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阴遗祸

    就在杨康暗戳戳猜测周伯通可能不正经时，孟礼开口了：“这周伯通人如其绰号，尽管年纪不小、辈分也高，却一直是顽童心性，喜欢玩乐，不知忧愁。”
    “他的事迹，可堪一说的都是些糊涂事。”
    “什么糊涂事？”黄蓉被引起了好奇。
    孟礼看了她一眼：“说来无益。”
    黄蓉眉头一皱，哼道：“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郭靖见状道：“蓉儿，孟大哥既然提到了，就必然知晓，不说怕是不方便说。”
    黄蓉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看他就是故意卖关子，吊人胃口。”
    郭靖还想说什么，孟礼先一步问黄蓉：“你当真想知道？说出来，对你未必有好处。”
    黄蓉一愣，旋即狐疑道：“难道事情和我有关？”
    孟礼道：“其中一桩的确和你有关。”
    “你说来听听。”
    孟礼喝了口水，开口道：“事情最初还得从重阳真人夺得九阴真经说起。”
    “重阳真人获得九阴真经后曾翻阅过，却并未练上面的武功。因为他争这经书，本意并非是为了上面的武功，而是希望平息由它引起的争端和风雨。”
    “此外，他当时已经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练不练上面的武功，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对于这引起无数争端的真经，他觉得是个祸害，想过直接毁去。可转念一想，它毕竟是前人的心血，而且武功自身并无正邪之分。心存善念者将之用于正道，它便为正。心怀歹念的人用它行恶，它就是邪。”
    听到这正邪之说，郭靖、杨铁心等人下意识点头，显然很认同。
    孟礼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道：“最终，九阴真经被留了下来。重阳真人为防止它落入奸人之手，临终前叮嘱师弟周伯通不得看上面的内容，在他死后，把真经上下两卷分开埋藏。”
    “周伯通谨遵师兄遗嘱，没有看九阴真经，在重阳真人离世后跑去雁荡山埋藏了九阴真经上卷。”
    “后来他在埋葬九阴下卷的途中，遇见刚成亲没多久、外出游玩的黄药师夫妇。”
    “三人一起泛舟饮酒，几杯酒下肚，周伯通嘴上没个把门的，把埋藏九阴下卷的事说了出来。”
    “黄药师一听，顿时心起贪念……”
    “不可能！”黄蓉瞬间出声打断，而后又道：“我爹爹性格孤傲，才情高绝，不可能……”
    “那是九阴真经！”
    孟礼一句话把她的辩解给堵死，继而又道：“当初华山论剑，为的就是争夺它，你爹也参与了。”
    黄蓉无言以对。
    孟礼继续道：“黄药师生出贪念后，试过借阅、激将法，皆没有结果。”
    “后来，他提出和周伯通比试打石弹。”
    “打石弹是孩童常玩的游戏，这正投了周伯通的喜好。”
    “接着，双方定下赌注：若黄药师输了，就把珍藏的软猬甲送给周伯通。要是周伯通输了，需把九阴真经的下卷给黄药师不会武功的妻子冯蘅一观。”
    “软猬甲是桃花岛的镇岛之宝，在武林中享有盛名。”
    “周伯通觉得自己若是赢了，将其穿在外面，但凡有见识的人看到，都会知道自己赢了黄药师，这极为威风。加上他经常打石弹，自觉胜券在握。”
    “即便输了，把经书给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看，也算不得什么。”
    “于是，周伯通欣然答应。”
    “结果他输了。”
    “黄药师有一门自创的武功叫‘弹指神通’，是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法，用来打石弹，想赢属于手拿把掐。”
    “周伯通愿赌服输，把九阴真经下卷给冯蘅阅览。”
    “不料对方看完，却说那书是占卜杂书，她曾看过，并非九阴真经下卷。”
    “真的九阴真经下卷被欧阳锋掉包了。”
    “周伯通谨遵重阳真人的叮嘱，此前并未看过真经的内容，分不出真假，却本能地表示怀疑。冯蘅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让他随意抽取书中内容考校。”
    “周伯通依言而行，发现冯蘅对书中内容对答如流，便信以为真。”
    “他气得当场把经书撕成碎片，而后闭门练功，以求练有所成，找欧阳锋取回经书。”
    郭靖听到这儿，忍不住惊讶道：“难道经书真的被欧阳锋调包了？那他岂不是会变得更加厉害？”
    孟礼笑道：“当然没有。”
    “欧阳锋当初想夺取九阴真经不假，但他以为重阳真人已死，直接抢夺，哪里会想去调包。”
    “那这是怎么回事？”穆念慈不解。
    孟礼没回答，而是指了指黄蓉：“她知道答案。”
    郭靖直接发问：“蓉儿，答案是什么？”
    黄蓉叹了一口气：“我娘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之能。寻常书籍，她只需看一遍，就能完全记住。就算九阴真经下卷内容繁杂，她顶多看个两三遍就能记牢。”
    “周伯通不知道这点，自然就以为我娘说的是真的。”
    郭靖一呆：“你娘这么厉害？”
    过目不忘对他来说，完全是难以想象的事。
    黄蓉没回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杨铁心、杨康等人也十分惊讶，转瞬想到黄药师，又觉得正常。
    黄药师才情高绝，又极为挑剔，他的妻子自然不可能是平凡之人，有过目不忘之能，也说得过去。
    只是……
    黄蓉这表情不对啊！
    发现这点，穆念慈若有所思，问孟礼：“后来呢？”
    孟礼顺着话道：“后来，冯蘅靠着记忆把九阴真经下卷默写出来，让黄药师得偿所愿，却也埋下了祸端。”
    “黄药师看过九阴下卷以后，发现上面的武功虽然厉害，但缺少总纲和内功相辅，练了有害无益，就没练，只是把它收了起来，以作珍藏。”
    “不曾想，他不练，门下的弟子却动了歪念。”
    “其门下的梅超风和陈玄风私定终身，害怕被黄药师责罚，就打算出逃，但又担心自身武功不足以在外逍遥，于是找了机会，偷得九阴真经下卷叛逃。”
    “黄药师得知以后，勃然大怒，将其余弟子挑断脚筋，逐出师门。”
    “冯蘅为了让黄药师息怒，不再怪罪弟子，偷偷躲在书房，重新默写九阴真经下卷。”
    “可当时已经过去几年，她纵使能过目不忘，想一字不差地还原当初的内容，又哪有那么容易？在此过程中，她耗尽了心神，加上当时已有身孕，最终把自己弄得近乎油尽灯枯。”
    “在生下孩子不久，她便撒手人寰。”
    这结局一出，全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