哥。”
    霜月此时万分庆幸自己没跟着去伺候顾玄风沐浴。
    那人回来不久后对她说自己要沐浴，她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他又说了一遍，将她的手拉至自己胸口，唇间快要贴在她的耳畔，吹着热气，低声道：“你要不要过来伺候？”
    霜月心中一震，望向了一旁神色不自在的陈兴，“还是……还是让陈大哥伺候公子吧！”
    顾玄风听罢表情一滞，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放下她的手，看也不看她，径直地走向了浴房。
    要是她去伺候了，等会人出来，被这几人看到，再到董夫人那里说去，再给自己按上了什么勾搭主子的罪名，自己八成是要掉层皮，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了顾元杰的那件事之后，她真怕了。
    看顾若如一直站着，霜月搬来了两张椅子，齐婶也端来了矮几。
    霜月朝二人道：“四姑娘和钱嬷嬷请坐。”
    顾若如坐了下去，钱嬷嬷望向霜月，没有回应，也没有坐下。
    霜月怕被那婆子看出了什么端倪。
    两人就在这院子的树下候着，四个丫鬟就在后面守着。
    霜月惊叹，这四姑娘一个人手底下伺候的都有松风斋一个院子里的人多了。
    霜月又给两人沏了茶。
    厨房的药草香一路飘到这边。
    霜月和齐婶不敢怠慢，站在一侧，听候吩咐。
    顾若如喝了茶四处张望，问她们二人，“哥哥院子里的下人总共就你们两个人？”
    齐婶如实道：“回四姑娘，除了大公子身边的护卫以外，就我们两个人。”
    这时一旁站着的钱嬷嬷终于说了话，“我上次来看见还有两个丫头，怎么不见了？”
    霜月见这位钱嬷嬷对松风斋的下人了如指掌，有些汗流浃背。
    齐婶听到这话，支支吾吾的回到道：“那两个丫头忤逆了公子，被撵了出去。”
    钱嬷嬷听完，也没说什么。
    霜月看钱嬷嬷神色淡定，猜想她可能早就知晓。
    顾若如鼻子嗅了嗅，问，“怎么一股药味？”
    齐婶如实回道：“大公子最近身子不舒服，给大公子熬的药。”
    “哥哥病了？”顾若如站起来。
    “回四姑娘，正是。”齐婶答。
    “严不严重？”顾若如又问。
    “只是感染了风寒。”
    “那就好。”顾若如终于放心了。
    顾若如说着打量着霜月和齐婶，视线最终停在了霜月的身上，又问，“她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霜月抬起头，见顾若如指的正是自己，答道：“回四姑娘，奴婢名字叫霜月，是这院子里的厨娘。”
    她现在在顾玄风身边干的多是贴身奴婢干的话，钱嬷嬷在，她不便说，便说自己是厨娘，她什么活都在做，说自己是厨娘，也说得过去，况且她本来也是厨娘，只是顾玄风有意让她做他的奴婢，伺候他。
    霜月刚说完，就感受到一旁齐婶投来的疑惑的目光。
    顾若如有点讶异，“我还没见过这样年轻的厨娘，你是厨娘？”又看着她指着齐婶问，“那她呢？”
    “她是这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霜月胡诌道。
    人人都知道松风斋下人少，那必不能有两个厨娘，没有其他下人，她说自己是厨娘，就只能给齐婶按个“粗使婆子”的假头衔。
    齐婶也不敢戳穿，只得笑着附和道：“对！粗使婆子！”
    霜月抬起眼皮快速地看了看顾若如身后的钱嬷嬷，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那婆子始终不发一发，低着头，看不出什么。
    “哥哥院子里的厨娘都生得这么好！”顾若如赞道。
    霜月听了这一句，心头微震，大气都不敢喘。
    想着顾玄风怎么还没好，正想着，走廊那头那个风度翩翩，仪态万千的人已经缓步走了过来。
    顾若如看到来人，起了身喊道：“大哥哥！边喊着已经边朝着人奔过去。
    “大哥哥，我等你好久了。”顾若如抱着顾玄风嗔怪道。
    顾玄风拧眉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如儿过来是有事？”顾玄风说着话已经走近了。
    “如儿是想哥哥了。”顾若如挽上了那人的胳膊。
    刚沐浴完，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甚是好闻。
    钱嬷嬷行了礼，“大公子。”
    “原来钱嬷嬷也来了。”
    那人说着话，眼神已经看向了这边，他沐浴完发丝也丝毫不乱，一缕碎发上还挂着许多细心的水珠，他看了一眼霜月，又很快收回眼神。
    这是没答应伺候他沐浴，还在生气？
    顾若如笑着说道：“我在过来哥哥这里的路上，刚好碰到钱嬷嬷，一问钱嬷嬷才知道，是母亲看哥哥院子里的人少，特地让嬷嬷送了两个下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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