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娶你可好？

    片刻后，孟府后院。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
    几曲唱罢，江玉燕收声停手。
    孟礼一阵点头，暗道江玉燕所言非虚，从这弹唱的功底看，当初她的确跟着她娘以卖唱谋生过一段时间。
    当今世道下的艺人不比他上一世的某些牛鬼蛇神，因为有人瞎捧，滥竽充数同样能赚到盆满钵满。当下卖艺的人没个真本事，别说挣饭钱了，被人轰下台乃至驱赶、殴打都是寻常事。
    “怎么样？”
    收回思绪，孟礼问铁心兰，同时对江玉燕招了招手。
    铁心兰回道：“词不错，曲调头一次听，有点怪怪的，感觉很新鲜。人唱得挺好听的。”
    随即，她疑惑道：“你怎么突然研究起唱曲来了？”
    孟礼笑道：“平时既要打理家业，又要练功，有点累，所以想享受享受。”
    这时，江玉燕来到近前，对二人福了一礼：“少爷，铁小姐。”
    铁心兰顿感诧异：“你认识我？”
    她不记得自己和江玉燕见过。
    江玉燕点头，解释道：“昨天你离开的时候我们擦肩而过，随后少爷便对我介绍了你。”
    铁心兰这才恍然，而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昨天离开的时候似乎的确有跟一个人擦肩而过。当时她以为对方是孟府仆人，没有过多在意，不曾想，是孟礼新买的丫鬟，还长得这般漂亮。
    不过……
    她打量着江玉燕，敏锐捕捉到对方看孟礼的眼神有些不对。
    江玉燕注意到铁心兰的打量，眸光微动，笑着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玉燕，是少爷的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
    铁心兰脸色微变，转头望向孟礼，欲言又止。
    孟礼微微眯了一下眼，目光扫过心虚低头的江玉燕，落到铁心兰身上：“跟我过来。”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拉着她的手往远处走去。
    待走到无人处，孟礼道：“刚才想说什么？说吧。”
    “你怎么可以买通房丫鬟呢？”铁心兰气呼呼地问，神色带着委屈。
    “我为什么不可以买通房丫鬟？”孟礼反问，继而一本正经道：“我目前上无父母直系长辈，中间尚未娶妻，一切事务由自己做主。若是纳妾，还需要考虑礼法，先行娶妻。”
    “只是有个通房丫鬟的话，于情理和礼法皆无妨碍。”
    说到这儿，他稍作停顿，切换角度道：“我孟家一脉单传，为家族的香火考虑，我得早做打算。”
    “当初我父母因仇杀离世，家中产业遭旁人觊觎。”
    “幸得世伯相助，我才能安然长成，顺利接掌家业。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
    “但家业遭人觊觎一事，究其原因，其一是我孟家家业颇大，惹人眼红。其二是我当时年纪小，幼弱可欺。其三便是我家一脉单传，无叔伯兄弟帮衬，一旦出了意外，就会孤掌难鸣。”
    “吃一堑长一智。”
    “为免重蹈覆辙，我认为自己应该多加开枝散叶。如果仍然一脉单传，再有个万一，这家业怕是传不了几代。毕竟我可不敢保证子孙后代也能像我这般幸运，遇到世伯那样义薄云天之人。”
    孟礼这番话符合情理，更兼具实情，让铁心兰一时难以反驳。
    不过，由于心中朦胧的情愫，她对孟礼买江玉燕当通房丫鬟的事依旧有点难以接受。
    脑筋飞转，她转换角度道：“可你还没到合适的年纪，玉燕也一样。我记得你曾说过，无论男女，传续香火的年纪不宜过小，否则男子容易伤元气，女子生产更会有性命之忧。”
    “的确是这样。”孟礼颔首，继而笑道：“可我也没说立即跟玉燕行夫妻之事啊。”
    “我打算把她先放在身边养着，顺带培养一下感情。”
    先养着，培养感情？
    铁心兰眼角一抽：“想要开枝散叶，只娶妻也行，没必要非要有通房丫鬟吧。”
    孟礼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让我娶玉燕为妻？”
    铁心兰：(╯‵□′)╯︵┻━┻！
    “你爱娶谁娶谁！”铁心兰气极，怒喝一声，转身离开。
    扭头的刹那，她布灵布灵的眼睛忍不住地浮现水雾，我见犹怜。
    孟礼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随后用力一带，将人搂进怀里。
    “那我娶你可好？”
    温柔的话在耳边响起，铁心兰欲要挣扎的动作瞬间顿住。
    这句话，宛若破晓的晨光，一出现便将她对孟礼情愫上笼罩的朦胧驱散，多年的情愫变得清晰，一朝爆发，把心中的气愤、恼恨淹没，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惊喜。
    一时之间，她脑子有些晕乎，下意识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刚才不是说‘我爱娶谁娶谁’吗？”孟礼笑着回应，随即认真道：“这话我当真了，你可不能不认。”
    铁心兰撇嘴道：“谁规定‘你当真了我就得认’？我偏……”
    话没说完便止住，因为孟礼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娇嫩，软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香甜。
    良久，两人唇分。
    铁心兰软倒在孟礼怀里，一阵气喘，待缓过神来，又羞又气地道：“你欺负我！”
    说着，她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却没用什么力。
    一是初次浅尝禁果，刺激的后劲犹在，此刻有些提不起力气。
    二是她表里不一，实际上没那么生气。
    孟礼没搭茬，而是看着铁心兰布灵布灵的眼睛认真道：“等世伯回来，我就上门向他提亲怎么样？”
    闻言，铁心兰心中羞喜愈甚，别过头道：“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愿意嫁，只是想晚些时候成亲。
    孟礼笑道：“这个自然，先把你我的亲事定下。成亲的事，等我们到合适的年龄再进行。”
    “那那个玉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