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圣魔对立～魔都利姆露

    已经无数次地回想起那一天。
    袭击发生时，城镇上空出现的对魔结界的绝望瞬间。
    『报告。魔国联邦坦佩斯特：首都利姆露上空检测到未知物质出现。“圣净化结界”发动所需的“灵子”聚集现象』
    “（果然还是来了。）”
    绝不会再次让魔国被结界所束缚。
    在神圣结界构建完成之前，为了破坏一切——佩斯特一直在等待。
    这个世界中，渴望魔国联邦坦佩斯特灭亡的人并不少。
    从察觉到那些杀意的那天起，大约一个半月过去了——虽然至今城镇周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动静，但佩斯特坚信他们会布下结界，今天终于到了。
    如果要攻击魔物之国，不使用针对魔物的绝对王牌“圣净化结界”那才是奇怪的。
    “圣净化结界”从其效果和规模来看，应该是属于＜神圣魔法＞的范畴。
    要破坏这个结界，只需摧毁其净化魔力的源头“灵子”。但灵子是构成魔素的特殊粒子，其混乱的随机相位在解析出来之前，捕捉其动向都十分困难。如果无法捕捉到灵子，就无法用砂进行“接触”，也就无法使用“万象衰灭”……那么，唯一能采取的手段就是沙传感器。
    “（我的沙子，第一质料是万物的最小单位……对吧？那么，如果用沙子填满空间，应该也能感知到与灵子的接触吧？）”
    『是的。从接触状态可以发动“万象衰灭”』
    佩斯特曾经溶解过利姆露的终极技能“智慧之王”的“绝对防御”。那是超越了“智慧之王”所切断的空间，沙子能够到达结界。
    灵子进行无视时间和空间的运动，所以有说法是它可能会穿透“绝对防御”的空间切断……所以佩斯特认为自己的沙子和灵子是类似的，应该可以接触，这一想法得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认可。
    溶解并吸收结界并不意味着可以复制“智慧之王”本身。不过，通过获得结界的构成信息，佩斯特的固有技能“多重结界”升级为了“万能结界”，现在已经得到了利姆露的许可。
    此外，普罗米修斯还解读了“魔力操作”和“黑炎雷”，完成了“法则理论”，并将固有技能“法则操作”进行了改造。还有，从“操控魔王支配”构建了“控心理论”，并将其融入独特技能“梦现者”，将“精神介入”改为“精神感应”……普罗米修斯说想整合重复效果以提高效率，佩斯特同意了，但具体内容下次再检查。
    行动日，佩斯特在森林中做好了准备。
    通过“质料操作”将每一粒沙子都变得透明，并将其扩散到首都利姆露的正上方——佩斯特向普罗米修斯确认，操作中的沙子量已经超过了四百万千克这个疯狂的数量。
    这涉及到操作系技能的性能、熟练度以及普罗米修斯的演算辅助，不能一概而论，但佩斯特觉得自己也成长了不少。自己刚转生不久的时候，一次能操作的沙子量最多也就是换算成十个二百升的油桶，十个的话，其实也不算多。
    那么四百万千克到底有多少呢？佩斯特正纳闷的时候，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解。在主人的记忆领域内可搜索的范围内搜索……已完成。目前操作中的第一质料总量相当于约五个半“鸟巢”』
    “（那是个让人似懂非懂的单位……！）”
    佩斯特被这个出乎意料的单位逗笑了。
    在行动开始前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紧张情绪，应该感谢普罗米修斯。
    然后开始的沙量作战，方法简单却十分可靠。
    覆盖城镇的无形砂粒，通过与灵子的“接触”感知其出现并加以破坏。操纵的沙子量过多导致瞬间透明化中断，在夕阳照耀下闪闪发光，十分美丽。
    『报告。使用终极技能“干旱之王”，“万象衰灭”成功』
    首先到这里，一切如预期进行。但，仅仅破坏灵子是不够的。只要放任能够构建这种对魔结界的术者，魔国就会不断成为攻击目标……
    “普罗米修斯……找出施法者，全部。”
    『明白。持续“质料操作”……阻止范围内对魔结界的构建及搜索其使用者——开始执行』
    那一夜，佩斯特决定如何应对日向和圣骑士们后，拜访了利姆露。
    “（终于可以和利姆露谈谈了。迄今为止收集到的信息，以及我的意愿。）”
    “……所以你破坏的魔法装置里，其实有‘圣净化结界’？”
    “这是‘先见之王’的解析结果，我还确认了埃德马里斯、拉森和雷希姆是否知道里面的内容……所有人都以为里面是‘四方封印魔结界’”
    “等一下，佩斯特……那”
    呈现史莱姆形态的利姆露微微反应。
    “（是啊，现在才揭露这样的信息，即使是利姆露也会动摇…………）”
    “你去过法尔姆斯王国！？一个人！？你肯定觉得我大惊小怪，但说不定哪个傻瓜会试图绑架你！？”
    “我希望你能关注其他更重要的地方。”
    而且，绑架的事已经有某个红发男做了！
    “但是，你离开城镇却没人注意到，这可是个问题……”
    “所以！也就是说！那次袭击背后，肯定有别的企图！”
    佩斯特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
    利姆露终于收起了弟控模式，开始认真思考。
    “嗯，袭击事件的主犯是法尔姆斯王国，目的是占领城镇，对吧？如果全部消灭就毫无意义……如果连雷希姆都不知道，那可能是圣教会总部的阴谋……还是日向的主意？”
    “正因为这一点不清楚，我才在等日向会怎么做。如果她收到利姆露的信息，愿意进行对话就好了。”
    “但是，日向带着圣骑士团出击了——这就是原因。”
    对日向来说，这是一个不利的局面。
    正如原着中一样，利姆露的信息被篡改后传达了。
    佩斯特尽量引导利姆露不要太挑衅，但利姆露出于好意加上了“如果不能接受对话，那也没办法。那时，为了避免周围的人受害，我和你单挑决定胜负”这样的话，所以估计这部分被方便地截取了。
    “日向是静小姐的弟子，如果她误以为利姆露是静小姐的仇人，应该还有和解的余地……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交给利姆露你了。”
    “嗯，交给我吧。既然对方主动过来，我就直接和日向确认她的真正意图。”
    利姆露这样干脆地回答，让人觉得可靠，佩斯特不禁笑了。
    佩斯特之前一直对这件事保持沉默的原因，是为了尽量不破坏日向的形象……但还有另一个原因。佩斯特一直思考的这件事，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很难说出口。
    “利姆露，接下来是我的想法，你能听听吗？”
    “嗯？什么？”
    “我个人认为，把日向当作主谋是不自然的。如果准备了像‘圣净化结界’这样强大的结界，其目的只能是消灭城镇……与以占领城镇为目的的法尔姆斯王国发生冲突是显而易见的，日向会与法尔姆斯联手吗？”
    如果与法尔姆斯王国结成联盟，就可以解释为日向没有消灭城镇的意图。至少在那个时候是这样。根据原着，日向在讨伐利姆露之后，打算再次率领圣骑士团消灭城镇……
    “也就是说……佩斯特，你对主谋有所怀疑？”
    “我觉得罗素一族很可疑。”
    虽然佩斯特说了，但利姆露并没有理解。
    佩斯特所依据的只是自己的知识，是被隐藏的信息。
    “（果然还是不行……）”
    佩斯特放弃了，转向等待自己的利姆露，重新说道。
    “……听了阿德曼的话后我想的。属于圣教会的鲁贝利奥斯是一个古老的国家，日向并没有掌控一切的权利，那么日向不知道的阴谋也在进行也不奇怪吧？”
    “‘七曜’，这样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并没有错。“日曜师”格兰，正是罗素一族的首领格兰贝尔·罗素的伪装身份。这很可能是一个连其他七曜都不知道的事实。
    希尔特罗斯王国的罗素一族，在西方诸国评议会中也安插了内线，扎根于其中，以“一切都是为了罗素”为口号，企图将世界纳入掌控。因此，他们将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经济中心的魔国视为眼中钉，企图将其摧毁。
    这本应是稍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但佩斯特过于突出魔国的发展，导致罗素一族注意到魔国的时间提前了……
    代价就是，多了一个原本在原作中不会出现在魔法装置里的“圣净化结界”。如果在魔国还在发展阶段就使用了这样的东西，城镇真的可能会被全灭——
    佩斯特握紧拳头，放在膝盖上，继续说道。
    “苍华他们的报告说，除了鲁贝利奥斯的守护之外，圣骑士团的所有人都朝着魔国进发。法皇直属近卫师团被派往法尔姆斯王国作为援军。如果日向他们背后还有人在行动，那么那些人很可能不是圣骑士……”
    根据佩斯特的推测，行动的将是罗素一族的“血影狂乱”。
    他们能够使用圣骑士团正式采用的封杀结界“圣净化结界”……现在正是时候，再次在城镇上设置对魔结界，并将其伪装成日向他们的所作所为。
    “我理解利姆露的想法，认为杀死人类的守护者圣骑士是不好的，我也有同样的打算。但是，如果对方不是圣骑士，我就不会手下留情。如果还有人来袭击城镇，那么……我会把他们全部解决。”
    “什么……？”
    利姆露的震惊是可以理解的。
    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想象中的敌人如此警惕，并宣称要消灭他们。对利姆露来说，这听起来可能像是毫无根据的妄想。
    “等一下，佩斯特……这只是你的推测吧？”
    “利姆露，如果没有事发生那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有人在日向和法尔姆斯背后操纵，试图消灭我们，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如果他们再次试图杀害大家，我绝对不能原谅……我会以同样的杀意回应。”
    以镜像的方式对待对方。
    这本应是这个国家的方针。
    在沉默中失去了回应的话语后，利姆露小声说道。
    “……其实，这样的决定应该是我来做才对。”
    “利姆露，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但是，为什么是你……”
    这已经决定了。
    佩斯特来到这里，是因为想让利姆露知道。
    “如果不采取行动，结果导致他们对我们露出獠牙呢？如果只是我自己的错误判断，那还好，但如果因为我错误的判断而让别人承担责任……在有人牺牲后说‘对不起’，我该怎么面对？”
    必须保障构成这个国家的民众的生命和尊严。
    这是义务，不，更直白地说——佩斯特不想再看到了。流着血，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在眼前逐渐变冷的某人，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
    “……明白了。……但我、红丸和其他人都忙不过来。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就只能交给你了……拜托了。”
    利姆露还补充说想要活捉一个来获取信息，佩斯特点头同意。说得也是。如果能让那个人开口，就能和利姆露共享罗素一族的暗中活动。
    对话中断后，夜晚的空气弥漫在室内，利姆露又叫住了佩斯特。
    “佩斯特……你是不是还在觉得城镇被袭击是你的错？”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是大家的责任。我们相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会一起克服……所以，我想做我能做到的一切。”
    “是吗。那我换个问法……你到底不能原谅自己的哪一点？”
    佩斯特不知道利姆露为什么这么问。
    但是，确实有不能原谅的事情。
    佩斯特握紧了拳头，放在桌子下面，更加用力。
    “……我没有察觉到‘圣净化结界’。”
    不能原谅。
    无论怎么后悔都不够。
    为什么自己连确认魔法装置里面的内容都没想到。
    “‘圣净化结界’在里面我都不知道……我连想都没想过……如果我没有破坏装置，城镇可能真的会被全灭。”
    “等一下，等等，你在说什么……？‘圣净化结界’？”
    考虑到如果应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也许就无法到达正确的未来。
    正因为佩斯特知道，为此，因此，如果自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那么自己真的可能是这个世界不需要的东西。
    利姆露无法理解，这是无法再传达下去的话题。
    “（没办法，只能忍耐。没关系，没关系。）”
    佩斯特自从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能理解《转生史莱姆》的人以来喉咙深处那种轻微的窒息感就一直持续着。
    “佩斯特……嘿，佩斯特？”
    佩斯特不知不觉低下了头，抬起头来。
    利姆露的史莱姆身体摇晃了一下。
    “你当时发现人类有不稳定的举动，所以你也呼吁托蕾妮等人提高警惕，对吧？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发现装置，并且阻止了‘圣净化结界’……即使你把那天重复几百次，你也会去破坏魔法装置的。”
    “……你怎么这么说？”
    “为什么……是你啊？”
    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理所当然地，利姆露就是这样断言的。
    “在可能有危险逼近城镇的情况下，你不可能不行动。我告诉你，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但你就是这样的人。”
    “…………”
    真的吗？
    真的，是这样吗？
    即使违背历史，也想阻止对城镇的袭击……
    是因为不想让大家死去。
    “（当时也是，现在也是，我是——以同样的心情行动的吗？）”
    『──终极技能“干旱之王”使用成功。』
    第二次灵子破坏的报告将佩斯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佩斯特对普罗米修斯接下来的声音做出反应，他说“出现问题了”。
    “（问题？怎么了？）”
    『报告。根据获取的构成信息和解析信息，已解析完成“灵子”的运动法则，但──』
    “（……但？）”
    『在魔国联邦坦佩斯特：首都利姆露周边，无法感知到术者的存在，“圣净化结界”可能是通过远程操作启动的。』
    又出现了不知道的情况。这次的结界是远程启动？如果有这样的可怕技术，那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
    “（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普罗米修斯，“质料操作”和“万象衰灭”由我来做。我用沙子寻找施法者，你追踪灵子的动向来寻找。）”
    『明白。“解析鉴定”和“未来预见”正在执行。』
    “（你呢？还有别的好计划吗？）”
    『目前，没有明确有效性的办法。』
    这是有点微妙的回答。
    “（嗯，我知道你不是会对我撒谎的人。给我听听你的策略，哪怕有效性不明确。）”
    佩斯特毫不留情地追问，普罗米修斯还是含糊其辞……但佩斯特是知道的，普罗米修斯会听从自己的话。
    “（拜托了，“先见之王”？）”
    『……明白了。终极技能“干旱之王”充满了摧毁目标的意志。如果能够“捕捉”目标──』
    “（什么？难道说，我要释放平时一直压抑着的“干旱之王”，让它进入自主行动模式……）”
    『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没有执行的计划。只要满足“捕捉”目标的条件，我就会适当地运用“干旱之王”。』
    “（吓了一跳，真的拜托你了……那我也得加油了。）”
    『主人？』
    现在，“干旱之王”和“沙之艺术家”的控制权优先在佩斯特这里。无视普罗米修斯困惑的声音，佩斯特释放了吸收到“天外空间”的沙子，扩大了“质料操作”的效果范围。
    又增加了大约一百万千克的砂子，佩斯特的身体上压上了像重力一样的负荷。
    “好重……！”
    『警告。“质料操作”导致演算区域受到压迫，依附体的动作性能正在下降。建议将操作中的第一质料吸收进“天外空间”』
    普罗米修斯是这么说的，但这次佩斯特并不在净化结界内，所以也不是特别需要在意。即使身体崩塌，“沙拟态”被解除，也可以继续进行“质料操作”。
    当佩斯特操作的沙子总量超过六百万千克时，已经因为过载而无法再动一步。
    这时，有手臂抱住了佩斯特。
    然后轻松地抱起来，身体飘了起来。
    “哈哈！我来啦！”
    在佩斯特听到这个特征性的大笑之前，就知道那是谁的手臂了。
    “维尔德拉……”
    “我太无聊了，佩斯特，我也来帮忙吧！”
    “……擅自行动的话，不好吧？”
    “别担心，我是被利姆露拜托来照顾你的。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就最好了，但如果佩斯特的担忧成真，我就用我的力量支持你。”
    “利姆露……？”
    『申请。终极技能“先见之王”向个体名：维尔德拉·坦佩斯特发送计算能力支援。』
    “佩斯特的技能是吗？好的，我同意，全力支援！”
    『感谢您的协助。』
    “佩斯特。对方是从刚才开始就试图在城镇上设置对魔结界的人，对吧？”
    “……是的。利姆露不想杀死圣骑士，所以在确认术者身份之前……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如果维尔德拉能帮忙——”
    “交给我吧。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能站起来吗？”
    佩斯特点点头，被放回地面。
    “……上一场战斗，没能陪在你身边，真是抱歉。”
    与平时的维尔德拉完全不同的、成熟而庄重的声音。
    佩斯特惊讶地回头看，那里是平时一样开朗地笑着的维尔德拉。
    “但现在不一样了！”
    袭击那天，城镇里发生了什么，佩斯特做了什么……维尔德拉一定和利姆露一样，为无法插手而感到沮丧。虽然维尔德拉从未提及，但他一直都很在意。
    “谢谢，维尔德拉。”
    佩斯特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这种力量。
    ◇
    名字：佩斯特·坦佩斯特
    种族：沙梦魔
    祝福：暴风纹章
    称号：“魔物们的守护者”
    魔法：无
    终极技能：“先见之王”……思考加速、解析鉴定、并行计算、万象森罗、未来预见
    “干旱之王”……万象衰灭、天外空间、境界侵食
    独特技能：
    “沙之艺术家”……质料操作、创造再现、自然构想
    “梦现者”……精神感应、精气吸引
    固有技能：
    “沙拟态”“法则操作”“万能结界”
    “万能感知”“魔王霸气”
    “强化分身”“万能丝”
    抗性：
    痛觉无效、物理攻击无效、捕食无效、自然影响无效、状态异常无效
    精神攻击抗性、圣魔攻击抗性
    必杀技：沙咒缚（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