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调令与雨水

    这一夜注定无眠，这是一个暗藏杀机的夜晚，或者是一个等待猎物落网的禁天囚笼。
    而夜晚也在此刻悄然降临，暗夜万籁俱寂。
    林澈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手搭在头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从袁罡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就回到宿舍楼了，其中也看到了自己的成绩，0分，最后一名，打破集训营最差记录。
    ‘我……这是不甘心吗？好像也是，来了一年只拿了一个零分，还什么也得不到，我我也应该不甘心吧？’
    “喂！林澈，我知道你没睡，不要以为你闭着眼我就拿你没办法了，行，既然你装睡，那我就自己说了。”
    沈青竹从床上爬起，盘腿坐在床上，眉头紧皱。
    林澈眼见自己装睡被识破，也是不装了，从床上爬起，盘腿与沈青竹对视。
    “你也看到了吧，你的成绩0分！我不服，你明明做了这么多。
    你枪术，格斗，文化，各个拔尖，特别是最后还解决了那一个海境神秘，最后却只得了0分。
    而我这什么也不做的的92分，拿下第三名，这不公平，我不服！”
    沈青竹将自己所有的不快尽数吐出，林澈看着沈青竹气急败坏的样子，微微一笑。
    “拽哥，我0分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又如何？你该得的分是什么？100分！你所有的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第一名！至于我现在的排名、成绩，我不承认，我感到恶心。
    不行，这件事不能这样，你应该得到自己的荣誉。”
    林澈看着沈青竹侃侃而谈，针对自己成绩的问题，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微微一笑。
    “拽哥，这件事我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其实吧！这都是我失手造成的，所以我就必须受到处罚，我没有任何问题。”
    “是吗？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一年以来你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就这？你真的甘心吗？你就真的不在乎吗？”
    呼呼——
    清风徐来，将窗帘吹得四下飞舞，月光绰约，树影斑驳，将两人额前的碎发吹起，思绪渐渐飘远。
    两个相对而坐的青年，目光对视。
    林澈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无奈苦笑。
    “我不在乎！”
    说完，林澈栽倒在床上，紧闭双眼，不知是装睡还是真的要睡觉。
    沈青竹看着林澈躺倒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样子，他抬了抬手，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林澈的样子，最后什么也没说。
    也是缓缓躺在床上，背着身子，紧闭双眼，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的对话，草草结束，亦或是开端。
    林澈躺在床上，蓦的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抹苦涩爬上脸颊。
    ‘我真的甘心吗？我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这一切对于我而言，只是一场动画罢了！仅此而已，可是我的心为什么是不甘心，是在乎……’
    林澈扪心自问，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或许答案只能他自己来探寻。
    ……
    翌日。
    林澈和一众新兵都准时来到操场立正站好，气势如虹，一年的集训之下，这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褪去了少年的质朴纯真。
    多了一丝刚毅勇猛，以及军人的坚毅。
    一众新兵站的笔直，目光直视前方，视线尖锐如刀。
    袁罡跨列站在阅兵台上，目光一个个的从台下的一众新兵的身上扫过。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今天，我们我们相聚在集训营之中，经过为时一年的集训，你们取得了极大的进步。
    但是这还不够，你们是守夜人，是站在万万人身前的人，你们现在还只算是刚入门的守夜人菜鸟！
    你们在守夜人的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也得恭喜你们成功于集训营毕业，你们现在已经是守夜人了。
    最后，你们作为守夜人，你们也要承担起守护万万人的责任，自今日起你们就站在万万人身前，身藏暗夜，隐姓埋名，可悔？”
    袁罡说完，平静审视的目光扫向台下众人，没有一个人露出胆怯之色，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一众新兵齐声高呼。
    “无悔！！！”
    “很好，现在我要宣布你们的队伍去向。”
    袁罡对着台下众人说道，而在一旁的洪浩似等待多时，将手中的名单给递了上去。
    袁罡接过洪浩递来的名单，开始宣读起名单。
    “季博达，乌鲁木齐市096小队。”
    “沈藤，齐齐哈尔市121小队。”
    “高启强，京海市056小队。”
    ……
    “莫莉，姑苏市017小队。”
    ……
    “陈桂林，建安市076小队。”
    ……
    “沈青竹，上京市006小队。”
    ……
    “百里涂明，广深市010小队。”
    “曹渊，淮海市007小队。”
    ……
    “林七夜，沧南市136小队。”
    “林澈，沧南市136小队。”
    “以上就是所有人的小队分配情况，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袁罡将名单收起，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扫过在场之上的众人。
    “我有问题！”
    沈青竹在袁罡话音刚落之时，举起手，眼底还藏有无上的怒火。
    “哦？你有什么问题？”
    “我，沈青竹，为什么最后考核是92分，而林澈的得分是0分？以他的能力应该是第一名，100分！我凭什么去上京，林澈这第一和林七夜这第二名却只能去沧南市！”
    袁罡好奇的目光打量起沈青竹。
    “你是他们什么人？你又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林澈的舍友，林七夜的话，算半个朋友！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沈青竹丢不起这脸，凭什么最厉害的在沧南，而我这什么也算不上的去上京！”
    沈青竹说话的同时，场中熙熙攘攘的就像是一个菜市场一样。
    “沈哥，说得对！凭什么林澈是0分！第一第二去沧南！”
    “我也不服！这不公平！”
    “这算什么？内幕？还是有黑幕？”
    “去你妈的，这算什么事？最厉害的是0分？这分打的我都感到恶心。”
    ……
    一众新兵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但无一例外，都是觉得这成绩造假，分配情况有问题。
    袁罡看着新兵的样子，眼中闪过一道决绝，大喝一声。
    “安静！！！”
    “我知道，你们对于这分配有异议，但是我得告诉你们，这决议没有任何问题！是由守夜人高层层层筛选出来的，不可能出错！”
    “至于你们说的林澈0分的问题，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看到这集训营了吗？”
    袁罡目光看向四周还依旧可以看得出来的废墟痕迹，语气平静。
    “这些是林澈造成的，我知道，这还不够，但要是里面住着人呢？那又怎么办？而且他一人单打独斗，不听指挥，严重违反纪律，这又如何？”
    “那这样又怎么样，这不是没人吗？而且硬要说林澈他还救人了，这不会错吧。”
    沈青竹目光直视袁罡，两人目光隔空碰撞，仿佛能擦出火花。
    袁罡看着沈青竹的较真模样，又看向一旁笔挺站立，眼神无措的林澈，笑了。
    “作为守夜人的第一要职是什么？保护群众，所以你确定里面真的就没人了吗？要是有人又怎么办？更何况是这样的大规模破坏。”
    “那……”
    沈青竹支支吾吾的彻底回答不上来了，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憋不出一个屁来。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拍了拍沈青竹的肩膀，沈青竹转头，看到了嬉皮笑脸的林澈。
    林澈对着沈青竹微微一笑。
    “拽哥，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不就是一个成绩吗？而且在沧南多好，这是我老家哎，这不得比上京舒服？但还是谢谢啦。”
    说完，林澈对着袁罡挥了挥手，笑着开口。
    “袁总教官，我没有异议，请继续。”
    林澈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笔挺站立，任风吹打。
    沈青竹看了一眼林澈，在林澈一个拒绝的眼神下，沈青竹也是放弃了。
    闭上嘴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袁罡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澈，眼中闪过不忍，但很快被袁罡压制了下去。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就……”
    袁罡话才刚说到一半，点滴雨水，坠落在手心。
    感受着手心的冰凉，袁罡抬头仰望，远处津南山乌云汇聚，大雨于此刻倾盆而下。
    袁罡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收回目光，看向了台下的林澈。
    而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袁罡的怀中响起。
    “叮铃铃……”
    袁罡神情莫名的按下接听键，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津南山西部，发生大规模泥石流，特要求驻地最近的集训营部队，赶往腹地进行解救村民！”
    “嘟嘟嘟嘟……”
    袁罡电话还没挂断，就发出了电话的忙音声。
    他将手机揣回怀中，神情莫名的看向了台下的林澈。
    他伸出一只手，感受这雨水的冰凉，嘴角微微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爬上脸庞。
    袁罡大手一挥，对着台下的新兵说道。
    “津南山西部，发生大规模泥石流，现要求集训营即刻前往，救助村民！”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