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钱程打完今天的卡，从研究院里离开。
    出租屋附近就有一个商场，地段还挺不错的。
    钱程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商场附近。
    粉色主题的装饰，各色各样的爱心气球，还有卖玫瑰花的人......
    钱程默默地注视着大街上行走的人们。
    今天的特殊日子，现在这个点，街上都是手挽着手的情侣。
    盛装打扮的女生们捧着心爱之人送的鲜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灿烂的笑容。
    钱程走进一家咖啡厅里，点了杯咖啡在玻璃窗前坐下。
    他将手机的背面朝上，盯着手机壳里头夹着的照片，竟然走神了。
    “大哥哥，买花吗？”
    玻璃窗外，一个捧着满满一怀抱红玫瑰的小女孩敲着玻璃问他。
    钱程招了招手，让她进来。
    “就你一个人？”
    见小女孩只有孤身一人，钱程好奇地问了句。
    “嗯，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小女孩说，“妈妈生病了，我想着今天是个好节日，想出来卖花挣点钱。”
    “大哥哥，买花吗？可以送给你喜欢的人。”
    女孩真诚地挑选着手中的鲜花，拿了一束她觉得最漂亮的递给钱程。
    “......我没有可以送花的人......”钱程看着她递过来的花束有些尴尬。
    但又心疼小女孩的遭遇。
    因为没有手机，也没有可以扫的付款码，小女孩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过一束。
    钱程接过那一束玫瑰花，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只找出来了一堆零零散散的钱。
    他堆在一起数了数，只有六十四块钱。
    “你在这等等。”他说着，起身走去收银台。
    小女孩看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大哥哥和店员换来了两张红色的钞票，还给她点了一杯奶茶。
    钱程拿着奶茶回来，把钱塞到女孩的口袋里。
    “拿好了别弄丢了。今天先回家吧，让你妈妈给你做一个付款码，现在大家出门都不带钱，你的花不好卖。”钱程耐心地说着，“给，请你喝。”
    “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钱程。
    钱程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让小女孩回家去。
    他走进商场，找了家甜品店。
    没了小少爷这张见什么都想吃的嘴，他连一个小蛋糕都已经很久没买过了......
    “这个，装起来吧。”
    “好的。先生，咱们家现在有活动，办会员卡充300送100，您看需要吗？”
    店员 极力推荐着墙上贴着的促销活动。
    钱程摇了摇头。
    “不用。”
    他自己一个人，不怎么会来买蛋糕吃。
    今天，只是因为。
    是他的生日。
    “好的，这是您的蛋糕，今天520，送你一支玫瑰花。”
    “谢谢。”
    他提着小蛋糕，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过生日......要点蜡烛吗？钱程在家里转了一圈。
    来这里根本没用过蜡烛......
    算了。
    他搬开桌子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对着墙上的照片，愣了神。
    当初说好的那场烟花，本来应该在今天绽放的。
    “你现在......会在想我吗？”钱程对着照片里的人喃喃自语。
    没有回应的出租屋里，床头摆着从来都没有关掉的夜灯，钱程一个人坐在桌前吃着蛋糕。
    聊天页面里，再也等不到那个人的祝福了。
    ......
    *
    “喵——”
    宿舍里，保安晃着尾巴路过正在打电话的时安礼脚边。
    “直接放吧，我忘记取消了。”
    “嗯，不用把视频发给我看。”
    挂断电话后，时安礼蹲下身抱起小猫。
    “怎么了？又饿了？”
    上个星期带它去做了绝育，回来之后一直不搭理他，时安礼哄了整整一星期才把猫哄好。
    “喵......”
    保安撑起脖子，蹭了蹭时安礼的脸。
    “现在知道粘我了？上个礼拜去医院接你，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和我断绝关系了。”
    钱程走后，保安一只猫待在屋里的时间，总是坐在桌前，望着钱程的照片看很久。
    好几次时安礼下课回来，开门了它都没动静。
    “会回来的。”
    时安礼只能摸摸它的头，不知道是在安慰它，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给钱程早早就定好的烟花，到今天别人打电话问他需要几点放，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忘记取消了。
    就当是给别的过节的小情侣一个意外的惊喜吧......
    这场烟花的所属者，反正是看不到了。
    ......
    正在用一只手挡着小猫，一只手艰难吃饭的时安礼转头看到了手机的来电。
    为了不让自己最后猫口夺食，时安礼只好端着饭去接电话。
    “喂？”
    “最近怎么样？睡得还好吗？”是时安瑞的声音。
    “......就那样，睡睡醒醒的，还行吧。”时安礼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在这样。
    每天夜里都会反复醒过来好几次，没有课的早晨，外面走过一个人的动静都足以将他吵醒。
    他总是会在安静的时刻思绪万千，大脑里像是又过不完的情节，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回看。
    明明，以前钱程叫好几回，他都不会醒的。
    如今早晨闹钟的第一声，他就已经拿起手机关掉。
    更多的时候，醒的比闹钟还早......
    电话那头轻叹了一声。
    “之前的药，有在好好吃吗？”时安瑞问。
    “吃了。”
    “要不要这周末再去复查？我来接你。”
    时安礼停顿了一下，“不用了。上次不也说了吗，药是其次，主要的改变，在我自己。”
    时安瑞被他的话堵了个哑巴。
    但他还是继续说道，“卿卿给你做了些甜食，我待会儿送你校门口，你记得去拿。要是有想吃的也可以跟她说......”
    “知道了。哥，下次不用麻烦嫂子了，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吃.....”
    时安礼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简简单单从食堂打的饭。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每天的进食，只是为了维持正常健康的生命体征。
    那些之前爱吃的蛋糕面包零食，他现在都没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