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万只蝴蝶振翅

    “云盼姐，我觉得也不能用'丢'这个词吧……这毕竟，也是个挺重要的任务。”
    一旁的赵海洋有些小声地说。
    江云盼直接白了他一眼。
    张茸看了看几人，想了想。
    “那就落盏跟海洋去吧，盈盈和云盼继续负责服装店铺这边。”
    倒不是张茸刻意刁难落盏。
    而是她发现落盏的心比较细，适合实地勘测。
    正好赵海洋点子比较多，也适合帮衬她。
    “那，落盏姐……”赵海洋看向落盏。
    落盏垂眸，点了点头，“可以。”
    先以工作为重。
    于是安排好适宜之后，落盏和赵海洋便去往了那位叫做“Z”先生的家里。
    Z先生的家坐落在古城区附近。
    落盏和赵海洋下了车，发现整个别墅区呈现两极化趋势。
    南边是法式建筑，绿荫草坪。以亮色系为主，像古堡。
    另一面，则是较正派的中式风格。亭台楼阁，假山真水。
    “这个世界真是参差不齐，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赵海洋感慨。
    落盏本无心，可听见他说话，也不由得观望了一圈周遭环境。
    那年大二，她当年辅修建筑学，偶然在书里见过这种两极装修风格。
    她还觉得有意思，还特意将那一页用书签夹了起来。
    靳灼瞧见了，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问她是不是喜欢这种建筑风格。
    落盏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笑了下，说将来不一定能买的起这样的别墅。
    ……
    “落盏姐，想什么呢？”赵海洋在她面前挥手。
    落盏回神，怔了下，面色温和地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好。”
    进去之后，由管家在招待他们，并没有见到这家的主人。
    落盏觉得奇怪：“你们家先生呢？”
    管家顿了下，略到歉意道：“我们家先生在一个小时前有事外出，还麻烦您二位稍等一会。”
    赵海洋看了眼落盏，又看了眼管家：
    “……那我们能临时去实地看一下吗？大概了解下情况先，好节省时间。”
    管家道：“可以，您请跟我来。”
    落盏放下包，看了眼赵海洋，两人一同去往需要安装橱窗的地点。
    这是个楼顶花园，花园内部有个标本陈列馆。
    管家带着两人介绍：
    “我们家先生有点特殊爱好，就是做点标本。呃，一边是花草植物类，另一边是……”
    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洒落灯光，冷白色调。
    落盏跟在管家身后，一路从花草标本这边看过去。
    听到管家介绍，她抬头，目光落在另一处。
    随即，视线饱受震撼。
    另一边的玻璃柜里，陈列的几乎全是蝴蝶标本。
    一只一只，全部静静地栖息于精致的展示框中。
    但是数量不多。
    落盏垂眸，下意识地伸手触碰玻璃。
    那银蓝色的翅膀仿若还有生命力，距离她的指尖只有半尺远。
    赵海洋夸道：“还挺漂亮的。”
    但他往里走着，就愣住了。
    远处有个巨大的蝴蝶装置。
    近万只蝴蝶悬挂在半空。
    赵海洋吓了一跳：“这这……”
    落盏收回指尖，抬头望去。
    她同样蹙眉，未免太过残忍。
    管家：“不用怕，这些都是假的。”
    赵海洋半信半疑：“假的？”
    落盏走近了看，才发现这是特殊的3D打印材料，制造出蝴蝶的形状。
    她回头看向赵海洋：“是假的。”
    翅膀内部嵌入灯带，通过编程控制了蝴蝶的颜色，模拟翅膀在不同光线下的自然光泽。
    从远处看，这些蝴蝶在空中，唯美静态的。
    等到人走近了时，这一万只蝴蝶便有所感知，开始振动翅膀。
    每一只都是银蓝色的，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
    美到震撼。
    装置艺术常见，见怪不怪。
    可罕见的是，这些蝴蝶，每一只都是银蓝色的。
    好似有强迫症。
    每一只都是一样的大小，一模一样的蓝，翅膀边缘泛了点白。
    这样收集，不是艺术家，就是心理变态。
    赵海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家先生还挺……”
    他硬生生地把“挺变态的”这四个字憋了回去。
    “挺有艺术感。”他说。
    落盏还站在蝴蝶底下，并非用手触碰，还在近距离观看着。
    赵海洋看着她，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
    落盏今日穿了条雾霾蓝色的长裙，静静地站着，乌黑的长发垂落。
    蝴蝶的碎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色冷清，睫毛卷曲……
    赵海洋一愣，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落盏像蝴蝶。
    想法一出来，他整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赶紧上前把落盏拉出来：
    “老师，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橱窗吧。”
    管家垂头，礼貌道：
    “我们家先生需要设计的就是这些标本的展示柜。具体想法，还等他回来跟您二位具体交流。”
    “好的。”
    参观完这个展室，落盏和赵海洋又重新回到了客厅中。
    管家瞧了眼时间，略带歉意：
    “真是抱歉，我们家先生有事耽搁。您二位无聊的话，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没事儿，”
    赵海洋笑呵呵的，直接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我写个作业。”
    他还没毕业，还有学校的事得完成。
    落盏：“那我出去走走。”
    正好她对这建筑风格感兴趣，想再随便看看。
    管家点头，落盏便放下包自己出去散心。
    天气晴朗，她先来到的是古堡这边。
    绿荫草坪，她看见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迈着短腿在地上跑着。
    男孩直接扑腾一下，摔在地上，然后抱住了落盏的小腿。
    落盏蹲下身，将他给扶了起来，“小心一点。”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看向落盏。
    这一瞬间，落盏竟觉得这小孩的眉眼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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