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娘走了

    没来由的，
    小阿六就是觉得这是娘在说给自己听，
    虽然并不懂娘在说什么。
    突然一道没听过的声音响起，
    小阿六的脑子像被人蒙着打了一拳一样，
    嗡的一声，眼前的东西、耳边的声音都被一下子推远了。
    她听到那个声音远远传来：
    “你也不要怪你阿爹，
    千百年来，家族好不容易出了你这样深厚的传承血脉，
    却偏偏的根骨跟不上。
    你自己不但无法受用修炼，
    再过些年，血脉成长起来，
    你的根骨会越发不济，
    最终只能爆体而亡。
    这天品的血脉之力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不知道还要多少个百年才能再有出世”。
    那个声音停了半晌，阿六刚刚喘上口气，眼前清亮些。
    那声音又继续了：
    “即便不是为了家族，
    就为了你自己能多活些年，
    找个极品之上的根骨之子，
    诞下的孩儿极有可能传承到你的天品血脉、对方的极品根骨，
    你泄了血脉之力也好延年益寿，
    不再受这血脉暴冲之苦。”
    小阿六感觉口鼻之处有些痒，
    但浑身瘫软行动不得。
    她觉得自己流了鼻血，
    耳内也传来钝痛后的痒意。
    耳朵应该也在流血了。
    阿六迷迷糊糊的想：
    娘，娘怎么办？
    娘那么弱，会不会也流血了。
    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
    只是声音就让人行动不得。
    整个人都似被压得要爆裂。
    正迷糊间，
    娘清凌凌的声音突然急急响起：
    “阿婆，你别说了，我跟你们回去，
    之前是我想岔了，我们这就走吧！”
    静了半晌，娘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没有要收拾的东西，
    之前有一个婢女，去捡拾柴木，
    也有两日没回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大雪里迷失了。”
    “婢女捡了只小狐狸养，
    虽然是红枫血脉，有些许机警，
    但并未开智，就留在这里吧，
    若婢女能返回，好歹也是个伴儿。”
    娘声音响起时，
    阿六明显身子一轻。
    她稍稍挣了挣，悄悄靠坐起一些。
    回想了一下眼睛贴上窗边扎出的小孔时，
    仿佛是在坐在床边的人脚下有一团艳色，
    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小哇。
    过了许久，
    阿六仿佛在梦中醒来。
    四处静悄悄的。
    之前那股压制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
    她猛地坐起身，
    感觉脸上粘糊糊的，
    果然摸了一手的血。
    她轻手轻脚退出夹墙。
    在地下转到后院墙外出口。
    重新翻回自家小院。
    小青瘫在墙边，
    同样耳朵口鼻处凝着血迹，
    肚子倒还在微微起伏着。
    小阿六就先潜到娘房间窗下，
    虽然如之前一般静静的，
    但阿六知道，
    里面已经没有了人。
    娘，走了！
    被奇怪的人带走了。
    虽然一直没听懂娘和那个声音说的，
    但阿六觉得自己能明白娘是为了自己，
    才急急打断那人，
    才一口咬定没有生过自己。
    如果那人一直在，一直说话，自己还能活吗？
    可能活不成了。
    也幸好2岁多时，
    阿娘担心过了病气给阿六，
    把阿六移到了另外一间。
    阿娘房间并无自己的物品。
    而且，阿六总觉得，
    娘说话的声音跟平时也是不同，
    好似她说什么都能让人完全相信不起一丝疑虑，
    那些人，是不是其实是被娘给迷惑了呢？
    阿六点点头，一定是！
    希望娘能一直迷惑住那些人，
    好好的活着。
    等着我变得厉害了，
    去找你，
    也让那些人尝尝耳朵流血的滋味！
    抱着小青走进仍然掩着门的内室，
    小哇同样的满头脸的血，
    还瘫在床边地上无声无息。
    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好好的摆放着，
    秀姨连药碗都没来得及收拾。
    可是，娘不在了。
    不大的房间突然就变得空空荡荡，
    再无生息。
    小阿六忍住泪意，
    把自己和小青、小哇都擦洗干净，
    放到自己床上，挤在一起睡了一夜。
    梦里娘被一些看不清面貌的人拉扯着飞走了。
    看到娘回过头，朝她微微笑着，
    阿六知道，娘在说：
    “小乖宝，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