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临界值

    发完消息，她的呼吸又有些紧。
    于是决定放下手机去做其他事情。
    等洗过澡后，擦干头发再看手机。
    发现靳灼隔了半小时才会回了一条。
    【J：怎么？】
    落盏将他的几样东西拍了个照，发了过去。
    【盏：你的东西，还放在我家】
    落盏总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些微妙。
    他的东西还在她家，不拿走，就好像他一直在，占据着她的每一处地方。
    她等着他回。
    盯着屏幕，两分钟，五分钟。
    一直到十分钟。
    也不见得他再回。
    落盏忽然梗住。
    她还想再问，再继续发条消息，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跟他的关系本就在一个临界值。
    她不是很确定自己要是反复戳这个点，会不会将这段关系推向另一种变化。
    指尖顿住，最终她还是关掉手机。
    将他的东西全都收纳在柜子里，没再管这件事。
    翌日上班。
    落盏将夏时茉店铺里的进度汇报，又交了稿。
    这版稿子是夏时茉比较满意的。
    落盏交给张茸看，张茸难得对她露了几个好眼色。
    “设计理念写的还不错……这版确实不错，再调些细节就好了，”张茸一一给她指出了细节问题。
    “行了，拿回去改改吧。”
    落盏接回稿子：“谢谢组长。”
    隔壁工位的江云盼抬眸。
    她嚼着口香糖，瞥向落盏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
    张茸又开始分配任务。
    鉴于这版稿子落盏做得不错，于是张茸索性便让后续工作都交给落盏。
    还是盈盈给她打下手。
    “Z”先生家里所要的橱窗，则交给江云盼和其他人去做。
    可让落盏松下一口气。
    张茸：“哦，对，还有一个事儿，”
    “咱们之前不是做过个美术馆的项目吗，负责人今儿邀请咱们一起过去参展，晚上再一块吃个饭。”
    赵海洋抬头：“美术馆，市中心那个？”
    “是。你去过？”
    赵海洋笑着，“去过。”
    之前馆内展出过一次国外画师的装置艺术，他去看过一次。
    还跟那位美术馆的负责人聊过天。
    记得他气质儒雅，用芝兰玉树形容也不为过。
    张茸：“那就这样。过去的时间大家就自己定吧，晚上只要一块儿吃饭就行。”
    她又看了眼落盏，“……记得过来啊。”
    落盏看着就不像是很爱参加群体活动的样子。
    落盏点头，“嗯”了一声，“知道。”
    美术馆在市中心，下午参展完后，
    落盏就接到了张茸发来的定位。
    这次的饭局，设在附近的一家酒店。
    这酒店在京城很有格调，听说那边的人连带顶层包了两层楼。
    落盏打车过去，等到顶楼时，落盏忽然听见有道声音喊她。
    “盏盏？”
    落盏回过头去。
    梁依安过来，笑道：“还真的是你。”
    落盏抬眼望去，些许诧异，“……师兄？”
    梁依安今日穿着套白色的西装，气质干净，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温和，
    “是我邀请你们组来的。还以为你不会来，毕竟你不喜欢参加这种社交活动。”
    落盏捏着单肩包的带子，“你是负责人？”
    “是我。”梁依安勾唇，手中端着高脚杯，“从外地回来后，兼职在这管理美术馆。舟舟没跟你提过？”
    落盏摇头。
    梁依安依旧笑，“无碍。现在你知道了。这些年还有再画画吗？”
    当年落盏也曾在这美术馆展过画，还有过好一阵的热度。
    落盏：“不画了。”
    梁依安一愣，当年落盏的笔名叫【灯笼】，在网络上名气也不小。
    光是卖画，就已经足够供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画画了？
    梁依安还想再问，可看着落盏，又没问出口。
    可能不是件愉快的事。
    “你今天这套衣服，很好看。”他说。
    落盏“嗯”了一声。
    梁依安陷入沉默。
    他想，自己可能不是很会聊天。
    “一起过来喝一杯？”他又问。
    天气阴沉，整个顶楼都很开阔热闹。
    落盏礼貌道：“我不喜欢喝酒。就不喝了。”
    梁依安神色欲言又止。
    他看着夜色之下的落盏，那张清透的脸上总是带着无欲的寡淡。
    他的心中忽然激起波澜。
    他明白，若是再不说点什么，下一秒她就会转身离开他。
    “上次过后，靳灼有没有为难你？”
    落盏终于抬头，看着他。
    她的眼神看上去是有了一丝变化。
    “没有。”
    那天过后梁依安给落盏发过消息。
    落盏看见了，却并没有回。
    梁依安想问问她为什么不回，可又觉着自己着实有些越界。
    “他……”
    “老师！原来你在这！”赵海洋打着招呼跑过来。
    落盏“嗯”了一声，“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组长就是问我你来没来，我说过来看看，”
    赵海洋看向梁依安，“原来你们认识啊？”
    梁依安怔了下，笑道：“认识的。我跟盏盏是大学同门师兄妹。”
    赵海洋笑：“那咱这圈子还真是小，兜兜转转大家都认识。”
    他主要是来喊落盏过去吃饭的，听说桌上又来了几位投资人，“走吧，咱们一块过去。”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顶楼。
    赵海洋走在落盏身后，他打量着落盏，问：“老师，您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落盏顿了下，缓慢笑道：“没有，最近有点感冒。”
    赵海洋看着她眼底下的青痕，这看着可不只像是感冒。
    她看上去像是有心事的模样。
    但赵海洋有分寸感，一副乐天派的模样：“那老师可多要注意身体啊。”
    落盏：“知道了。”
    饭局就在楼下一层。
    整个大厅富丽堂皇，水晶吊灯垂落冷白灯光。
    不止有公司里的设计师，还有其他部门，包括几位领导。
    算是一次不小的聚会。
    入座时，梁依安极其绅士，替落盏拉开了椅子，“坐这吧。”
    碍于人多，落盏并没有拒绝。
    她放下包，落座，包里的手机震动一声。
    竟然是靳时遇的。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他。
    【靳时遇：你来顶层了是吧？一会我过来找你】
    落盏想了想，并没有回。
    她起身，“我先去趟洗手间。”
    梁依安：“去吧。”
    落盏从一侧的门走出，想着一会该怎么应对靳时遇，刚拐过走廊就撞到了一抹身影。
    她撞在那人的身上，后退了一步，揉了下鼻尖，“抱歉。”
    黑色的皮鞋没有动，反而朝前走了一步，似乎没有接受道歉的意思。
    落盏抬头看，然后对上一双熟悉又灼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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