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短暂的登场

    黑暗深处，嘶嘶的鸣叫声回荡着。
    这是灾厄区的深处，是人类至今无法窥探之处……
    咕咚
    在爬满众多眼球状颗粒的脊背中，一只比所有颗粒都要大的“眼睛”睁开了。
    嘶嘶的鸣叫声停顿片刻，随后猛地炸响！
    “阿卡曼，阿卡曼，你的眼睛睁开了！”
    “嘶嘶嘶，要进攻了吗？我好饿……我好饿啊！”
    “杀！杀光那群蝼蚁！将胜利献给我们的王！”
    在狂热的喧闹声中，一两句带着戏谑的低语在阿卡曼耳边响起。
    “阿卡曼，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失败……桀桀桀！”
    “不好吃，阿卡曼难吃的很！”
    处于所有话语中心的阿卡曼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它们说得对，在阿卡曼提出的试探计划于G28区防御点失败后，核心王兽对阿卡曼的耐心就几近告竭。
    如果这次试探人类虚实的计划再次失败，阿卡曼将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我不可能失败！”阿卡曼摒弃无用的情绪，将心力尽数投入到他亲自种下的，现在已经开花结果的“果实”中。
    撕拉
    平滑完整的皮肤被撕裂开来，一只邪意十足的眼睛从皮肉深处生长而出，迅速破土绽放！
    当两半违反自然生长规律的的本源合二为一时，梁成文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完整”力量……作为代价，污染顶格的他，已经被彻底取代。
    王兽·阿卡曼——即将降临。
    “退开！”目睹一切发生的凌笙抓住挡在身前的林煜，飞快的向后退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原本所在的土地就被触手贯穿！
    无数根触手破土而出，又何其整齐划一的朝如同献祭般被高举在空中的“源头”俯首。
    这一幕，诡异而又庄严！
    凌笙一边带着林煜躲过一只又一只“触手”的袭击，一边找寻下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巨狼紧紧跟着两人的脚步左右躲闪，却因为体型过大而不可避免的吃上了一两招。
    这里暂时安全。
    终于找到一处勉强算得上安全点的地方，凌笙站稳后松开了林煜，被兽首遮挡的脸却更加凝重……
    “它不是梁成文……也不是加鲁德。”一旁的林煜突然开口。
    凌笙一愣，下意识朝身旁看去。
    林煜环绕在周身的星光已经全部凝实，手中的长剑闪烁的锐利的光芒，在凌笙的注视下，他再次开口。
    “我曾经感受过类似的气息，在G28区那只会说人话的异兽身上。”
    察觉到在话音落下的那刻，身旁来自凌笙的呼吸乱了一秒，不，甚至不够一秒。
    林煜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在此刻，脑海中升起的所有疑问都被一根线所串联，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凌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吗？”问出这句疑问的林煜没有看向凌笙，甚至在话音落下后，他便化成一道流光朝着诡异朝拜的中心点飞掠而去。
    眼下的星痕亮起光芒，超乎想象的力量在体内彻底爆发。
    长剑挥舞，星光弥漫，一击之下触手被彻底分割成两半。
    掉落而下的那半残骸也在还未触地的空中，就已经被星光彻底碾碎！
    一时之间，死灰般的朝拜祭坛边缘，耀眼的星光在飞快的攻城掠地。
    “炮灰，你还在愣着做什么？！如果阿卡曼真的完全降临……”
    “如果阿卡曼完全降临，所有种下的眼睛都会被激活，它们会像瘟疫一样霸道又无声的蔓延，直到眼睛无处不在。”
    凌笙沙哑着嗓子，接上了血字还未显现的下半句话。
    这是凌笙在漫长的探寻中，串联线索碎片，研究数遍漫画片段得出的猜测，这一猜测很快被血字所肯定。
    血字无法告诉凌笙未发生的事，但是却能引导凌笙自己找到答案。
    当最接近正确的答案出现，血字就能突破“限制”，给予肯定的回应。
    凌笙看向不远处，在那道耀眼的光芒之后，“死去”的触手化成淤泥，瘫软在土地上，咕咚咕咚冒着气泡，气泡破开，眼睛开始萌芽。
    凌笙抬头，1号实验室被污染的所有的本源开始躁动，本该静止的污染活跃起来，一点一点侵蚀着不属于它的“领地”。
    当阿卡曼借梁成文的躯壳醒来，所有的眼睛将完全睁开。
    凌笙抬手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巨狼，在巨狼低头的那刻，凌笙因能力维持到外表渐渐褪去。
    青年的体态转变成少年，包裹住全身的皮毛变得虚幻，遮挡住大半面容的兽首也在逐渐缩小。
    最后，灰发少年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外，虚幻的皮毛、缩小的兽首仿佛装饰般装点在衣物上。
    凌笙一手搭在巨狼身上，另一只抬起平摊在半空中。
    金黄的亮光在空中亮起，命运的硬币旋转掉落在掌心。
    叮铃
    小金球拒绝帮助除主人以外的所有人。
    ——“反面”
    凌笙面色变得苍白，这次失败抽取的生命力有些过于大了。
    他毫不在意小金球的拒绝，再次抛起金币！
    ——“反面”
    小金球再次声明：即便抛出第三次，它也绝对不会帮助除主人以外的所有人！
    但是，如果主人执意要帮，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大许愿术使用的场合不在这里。”
    凌笙翻身跨上巨狼，不顾小金球的疑问将它收回童话书。
    “追上他。”
    等到命令的巨狼长啸一声，飞速冲出安全点。
    狂风撕裂般咆哮，身边的一切化成了看不清的虚影，凌笙微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小金球拒绝帮助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换句话说，如果是自己，小金球就不会再拒绝帮助！
    在冲进星光的那一刻，属于狼的童话落下帷幕，金灿灿的金币再次蹦出。
    完全恢复原貌的凌笙抛起金币，在落下的瞬间许下心愿。
    “我会活下来。”
    失去所有防护的凌笙直面了污染，淤泥里半睁的眼睛全部转向从半空中下坠的人类。
    入骨的疼痛和目眩中，凌笙得到了答案。
    ——“正面”
    愿望实现！
    这场危机中唯一的生机被瞬间激活，遗留在加鲁德身上的星点在融入梁成文身体中本该完全消失，却在此刻奇迹般的爆发出力量！
    福至心灵，林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本能的将身体里蕴含的全部力量一股脑的涌向星点！
    白昼般的爆炸平地炸起，爆炸的余波将周围的地面整个掀起！
    爆炸升起的风浪将两人掀飞，早有准备的凌笙重新打开了狼的童话，巨狼与兽首一同出现。
    带着力竭虚脱的林煜远离危险后，凌笙看着爆炸中失去水分变得干裂的淤泥，不顾腹痛朗笑出声。
    “该死的王兽，滚回老窝去吧！”
    在笑声中，小金球的抗议也随之而来。
    “作弊！主人你这是在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