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杨康

    虽然答应跟着杨康他们去赵王府走一趟，但孟礼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先洗漱和吃早餐。
    早餐吃完，孟礼瞅了眼，发现人一个不少。
    除了杨康、包惜弱、杨铁心这一家子当事人，还有穆念慈、郭靖、黄蓉。
    穆念慈、郭靖不必多说。
    黄蓉显然是因为郭靖才去，一如孟礼是为了穆念慈。
    此外，据郭靖说，王处一得知后也想去帮场子，但奈何刚得了药，身体还没恢复，担心跟着帮不上忙，反成拖累。于是他改为摇人，写信给了丘处机和其他师兄弟，让他们去大宋边境接应。
    对此，孟礼没说什么。
    因为这是正常人都会采取的明智行为。
    要是明知可能拖累，还跟着去，那才失智和反常。
    很快，一行人来到赵王府。
    守门的护卫见了，立即进去禀报。
    不多时，完颜洪烈就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欧阳克、彭连虎等人也跟了过来。
    瞧见杨铁心和孟礼几人，完颜洪烈愣了一下，旋即就略过，一脸欣喜地朝杨康和包惜弱道：“惜弱、康儿，你们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来，咱们一起进去。”
    说罢，他伸手去拉包惜弱和杨康，却被两人躲开。
    完颜洪烈表情一僵。
    杨康看了他一眼，当场双膝跪下，对着他磕了三个头。
    完颜洪烈愣住，连忙用手去扶，依旧被躲开。
    随即，杨康站起身，开口道：“这十八年来，你对我们母子多有照顾，我和我娘十分感激。但我终究是宋人，与金国有仇。所以，我和我娘打算就此离开，此番前来是为拜别。”
    这番话一出，完颜洪烈眉眼顿时一沉。
    欧阳克、彭连虎等人则十分诧异。
    杨铁心和包惜弱大感欣慰。
    郭靖暗自点头。
    黄蓉则在他耳边小声道：“靖哥哥，还真被你蒙对了。”
    这却是他们之前私下聊过杨康的态度，郭靖相信杨康会选择杨铁心这个生父，黄蓉则不看好。
    听到黄蓉的话，郭靖笑了笑，没说话。
    穆念慈则瞧了孟礼一眼，见其一派淡然，不由凑近了小声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孟礼笑着轻声反问：“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穆念慈哑然。
    孟礼笑而不语。
    在原剧中，杨康在知晓自己的身世后经过考虑，亦是做出了离开的选择。
    这决定怎么说呢？
    孟礼结合全剧杨康的表现看，感觉成分有些复杂，一如他本身。
    纵观全剧，孟礼觉得杨康可以打上的标签有很多，比如悲剧、聪明、骄傲、慕强、少年意气、敏感多疑。
    悲剧这个标签，其实就是杨康的底色。
    他还没出世，就家逢巨变。出生后虽然锦衣玉食，却生活在“身世”这个巨大的谎言之中。从他出生到遇见杨铁心之前，近十八年，没人告诉他真正的身世。
    所以，他一直以为完颜洪烈是自己亲爹，并视其为榜样。
    受完颜洪烈的影响，他有慕强心理，希望自己能成为和对方一样的强者，并以自己是金人为荣，瞧不起宋人。
    在他即将满十八岁的时候，完颜洪烈更是告诉他，会给他一个王爵当成人礼。
    不仅如此，包惜弱也决定放下过去，选择接受完颜洪烈。
    对杨康来说，这简直是事业家庭双美满。
    然后，突然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泡影！
    他不是完颜洪烈亲生的，更不是什么金人小王爷，而是一个自己瞧不起的宋人。
    他生父只是个靠街头卖艺为生的糙汉！
    更甚至，他以为的亲爹完颜洪烈实际上是害他家庭破碎的仇人。
    接着，这事被实锤了！
    这个命运的玩笑，给他造成的冲击无疑是颠覆性的。
    之后，杨康毅然决定和包惜弱一起跟完颜洪烈划清界限。
    他这么做，许是因为彼此的恩怨纠缠难解难分，便索性一刀两断。
    又或是考虑到了包惜弱这个亲娘的意愿。
    但孟礼觉得杨康自身也有不少原因，比如他很聪明，敏感多疑，正是年少意气的时候。
    杨康聪明是毋庸置疑的。
    原剧中，黄蓉都在他手上吃过瘪。
    同样得到武穆遗书，付诸实践，郭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聪明如他，不难看出完颜洪烈对自己的爱源于包惜弱，而包惜弱一心想和杨铁心走。如此一来，他如果选择继续待在赵王府，必然会和包惜弱冲突。
    一旦失去包惜弱，不仅会损失母子情分，就算他留下来，也不可能真和以前一样。
    他的身世传扬出去，其他人必然会用有色眼镜看他。
    这对敏感多疑的杨康而言，是难以忍受的。
    最后就是年少意气。
    完颜洪烈宠杨康不假，但正是太宠了，老是把他当孩子看。
    这难免让杨康产生想证明自己的念头。
    这种种因素结合到一块，杨康会毅然选择离开赵王府很正常。即便当下情况有变，杨康、包惜弱乃至杨铁心都不知道完颜洪烈是当年之事的幕后主使，也不影响杨康做出同样的决定。
    孟礼这边思绪百转，安静看戏。
    完颜洪烈却难以接受。
    “为什么？”他看着杨康和包惜弱，目光停留在后者身上，随后情真意切道：“惜弱，我救了你……”
    “呵~”
    这话刚出口，孟礼就忍不住冷笑一声，打断完颜洪烈的话之余，也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力。
    完颜洪烈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但通过声音认出了孟礼，想到其昨天的手段，心生忌惮，没有发作，只是沉下声音问道：“这位少侠，你笑什么？”
    “你救了她？”孟礼轻念一句，不答反问：“你不会以为你当年设局害郭、杨两家的事真没人知道吧？”
    完颜洪烈心中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铁心在事后复盘过，对当年的事本就存疑，此刻闻言，顿时惊疑道：“难不成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孟礼笑道：“当然。”
    “段天德的确不是好人，但他贪生怕死。丘处机不仅武功高强，还敢杀朝廷命官。以段天德的秉性，他若知道丘处机在郭、杨两家停留过，按常理最多对你们询问一二。”
    “断不会冒着可能被丘处机报复刺杀的风险对你们赶尽杀绝。”
    “但他偏偏这么做了，自然是另有原因。”
    “这原因便是受了完颜洪烈的指使。”
    完颜洪烈直接打断：“够了！”
    孟礼挑眉，这是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