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府外臭河

    凤南蓉见不得她这种乞丐一样的人，还一身的傲骨。
    “母亲她近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没时间见你。今日既然我来了，便代母亲全权处理了。”
    “按府规，偷盗者杖责丢出府，念在堂妹昨日才来府中，杖责就免了，但你手脚不干净，这事绝对不容。”
    她便给婆子使了眼色，示意将人叉出去。
    凤南茵寄养在赵家，虽然不受养父母喜爱，也是阿爷宠着长大的姑娘。
    凤南茵的骨子里同样有着不可磋磨的傲骨。
    看着两个婆子来架她，她冷声喝斥住。
    “不就是找各种理由赶我走吗，不用你们拉，我自己走。”
    既然见不到凤夫人，留下也只是受无尽的羞辱，那她走就是！
    此时她心中满是悲戚，若是阿爷在，定不会让她受这么多的委屈！
    东院的角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凤南茵被关在国公府外，她看了一眼桐油的门板，转头看向人马喧嚣的街道心下茫然。
    若大的京城，她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刚刚推搡间，她身上的外氅被婆子扯掉，此时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夹袄。
    今日立冬，一阵寒风吹过，在背阴的院墙下额外的冷。
    凤南茵腹中再次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她裹了裹衣衫，尽量让自己暖一些。
    街上时不时传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凤南茵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不同。
    一身绫罗，典型大家小姐的装扮，却只着夹袄狼狈地走在当街，所以他们才会好奇和幸灾乐祸吧。
    凤南茵咬了咬唇，告诉自己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赵家弯都逃出来了，她不信自己会死在京城。
    看了一眼街道，她向人少的方向踮着脚慢慢前行，她脚裸上的伤还没好，这会真有一点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了。
    国公府占地真的很大，整条街走完才看到国公府的北院墙，可这里也没有去路，拦在眼前的竟是一条发黑的河流。
    一条京城墨河从国公府后墙身蜿蜒而过，那水很黑，上面漂着零星的脏污。
    国公府的奴才提着泔水筒打开角门，将脏水倒进河里，再次关上回了府。
    凤南茵定定的看着河流，上面并没有行船，只国公府后身停着一艘小舟，上面有打捞脏污的网状舀子。
    凤南茵在河边站了一瞬，有个拾荒的老汉走过来，抬头睨了她一眼。
    “姑娘，这是京城有名的臭水沟，贵人可不兴来这里，快走吧，小心沾上晦气。”
    凤南茵其实是好奇，城外的河流都干涸了，这里竟然还有流动的水。
    “老伯，这水是通向哪里的？源头又在哪？”
    老汉笑了笑，“这条臭水沟都是京城人用完的污水汇聚的，流向城外乱葬岗，那边有一座荒山，埋的全是无人收尸的百姓和犯了罪的恶人，水流进山里就进了地下。”
    凤南茵不解，“这么大的河流，旱年可入地下，若是水大的年月，城里岂不是要发水？”
    老者哈哈大笑，“若是水大年月，那潭水满了就流向通州渡了，你当这天子皇城立在这里，会有这种后顾之忧？”
    凤南茵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目送老汉捡了半袋子的垃圾从身前离开，一走一过臭气熏天，另人作呕。
    前面没有路，她转过身往回走，想着将身上的锦缎衣衫当了，换一身男童的短衣，再寻个药铺，她精通药理，完全可以胜任药童的差事，只要能找到一处糊口便能安心生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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