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至亲翻脸 恩断义绝

    刹那间，烈烈掌风扑面而来。
    此掌刚猛无匹，劲力十足。
    斗笠下，裘坤嘴角微微勾勒。
    单手轻探而出，如同那灵蛇吐信。
    轻而易举便寻到裘清英的破绽，瞬间将她手腕擒住。
    单擒随手转，双擒捏带拿。
    五指轻捏，劲力吞吐。
    坤字·拿穴锁臂
    “咔咔咔......”
    裘清英只觉腕骨如针刺一般。
    旋即一股诡异劲力沿着右臂过肩胛、锁骨传导至左臂。
    这刹那之间，整个双臂似毫无知觉，筋骨松软，力量尽失。
    “砰！”
    裘坤猛然一脚扫向裘清英腿部腘窝之处。
    那巨力仿若猛虎下山，裘清英顿时难以抗拒。
    双膝重重地跪下。
    她一脸惊愕，双眸圆睁，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之事。
    只能愣愣地看着动作惬意的裘坤，涩声道：
    “你的武功……竟已如此高强。”
    “呜......”
    或许是看着母亲受伤，男婴那粉嫩的小嘴一瘪，嘤嘤哭声瞬间响起。
    但听裘坤悠悠一叹，缓缓轻拍男婴的屁股，腹语沉沉道：
    “仇深似海，武功不济，又怎能报得了这血海深仇。”
    裘清英看着哭泣的男婴，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忙苦苦求道：
    “小弟，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若心中怨气难消，二姐以命还你可好。”
    “他怎么也是你亲外甥，你身为舅舅，怎能对血脉至亲下杀手。”
    裘坤沉默了一会，轻轻点头道：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那便留下这孽种的性命。”
    “整个衡山上下，唯有你和这孽种，方可留得性命。”
    “其余之人，皆得死。”
    裘清英闻听此言，面上焦急之色愈发浓重，急忙说道：
    “萧大哥为人正直，一直真心待我，他并未参与铁掌峰一事。”
    “再说凭你这几年的功夫，定然不会是萧大哥对手。”
    “更别说衡山派还有五位太上长老，他们实力超凡，冠绝江湖。”
    “到时候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裘家就真的绝后了。”
    裘坤轻笑一阵，双肩微微耸动。
    腹语调侃道：
    “哦？二姐是在为我担忧？”
    “倒是让小弟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还请二姐放心，此事小弟心中已有计较，十成把握，绝无差错。”
    裘清英见唬不住裘坤，心中一急，只得打起感情牌道：
    “萧阳山怎么也是你姐夫，是你亲侄儿的父亲。”
    “呵呵呵.......”裘坤笑着摇了摇头，腹声滚滚道：
    “好好好，既然二姐发话了。”
    “那做弟弟的，便再退一步。”
    “放萧阳山这老匹夫一条性命。”
    “如此，二姐可满意了。”
    然而，裘清英似仍未满足，她继续轻声规劝道：
    “冤冤相报，何时方能了结。”
    “小弟，该放下了。”
    “当初便是二叔为了所谓声威名利，屠灭衡山上下。”
    “五位长老侥幸苟活，苦练三十余年，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我们能做的，便是让仇恨到此为止。”
    “继续下去，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去。”
    “一百四十五数。”腹声冷冷，寒彻人心。
    裘清英眼中满是疑惑，忙问道：“什么？”
    但见裘坤缓缓抚摸着男婴后颈的软肉。
    腹语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寒意道：
    “除了这孽种和他父亲，衡山还有一百四十五人。”
    裘清英闻言，心中大惊，赶忙估量一番，疑惑道：“哪有这般多。”
    裘坤轻笑一声，腹语悠悠道：
    “那些家眷仆从，自然也得算在其内。”
    听罢，裘清英如遭雷击，手指颤抖地指着裘坤，满脸不敢置信道：
    “你怎能如此血腥狠毒。”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报仇，也不该迁怒无辜之人。”
    “如此做法，岂非魔道所为。”
    只见天地银光乍现，雷声阵阵而来。
    怀中男婴再次吓了个激灵，将头趴在裘坤肩膀上，泣不成声。
    裘坤扭了扭脖子，长叹一口气道：
    “真是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
    “我铁掌帮最为忠心的数十名门人，埋骨冷峰。”
    “此仇怎能轻飘飘化解。”
    “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此事确实是二叔当年犯下的错。”
    “他错就错在没有将衡山上下斩尽杀绝，留了那五个祸患。”
    雷光闪烁中，裘清英眼神一厉，冷声道：
    “死的不过是门人罢了，与你又无甚交际，何必在意。”
    “难道我这个姐姐在你心中，还比不过那些门人不成。”
    她微微倾身，目光中带着一抹倔强和冷峻，语气缓和道：
    “小弟，人生在世，亲疏有别。”
    “念在我自幼对你悉心照料的份上，放过衡山上下吧。”
    “砰！”裘坤一脚将裘清英踩在地上。
    那力道恰到好处，刚好压得裘清英无法起身，却又不伤其身。
    但听裘坤腹语森寒道：
    “莫要以为你我有血脉渊源，便能对此事指手画脚。”
    “若不以血相报，世人怎知裘某不好惹。”
    但见裘清英豁然一变，再无之前慈悲悯人之色，神色冰冷道：
    “一入江湖本就生死难料，那些门人应早有觉悟。”
    “铁掌帮只是帮派，真正传承之人现只有你一人。”
    “其他人不过是棋子而已。”
    “你若心怀大志，自不该对那些棋子生死如此挂怀。”
    紧接着，便见裘清英神色一缓，目光落在男婴身上，语重心长道：
    “姐姐我方才劝你，不过是想为渊儿留下一份家底。”
    “你若执意报仇，要杀衡山上下，自去便是。”
    闻言，裘坤脸色稍缓，将脚抬起。
    俯身一拍裘清英肩膀，随后将男婴丢在她怀中。
    “这才是铁掌帮二小姐。”
    “不过在亲弟弟面前，还要伪装如此之久，看来你我姐弟情分已尽。”
    言罢，裘坤迈步穿过水帘，身形闪烁，消失在雨幕之中。
    “待好莫走，否则裘某可不保证你丈夫和孩子的安全。”
    “从今以后，你与裘家再无瓜葛。”
    “他日若见，形同陌路。”
    其声低沉，若雷鸣然，于阁楼之四野八方，悠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