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心

    “你相信。”
    元歌脸上含了半分怒气。
    她不悦地看着皇甫黎，“你相信了他，所以你来质问我了。如果你不相信他说的，你根本不会来问我。”
    皇甫黎赶紧解释，“我……我不是。我没相信他。
    “我就是脑子非常混乱，急于知道真相。
    “能进出药房的管家与几位管事都盘问过，而也打死了不少人，都逼问不出到底是哪个手脚不干净。我才慌了……”
    “所以，你就怀疑我？”
    元歌扳起脸。
    “阿黎，我没想到我们的感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楚渊这个小人随便挑拨几句，你就怀疑我了……”
    皇甫黎，“你认为他是小人，是不耻他用毒？”
    毕竟以前元歌从来没评价过楚渊是小人。
    元歌不说话。
    皇甫黎急了。
    “你不耻他下毒，那么纵容他下毒的我呢？是不是在你眼中，我也是小人作派了？”
    元歌，“我是不喜欢你们这样的手段……”
    皇甫黎，“所以，你会不会对我有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觉？忽然觉得与我不是一路人了？”
    元歌……
    她确实有这种感觉。
    与皇甫黎不是一路人。
    其实她前世也隐隐约约有那种感觉。
    但那时候她已经与他订婚了，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订婚了，还有别的选择吗？
    圣上赐婚，根本不可能随便悔婚！
    可能就是前世那种畏难，没有考虑过第二条路吧，才导致了元家的灭门之祸。
    她早应该看出楚渊是小人，皇甫黎也是一路货色。前世怎么会与这两个贱人绑定在一起？
    所以她前世才有那个报应！
    这一世，不会了。
    她不会再与他们绑定。
    但她不打算现在与他摊牌。
    “阿黎，女子出嫁从夫。你让我怎么说呢？我改变不了你，但我又无法与你们一样。我……我也很无奈。”
    “元歌，王位之争是生死之争，什么手段都不为过。你太单纯了，也太磊落正直了……
    “不过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变。
    “以后我会尽量维护你的纯真，不会不让你做脏事。所以你不要讨厌我好吗，不要离弃我。”
    他紧紧地握着元歌的手。
    元歌真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现在他碰她一下，她就感到恶心。
    “嗯，我不讨厌你。”
    她敷衍着。
    “那你说，你喜欢我……”
    元歌……
    给他脸了不是？
    还让她说喜欢他……
    皇甫黎见元歌久久不言，急了，“元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以前看着我的眼神都不是这样的。”
    元歌……
    她什么眼神？
    看来要收一收才是。
    “阿黎，我……当然喜欢你。
    “阿黎，别乱想，我知道你这些天心烦，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又找不到内鬼，不知道谁出卖你，我理解你。
    “我也不怪你今天来质问我。你肯问我，就是还没将我判死罪。
    “但你千万不要信楚渊说什么，他不止在你面前说我坏话，还跑到贤妃娘娘那里胡说。
    “之前娘娘就质问过我关于毒药的事，我已经对娘娘解释过了。娘娘信不信我也左右不了。
    “不过阿黎，我不希望你怀疑我。
    “我们多年感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难道真要因为楚渊小人而离心吗？”
    皇甫黎点点头，“好，我不怀疑你了……元歌，不要怪我母妃，她如此小心谨慎也是为了我。
    “你和母妃，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发生矛盾。”
    “好。”
    元歌又安抚了皇甫黎好一会儿，这个男人才走。
    他走了后，元歌马上对紫焉说，“把这套茶具扔了……”
    紫焉，“小姐，这茶具很贵的，我们府上仅有一套，扔了怪可惜。”
    元歌，“那就卖了，再买新的……”
    反正皇甫黎碰过的东西她都恶心……
    “是。”
    紫焉也不晓得他们家小姐为什么忽然对皇甫黎如此反感，她作为小丫头又不敢问，唉。
    紫焉走后皇甫麟才从屏风后出来。
    刚才皇甫黎与元歌发生的一切，说的话，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她明明很讨厌皇甫黎，却又不得不暂时哄着他……
    “坐吧，我给你施针。”
    元歌说。
    而他沉默无声。
    直到她施针完毕。
    她拿下他头上的针，“你可以走了。今晚应该会有个好眠。”
    “多谢。”
    他站起，又说，“其实，如果与皇甫黎在一起相处痛苦，倒也不必太委屈自己。你完全可以离开皇城一段时间……”
    元歌，“我不能走。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皇甫黎的打算是等我元家扶他上位后，他就清理元家，扶楚家上位！
    “我为什么要让他的计谋得逞？
    “我元家是可以直接与他撇清关系，不扶他上位，可如果最终他登上了那个位置，还不是会记恨我元家，还不是会找理由清理我元家？所以我得确保，他与那个位置无缘。”
    “所以，你和元家选定的人是我？你要帮我夺位？”
    她说过，与他结盟。
    结盟的意思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与他站在一起。
    “你想夺位吗？”
    元歌看着他。
    “当然想，不然我这么拼命在边关厮杀为的是什么？不过我的出身怕是父皇不会考虑我的。”
    他要夺，得硬抢。
    元歌，“你错了，就是因为你的出身，其实，你有你的优势。”
    “哦？”
    这还是皇甫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他的出身有什么优势？
    除了他是长子。
    可皇室注重嫡子。
    他这个长子，母族又没势力，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元歌问他，“你母妃什么势力都没有，你猜，你父皇为什么要封她为四妃之一？
    “所有人都以为她生下你这个皇长子，立了功，所以你父皇才封她为四妃之一。”
    “难道不是吗？”
    “如果是，一定要给一个妃位，那给一个德妃之位就可以了。贤良淑德四妃，你母妃排第三。
    “你觉得你父皇为什么要封你母妃为淑妃，而不是德妃？”
    这个问题，皇甫麟倒没有考虑过。
    元歌又问，“如果你是皇帝，你上位后，你感觉最掣肘你的势力是什么呢？”
    皇甫麟想了一下。
    “四世家！”
    忽然！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个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