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推门而入

    此外，他在九十年代初看到了“何师傅”
    品牌的发展潜力，那时方便面极为流行。
    生产方便面的技术含量不高，主要问题是进口设备，但这并不是大问题。
    在北京建厂购地不仅能生产方便面，还能囤积一些土地，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走到前门大街的尽头，这里大概有八百多家店铺，想要进入这里并不容易，尤其是在未来，这里将会变得寸土寸金。
    “咦？”
    何宇柱突然发现一家酒吧——大前门酒馆！
    心中一动，他立刻将自行车锁在外面，然后推门而入。
    “还没营业呢！”
    店里的一位看似年长的男子正在忙碌，头也没抬继续擦桌子。
    “哈，我是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悉。”
    何宇柱轻笑着回答：“这儿不就是一家酒吧吗？我只想喝一杯，有点小菜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哎呀，一大早您就想喝酒？”
    那男子一听，愣了一下，抬头仔细打量了何宇柱：“行，看您的确是位新人，第一次来吗？”
    说完，他径直朝柜台走去，何宇柱紧随其后。
    “是的，第一次来贵店，你们这里有什么酒？”
    “二锅头，您要点多少？”
    那人问道。
    “先来四两吧。”
    环视四周，只见一排柜子，透过玻璃窗也没看到任何小菜，“没有小吃吗？”
    “昨天的小食已经卖完了，今天的还在准备中，得午后才能备好，绝对不会让客人吃到前天的存货。”
    男子麻利地拿起一个酒壶，从酒坛里倒了四两酒，“后院有些腌咸菜，要给您上一盘吗？”
    “好的，需要多少钱？”
    何宇柱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
    “首次光临，就由我请客吧！”
    那人显然很懂得做生意。
    何宇柱笑了笑，“那真是太感谢了，以后一定会常来，不知道兄台是否有时间？”
    “第一次见是出于我的敬意，若再想喝，就真得自费了。”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那人目光犀利，“鄙人名叫蔡全无，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
    “我叫何宇柱！”
    先前站在门口时，何宇柱就已经猜到这可能是正阳门旗下的一家小酒馆，现在更加肯定了，“不知道兄台是否愿意赏脸，与我一起喝一杯？”
    “那是我的荣幸！”
    蔡全无递过来两个杯子，“我去拿些小菜来。”
    说罢，蔡全无去了后院。
    何宇柱拿着酒壶和杯子找了个位置坐下，顺手从筷筒里拿了两双筷子摆好。
    不久，蔡全无端出两大盘小食。
    “这些花生米是昨天的，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蔡全无将花生米和腌菜摆放整齐。
    “怎么会介意呢，这花生米越放反而越脆。”
    何宇柱拿起筷子夹了一颗放入嘴中品尝，“咯吱……”
    接着，他拿起酒壶分别给蔡全无和自己倒满了酒。
    “此次前来实际上是有些事情想打听，但将来肯定会成为常客，趁此机会先表感谢。”
    “砰……”
    两人轻轻碰杯，一口喝干。
    “哎呀，真是好酒！”
    何宇柱品味之后显得有些惊讶，“以前我只喝过西凤酒，这酒的味道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是什么酒？”
    “牛栏山出产的！”
    蔡全无回答道，“是从当地酒厂直接运来的。”
    “真是太好了！”
    何宇柱又夹了一些腌菜细细品尝，“没想到这里的腌菜竟然有这么独特的制作工艺。”
    “难道先生特地为了腌菜而来？”
    蔡全无微笑着问。
    “哈哈，当然不是这样，虽然这些腌菜很不错，但实际上也就那样。”
    何宇柱笑着说，“实际上，我是个厨师，之前在轧钢厂工作，但最近刚辞职。”
    “啊？”
    蔡全无惊讶地问道，对于对方是厨师他并不感到吃惊，但对方曾是轧钢厂员工并且刚刚辞职却让他颇感意外，“你说的是东直门外的那个轧钢厂？”
    “没错！”
    何宇柱点头确认。
    “你那边的事没办好？”
    蔡全无低声问道。
    何宇柱哭笑不得地回答：“我一个厨子能有什么事？”
    “现在的轧钢厂食堂主任还是我的徒弟呢！”
    “哦……”
    蔡全无虽然外表憨厚，但实际上心细如发。
    今天他觉得何宇柱有点陌生，早上见他想在这喝酒，猜测对方可能有心事，便应允了他的请求。
    后来请他吃饭，也是为了探听对方的目的。
    刚经历风潮不久，忽然出现这样一个神秘人物，让他感到非常好奇。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蔡全无又问了一遍。
    “我想知道前门大街的商家有没有国外的关系。”
    何宇柱的话让蔡全无有些迷茫，“你是不是想出国？”
    “不是，我等着他们出国。”
    何宇柱解释道，“我是个厨子，辞职是因为自己想开个小饭馆。”
    “嘶——”
    蔡全无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事儿我当作没听到。”
    “别担心，现在的形势不同了。
    我觉得你这个人可靠，所以才如实相告。
    政策很快会变的。”
    何宇柱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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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你是这里的经理吧？”
    “对，我是经理，不过原先的经理是我妻子。”
    蔡全无回应道，“你就放心说吧！”
    “哦~”
    何宇柱略显犹豫，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我看你诚实可靠，所以才告诉你这些。”
    “你放心，这里只有咱们俩，就算我心里有顾虑，也没证据对外说啊！”
    蔡全无安慰道。
    “行！”
    何宇柱点了点头，“我常给领导做饭，不仅是轧钢厂的领导，还有更高级的。
    实话告诉你，在这京城，比我厨艺好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经常听一些消息，现在是拨乱反正的时期，但未来的方向还众说纷纭，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贫困！”
    “所以，市场需要更加开放，但政策要逐步实施。
    我觉得自己开餐馆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以我的手艺，在工厂里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蔡全无听了这话大为震惊，“真的假的？”
    “我不缺钱，平时接些私活也能赚不少。
    这份工作对我而言不是必需的。
    所以我决定辞掉工作，来这儿探探虚实，万一政策开放了，我能提前准备好。”
    何宇柱说道，“我觉得你们这儿应该是第一批开放的地方，这样的好事只要一有消息，你一定会最先知道。”
    蔡全无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你这话不无道理，毕竟当初公私合营的时候，这儿就是最早试水的地方。”
    “到时要是这儿有动静，请您给我个消息？”
    何宇柱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没问题，先敬你一杯吧。”
    蔡全无直爽地说道，他心想这桩事儿还得告诉妻子，这家小店对她意义非凡。
    “我一定守口如瓶，这小店对她非常重要。”
    “这点你放心好了，但是知晓此事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到时我们可以更快采取行动。”
    何宇柱举起杯子回应道。
    “说得好！”
    蔡全无所言即撞杯，一饮而尽。
    他们接着转入了轻松的话题中，两人互致自我介绍，宛如旧日好友重逢般亲密。
    经过之前的数次接触及何宇柱的坦率，两人的友谊迅速增进。
    待何宇柱离开后，蔡全无缓步走向家里，口中呼唤：“老伴儿……”
    “咦，怎么你今儿就饮酒了？”
    徐慧珍对于丈夫这次早早地小酌显得有些意外，平 ** 并不是这样子的人。
    “方才遇到了一位刚认识的朋友，谈得挺合拍，于是就喝了点。”
    蔡全无简单解释了一下，话音刚落，徐慧珍的好奇之火就被点燃了。
    “是什么样的人物？第一次见就这么投缘陪你喝酒？”
    “具体情况大致如此……”
    蔡全无娓娓道来，说到中途，徐慧珍眼中闪烁着愈加强烈的兴趣光芒。
    “这件事情靠谱么？”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些许疑问，“真有实现的可能性？”
    “我心里也没底。”
    蔡全无实话实说，“不过那朋友连工作都辞了，看起来不像是说笑。
    早晚都会有消息的。”
    尽管如此，这份希望还是让徐慧珍期待不已，一直等到1978年岁末，她心中的焦虑才得以舒解……
    在严寒的一天，何宇柱穿着厚实的深灰大衣，戴着手套、帽子和围巾，他停下车锁住它，深深地呼吸了一囗冷空气，然后步入了那间温馨的小酒馆。
    “哟，小宇柱来了呀？”
    徐慧珍笑迎他。
    “嫂子你好……”
    何宇柱礼貌回应，“还有牛爷也在？”
    “当然了！”
    牛爷欢快地应声。
    “嫂子，我听到的消息没错吧？”
    何宇柱好奇地问。
    “没错，改革开放确实启动了！”
    徐慧珍难掩喜悦之情，“真是久旱逢甘霖！”
    “那咱们这里的改革什么时候落地呢？”
    “不用急，很快的。
    尽管这里是先行试验区，因为这里有众多商家参与，可能会面临更多挑战，但我们相信变革不会太久远。”
    何宇柱靠近吧台问道，“今天蔡兄在家吗？”
    “不是普通日子哦，你来得正好，今天轮到我请你喝酒呢。”
    “还请我？这哪能让你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