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围困江户湾

    李银河翻看情报汇总道；“阿塔将军知道先礼后兵，马上向江户用兵，我们也该动一动了！
    参谋啊，参谋处对目前的敌人有什么建议？”
    一旁的学子参谋道；“李银河学长，出羽国谱代大名们在海岸上集中了近万战士，征调了数万民夫保障供给。
    商军每日登陆和敌人进行小规模实战，敌人在三天的战斗中总想和商军决战，商军往往快速撤回战船，敌人已经疲惫不堪。
    根据北方盟友以及商军的实战情况来看，参谋处认为，敌人的补给脆弱，士兵训练不足，实战经验匮乏。
    敌人的骑兵武士个人战技不错，但是无法抵御商军骑兵的冲击，缺乏实战和团队合作的个人武勇只是花架子。
    敌人的主力是火铳部队，商军拥有远距离火炮，缺乏炮火的火绳枪军阵就是炮击靶子。
    敌人的民夫每日两个饭团子，无法长期担负物资转运的重任。
    参谋认为，眼前的敌人虽多，但是难逃崩溃的结果。
    听说冯杰大人已经控制了佐渡岛，小溪稻田正在同奉行所洽谈接收事宜，冯杰大人兵分三路攻掠越后国，谢青部快速向越后国与出羽国结合部运动，我们面前的敌人面临被切断后路的覆灭结局。”
    李银河看着海岸上集结的大名军队道；“敌人很久没有经历战争了，战争不是固步自封不是风花雪月，是吞噬鲜活的人命怪兽。
    敌人甚至不清楚我们的作战方式战争潜力，就赶到战场上，他们甚至没有充足的食物。
    战争不相信眼泪。
    命令，船队集群炮击，三轮炮击之后商军登陆。
    斩杀负隅顽抗的武士们，俘获的大名们需要为狂妄买单！”
    大名的军队依照惯例逼近海滩，商军每天都要登陆，双方激战一番，登陆的商军撤退到海上。
    大名的军士们急躁且疲惫，迫切希望同商军决战。
    商军的战船缓缓调整方位，率先发动攻击的是福船火器部队。
    双城子学院改造了现有的大明武器，比如火龙出水，百虎奔等，增加了一些稳定飞行装置并加大了火药配量。
    三架一米多长的龙形火箭摇摇晃晃升起，带着厉啸扎向潮水般的敌人。五百枚百虎奔遮蔽了一片天空。
    商军学子聚精会神记录武器的飞行轨迹及爆炸实况。这些群发火器打击距离是两里至三里，直接将大名军队中部截断。
    刺耳的爆炸声瘫痪了大名的骑兵部队，感觉灵敏没有经受训练的马匹或瘫痪或四处奔逃。
    海岸附近腾起大雾，大大小小的炮弹穿越硝烟砸向敌人军阵。
    第一批登陆部队上岸，一个排的骑兵护卫一个战斗连队迅速击溃岸边的敌人，开辟登陆场。
    两个战车连巩固登陆场，掩护炮兵设置炮兵阵地。
    随着战舰每一波此释放火炮，登陆部队的军阵快速壮大。
    狼机炮车同战车连队的火炮轰击敌人的前线部队。敌人的楯车被一辆辆击毁，手持火铳的足轻们茫然的看着霰弹火网，没有传统的火铳军阵对射，自己面临的是炮弹和霰弹。
    商军中军大旗竖起，五星出利于东方巨龙，军号声彼此联络，警卫连接替登陆场指挥安保，火炮部队停止炮击准备转移。
    李银河对参谋们道；“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学院改造了炮车，我们的火炮部队能够迅速转移打击敌人坚固的防御部分，了不起啊！
    快速移动的炮兵部队将单独建营。
    传令兵，吹号进攻！”
    医护连开设野战医院的同时，警卫连四名号手吹响了军号。
    瘦兔举起手狠狠向下斜劈，三个骑兵连队缓缓启动。根据观察哨的指示，骑兵军阵包围了结阵自保的数百名大名武士。
    这是大名军队唯一完整的抵抗军阵，没有撤退。
    三五成群的商军骑兵如同波浪般划过敌人军阵，将一波波箭雨抛向敌人。
    女真弓箭手习惯性下马步战，一百步外用步弓攒射敌人，推进到七十步，点射敌人军阵外的武士们。
    商军骑兵们回撤，休息完毕骑兵和步弓手再次远程攻击，然后回撤休息再次整队。
    大名们的十几面家族旗帜动摇了，趁着商军骑兵回撤疯狂突围逃向北部山区。
    瘦兔看看商军步军缓慢推进，催动战马驱赶敌人逃跑。
    商军骑兵军阵缓缓超越敌人的溃散士兵，游弋的骑兵斩杀跪地的武士，没有理睬普通足轻。
    敌人已经补给困难，武士能够一天保证两个米团，普通士兵半饥半饱，民夫已经断炊。
    瘦兔指着大批瘫软地大名民夫，对传令兵道；“传令，通知北方商行日本盟友接收民夫，很多人奔跑之后快死啦！”
    定远侯指着漫山遍野逃跑地敌人，对李银河道；“银河，战争是一门艺术啊，商军以一千多名军士击溃数倍于己的敌人，了不起啊！”
    李银河道；“武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后盾，战争只是我们推广新制度的过程，只是建设商道的开始。
    商行任重道远。
    我们还要承担艰苦的重建工作。”
    李银河指着追击的商军道；“我们只能尽力清除封建制度的顽固拥护者武士阶层，可是，普通百姓还未开启民智，教育他们找到主体性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庄内藩主酒井忠胜脑海中一直被军号声折磨，逃跑路程中敌人的军号声如同索命魔音，只要停下来休息一会，追兵的军号声就会响起。
    酒井忠胜疲惫的看眼后方，一切如同幻梦。自己继任家督才两年，一直幻想发扬武家荣光。
    酒井忠胜这两年在领地内加征各种税负，整顿军备就是想以武勇扬名海内外。此次敌人居然出现在藩国附近的海面，这是自己表现的天赐良机。
    酒井忠胜迅速发出征集令，调集大军杀向敌人骚扰的地域。敌人封锁了海路，酒井忠胜率领军队从山间小路直扑战场。
    出发之时风光无限，身披战甲头戴战盔的酒井忠胜意气风发。失败突如其来，敌人的真正攻击如同海啸般势不可挡，酒井忠胜脑海中被塞满了敌人的火炮雷鸣声，眼前是残肢飞溅鲜血飞洒的地狱景象。
    战争一点点都不浪漫，残忍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酒井忠胜看着跪在眼前的家臣，使劲晃晃脑袋才清醒一点。
    “什么！敌人截断了回城的山道。这不可能！”
    酒井忠胜听说回家的前方出现敌军，不可置信的喊道；“敌人还在追我们，在我们的后方。”
    家臣一边磕头一边道；“敌人是从越后国方向打过来的，他们抢占了咽喉要道，架设了火炮。
    我们被敌人包围了。大人赶紧突围。”
    酒井忠胜盯着回家的山路，身旁抬枪侍卫背鞋侍卫们神情困顿眼神空洞，酒井忠胜良久道；“战争是不仁慈的行为，我一直讨厌打打杀杀。
    我可以用黄金赎命，是的，对方是商行，做买卖的，一定可以用钱商量。
    去找对方接洽，一定表达清晰，我愿意付钱回家，愿意答应任何要求。
    你们磕头要恭敬，态度要谦卑。
    拜托了！”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暗淡。阿塔船队停泊在江户湾外海。
    阿塔在旗舰办公室内召开战前动员会。
    作战参谋指着地图道；“诸位同袍，我们的船队到达幕府统治核心江户的外海。
    江户城在德川家康入主后不断扩建，目前城内城外共五道防线，为了安全，幕府在城内只允许幕府统治者极其家眷居住，城内除守备部队，还有各地藩国宅邸。
    幕府在城外设立专门的买卖场所城下町。
    江户地区常备守卫部队五千余人，分成五组轮番负责江户的安全。
    江户的人口超过十万，绝大部分是幕府将军的嫡系武士及附属农户。
    江户城与海洋由江户湾连接，江户湾狭长水道近百里，幕府在沿线设置了炮台。
    其中比较大的港口是横须贺，江户以及千叶港等等。
    根据盟友的资料显示，港内水深超过十米，战船可以进入港湾，但是水流缓慢，不利于盖伦船等海船机动。”
    作战参谋指着地图道；“幕府的统治权威体现在控制着良田和金银矿山，能够依靠财力迅速动员得到几万名士兵。
    幕府通过集中地方大名们的家眷居住在江户城，一边消耗大名财力一边把大名家眷作为人质维系统治权威。
    幕府通过回船贸易控制大阪京都江户等商品贸易中心控制日本的经济动脉。
    幕府的军事力量体现在陆地上，一个海岛地区施行封建制度，只能严控海船制造。
    幕府的海船主要是为了有限的海外贸易，幕府发行特许状控制外贸，交易对象局限于荷兰以及大明帝国的商贾，严禁日本人私下进行贸易。
    能够进行外贸的是持有异国渡海朱印状日本海船，聚集在长崎。
    据说，商行领导层密切关注这些海船。
    幕府的水军主力是盐饱水军，也就是濑户内海收编的水贼，这些海盗熟悉濑户内海，拥有一批水手，在幕府统治框架之内维持日本江户及东部沿岸的水域安全。
    由于幕府的限制，他们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是没有制造海船的权力。
    幕府通过控制特定的沿海航线，控制了日本国内的商品流通进而控制经济命脉。
    江户是商品集散地，在江户湾内有很多庞大的仓储区，比如江户港横滨港千叶港等。”
    阿塔点点头道；“我们来到了幕府的统治中心，敌人从数量上远远超过商军。
    所以，同袍们要有艰苦作战甚至战死的觉悟。
    但是，我们在其统治中心出现对于商行掌控商道意义重大。
    根据我在大金的领兵作战的经验，要想生存必然置之于死地而拼搏。
    大金是为了吃食而搏命，商军的条件太优越啦。从军装吃食到军械战略战术，商军正在创建专业的作战系统。
    我带兵打败强敌依靠计算，计算我们的优势，试探敌人的弱点，一旦发现其弱点，那就扩大敌人的创伤。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需要随机应变。”
    深蓝色的大海和橘红色的夕阳交相辉映，傍晚的大海宁静而壮美。随着太阳没入西方，海水被染成幽幽的暗蓝。
    在星光闪烁的夜幕中，商军水军在江户湾安置水雷。
    负责此次行动的是商军学子魏一鳌。魏一鳌在福船上一边注视商军船只布设水雷一边倾听通信兵的报告。
    “报，商军布雷船旗舰福船携带海沧船苍山船，以及驳船两只，在湾口布设水底龙王炮二十枚。
    魏一鳌大人，商军使用的水雷被双城子学院改造，引爆方式由信香改为机械齿轮燧石击发。
    水雷外罩牛尿泡，下面由木板和石块固定，随涨潮进入海湾。
    水雷接触敌人的船只后，立刻炸毁敌人的船身。”
    魏一鳌点点头敬礼道；“释放完水雷，所有船只随福船驶向外海船队。
    夜晚黑暗风大浪高，通知各船注意安全。”
    一声巨响照亮了撤退的福船船队，也照亮了无数船影。
    商军布雷的同时，幕府水军也在包抄布雷船队。
    幕府水军的小船不断触雷，海面上爆炸声不断。
    魏一鳌借助水雷爆炸的亮光观察船队四周，船队四周是敌人的战船，船队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中。
    “传令，通知各船向福船靠拢。解除灯火管制，以福船为标的，向外海急行。
    不要和敌人缠斗，他们的数量太多了。他们的船只经不起外海的颠簸，一定要追随福船突围。”
    火药爆炸声平息了，海面上燃烧起一支支火炬，幕府水军的小船携带了火油，靠近水军船只的小船自焚要同水军船只同归于尽。
    福船船体高大，上有宽平的甲板、连续的舱口，船首两侧有一对船眼，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所以福船对于敌人的挡路小船直接碾压。
    夜晚无法释放火炮，福船火枪手探出挡板使用排枪击杀敌人。
    幕府的水手使用铁钩钩住商军船只，马上点燃引火物自焚试图引燃商军船只。
    魏一鳌站在船头，护卫举着盾牌遮挡敌人的袭击。
    福船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挂着两只燃烧的小船远离了海湾。
    “传令，福船减速，灭火警戒，其他船只灭火之后整队前行，福船断后。
    各船向福船禀报联络信号。”
    船队已经远离了幕府水军的船只，海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是燃烧的敌船。
    “报，福船船体破损，船员已经堵塞漏洞不影响航行。两名水军战死，五名受伤。
    据观察哨的信息，一艘苍山船因为船舷低矮被敌船钩住，最后引燃火药与敌船同归于尽。一艘驳船未能冲出包围，已经失联。
    苍山船水兵三十七人，驳船水兵二十人失联。
    其他船只水手也遭受一定的损失，需要停泊后联络确定详细情况。”
    魏一鳌面无表情道；“福船断后，立刻撤向外海。”
    布雷船队回归阿塔船队后，商军医护兵维修人员迅速救助伤员勘察船只损失。
    魏一鳌随阿塔等人齐聚软帆船会议室。
    魏一鳌敬礼道；“诸位同袍，布雷船只在江户湾口布置二十枚水雷之时，遭到幕府船只的围堵。
    水雷爆炸威力惊人，能够炸碎敌人的小船。
    敌人的船只数量众多，携带了燃烧物，商军损失一只苍山船一只驳船，布雷船只均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
    商军死伤过百，五十七名水军战死或失踪。
    学生带领的船队遭受了重大损失，愿意接受军令惩罚。”
    阿塔摆手道；“胜败是兵家常事，你们就是探路的尖兵。
    监察部门会向商行提供详细的战斗报告，我们等待商行的决议吧。
    布雷船队遭受重大损失，我是指挥官，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好，我们谈战斗。”
    魏一鳌道；“水雷的触发改进没有问题，商军使用的是齿轮触发式水雷，炸毁小船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大船甚至盖伦船的打击效果还不清楚。
    敌人使用的是近身搏杀，武器是竹枪和抛枪。敌人的船只没有龙骨，由于幕府队海船的制造限制，日本本土除了朱印船，其他船只没有改进。
    敌人与商军缠战，主要是点燃船只与商军船只同归于尽。
    商军的船只坚硬，船体高大，这是无奈的战术。”
    顾问胡安补充道；“荷兰在亚洲的作战经验是，荷兰不惧怕亚洲的大船，亚洲包括大明帝国的大船，船体轻薄无法承受重炮的释放压力。
    亚洲的船只是硬帆，适应沿海复杂的海况。水军作战具有一种亡命的疯狂，尤其东亚的国家，水军极少投降而是与优势敌人同归于尽，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阿塔淡淡道；“东亚的士兵背负家族家庭的荣誉，轻易投降会令家族蒙羞。
    西方水手绝大部分是投机客破落户是海盗，与东方战士的战斗伦理截然不同。
    所以，水军在江户湾的战斗要讲究战略战术。
    水军一边封锁海岸一边重点打击敌人的水军及陆地战力。
    我们目前的船只情况如何？”
    作战参谋拿着小册子道；“禀报指挥，我们目前由软帆战船海沧船，福船两艘，受损的福船能够迅速修复。
    水军还有一艘铁力船，以及驳船两艘。
    我们还携带一艘缴获的菱形船，船上是伊达氏提供的青壮。”
    阿塔点点头道；“胡安顾问，船队委任你为海岸封锁指挥，携带铁力船一只福船一只封锁江户湾周边海域。
    打击航道的船只，消灭敌人的阻拦水军，截断敌人的海道运输。
    注意不要打呆仗，灵活机动打击敌人。
    传令，其余船只跟随本官清除湾口的敌人水军。”
    阿塔对起身的众人道；“一切以指挥舰进退为标的，各船注意联络。
    敌人给我们造成了损失，那么我们要给敌人制造千倍的反击损失。
    明天早晨，我们将出现在江户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