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是套白色的

    落盏视线跟他相撞。
    她的耳根热了几分。
    靳灼的视线却眺向她斜后方。
    那一排晾晒的衣物里，最前面的，是她那套白色的内衣物。
    月夜下，柔软的布料随着夜风摆动，明晃晃的。
    还是套绑带和蝴蝶结的。
    落盏像是才想起来，她连忙回头，将那套衣服拿了下来。
    她藏到身后。
    一声短促的笑声自喉间震出。
    落盏耳根微红，将衣物藏在身后，冷淡道，
    “……你别看。”
    靳灼偏过眸，嘴角却并未敛去笑意：
    “我不看。”
    落盏又看他一眼，然后赶紧把那套衣服挂进了里屋。
    等到再出来时，她已经有所防备，外套将里里外外都拢了个遍。
    可即使这样，靳灼的眼神依旧炙热。
    那攻击性的眼神，钉在她的身上。目空一切，更像是在看她的裸体。
    落盏垂眸，呼吸淡道：“你要给我什么？”
    靳灼看着她：“过来。”
    落盏看着他的眼睛，略微迟疑。然而这迟疑只有两秒，她拢着外套，还是朝前走去。
    靳灼说：“开门。”
    落盏瞳眸微微放大，随即很快错开，“我不开。”
    “你不开我怎么给你。”
    落盏：“从门缝里。”
    “看来我还挺拿不出手，”
    靳灼看她冷冷的态度，笑了，“我就不能当面给你么？”
    落盏顿了几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即“啪嗒”一声地开了门。
    落盏伸手：“给我。”
    靳灼看着她伸出的指尖，忽觉喉间有些难耐。
    她这副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
    他走近她，嗓音慢慢悠悠的。一点一点攥住她的指尖，探入。
    直到完全将她的手心包裹住，恶劣至极：
    “怎么办，我现在不想给了。”
    他的指腹很热，在她手背上蹭出一阵颤栗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落盏抬起另一只手。
    可这次手却顿在空中，没有落下去。她对上他的眼睛。
    靳灼笑了：“怎么，这回舍不得打了？”
    落盏将手放了回来，视线收回，“没有。”
    那天他说过，每打他一巴掌，就欠他一次。
    她不说原因，靳灼也没再问。
    他终于松开她。
    靳灼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淡紫色的，方方正正。
    落盏低眸：“是什么。”
    靳灼递给她：“打开看看。”
    落盏看他一眼，猜到是首饰之类，打开一眼，果真如此。
    是条罗盘手链，陈列在衬布里，被熠熠生辉的钻光托举着。
    八芒星的款式，很重工艺。
    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除此之外，落盏还觉得有些眼熟。
    很像她发烧的那天，从他的颈脖之处垂下，砸在她的肩膀上的那一款。
    情侣款。
    落盏颤了下眼睫，立马阖上盒子，还回去，“我不要。”
    “不要？”
    靳灼朝前走了一步，视线钉着她，“你不要，那我可就不走了。”
    他说这话时靠得太近，气息就在她的头顶。
    落盏放慢呼吸，对上他的眼睛。
    她不喜欢这种被安排、被威胁的感觉。
    “我会报警。”她冷冰冰地说。
    靳灼一怔，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意外，他笑了下，“报警，以什么罪名？”
    落盏：“强闯民宅。”
    “监控在这儿，我没闯。是你放我进来的。”
    落盏不再同他多说，进了屋，然后将门关上：“你走吧，你的东西我不要。也不会放你进来。”
    靳灼跟上她，手掌把着门缝，“等下。”
    落盏：“还要干什么。”
    靳灼看着她从门缝里露出的眼睛，未免太过冰冷。
    他笑了一声，忽觉好奇：“今儿谁惹你了？吃枪子了，这么不高兴。”
    落盏一顿，眸光有一丝闪动，很快藏住，“没有，是我觉得，我们之前没必要这样走得太近。”
    “为什么没必要？”靳灼还想说话，
    室内却传来一道声音，是陈姨的。
    “盏盏，你在跟谁说话？”
    落盏回头，陈姨还在楼上。
    落盏将门又掩了掩，回答道：“是送外卖的。”
    刚刚已经吃过，这个时候点外卖未免过于虚假，她又补充了一句，“……买了点水果。”
    陈姨又应了句什么，但落盏没听清。
    总归是安静了十几秒，她知道是应付过去了。
    门口的靳灼气笑了，“我又成送外卖的了？”
    落盏沉默半晌，跟他对峙，“是你自己非要上门，没有任何人逼你。”
    她这语气实在太刺，也太冷。
    靳灼舔了下唇，哼笑一声，“行，是我犯贱。”
    他松开手的瞬间，落盏就“啪”的一声，将门狠狠关上。
    背对着门，她盯着电子屏。
    靳灼还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着手中的盒子，然后默默地放进了兜里。
    他离开了她的院子，然后站在门外，就这样靠在车边，抽了一支烟。
    她心觉不妙。
    果然，在观察了他十分钟后，落盏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今晚要赖在这不走了。
    她垂眸，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
    九点到十点。
    靳灼足足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
    陈姨走在窗边。陈姨有老花眼，看不清脸，但能瞧见路灯下的身影。
    她不傻，自然知道刚刚落盏撒了谎。
    “盏盏，那小伙子在下面站一个小时了。”陈姨回头。
    落盏：“让他站着吧。”
    陈姨敲了眼天气，“我还瞧着今天天气不错，天气预报说再晚些要下雨了。”
    落盏眸色这才动了动。
    但她依旧没有反应。
    陈姨叹了口气，“我去下面把衣服收了。”
    落盏刚想点头，转念一想，陈姨下去就该看清靳灼了。
    她起身道，“我去收。”
    “也行。”
    落盏下了楼，靳灼终于瞧见她。
    视线就这样隔着缭绕的烟雾锁着她，他说，“终于肯见我了？”
    “你想多了。”落盏收起衣服，重新进了客厅。
    靳灼哼笑一声，又重新点了一支烟。
    等到烟燃烬的时候，他终于等到她。
    “啪嗒”一声，落盏开了门。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靳灼灭掉烟，拉着她的手腕，虚虚地扯进怀里。
    手掌的虎口钳着她的腰身，嗓音极具耐心，
    “告诉我，是谁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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