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走马观花

    再一睁眼，苏古就成为了少年苏古，光幕上的画面又开始了播放。
    苏古一改眼神里的决绝，反而挂着委屈的泪水，他跪在地上，委屈地看着师父，莫名想哭。
    他许久未曾这样近距离看过师父了。
    “师父……”
    苍云萧眼神里尽是疑惑，苏古这又是哪一出？好像刚才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古尽量克制自己的泪水，他朝苍云萧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徒儿苏古方才失仪，目无尊长，请师父责罚。”
    “抬起头来。”
    苍云萧看着他，眼里尽是探究，“自己解释。”
    他不相信，无缘无故一个人会突然变化。苏古喜欢魔君拢苍极的妹妹襟樱邑，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唯独他这个师父刚知道不久。方才又得知苏古要在重要时间出去见襟樱邑，他气急攻心，与之发生了口角。没想到苏古竟然会动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让他觉得他似乎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徒弟。
    “徒儿本想……”苏古想将那个计划说出来，想告诉苍云萧，可是到嘴边的话又让他憋回去了，如果告诉了苍云萧，救了苍云萧一命，那那些等着战火结束的百姓怎么办？
    他还是犹豫了。
    苍云萧见苏古说了一半不说了，问：“本想什么？”
    “没什么，徒儿不想狡辩，请师父责罚。”
    苍云萧被他这副样子气到了，往那一跪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问他缘由还支支吾吾。
    “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
    苏古一听，浑身一颤，这么多年没见师父，他都要忘了师父惩罚弟子喜欢亲自动手，还喜欢用鞭子。想想那些年他挨过的打，他都直打哆嗦。
    很快，就有一个弟子提着一桶水进来了，水里静静躺着一根鞭子，鞭子泡在水里，等会儿打起来更疼。那弟子看见苏古嘴角的血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恐怕这位五长老又要教训弟子了，他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关好。
    苏古看着眼前的鞭子，表面上表现得风平浪静，其实内心很慌。这被鞭子抽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说。明明进来之前那个漂浮物说让他做他想做的，他那时候说他想救师父，想弥补师父，可是现在连真相都不敢说，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
    苍云萧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他坐在一旁喝茶，直到他看苏古面上冷静了不少，已经大概过去半个时辰了。
    苍云萧开口问苏古，“给你两个选择，一，解释原因；二，为师把鞭子抽断。”
    “徒儿选二。”苏古低着头。
    “你说的。”
    苍云萧现在没那么多耐心陪苏古闹，他走上前就抓起黑鞭，走到苏古背后狠狠抽了下去。
    苏古被打得闷哼一声，这熟悉的感觉，嘶，真疼。
    “我教你的，做人诚实，谦逊有礼，尊敬师长，都忘了吗？”
    苏古忍着背部的巨疼，回答：“徒儿，不敢忘。”
    “那你是怎么做的？”
    苍云萧又是狠狠抽了两下。已经出血了。
    “请师父相信徒儿，徒儿从不敢忘师父教诲。”
    “从不敢忘？那你说说，为师前两天说的什么？”
    “师父说……”
    苏古努力回想着前两天师父到底说了什么，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没有记忆点的话……等等他想起来了，前两天有一个师姐被她师父教训，师父看见之后有感而发。
    他将自己的回忆说了出来，“师父说，有事一定要跟师父说，无论大小，无论难易，师父都能找到……”
    苍云萧此时已经蹲到了苏古面前，他看着苏古的眼睛，问，“找到什么？”
    “……最优解。”
    念着这三个字，他愣住了，两天前，师父说，最优解……
    难道！
    师父早就察觉了，并且在配合他们？
    他回过神时，苍云萧已经起身了，苍云萧站在苏古面前，揉了揉他的头，“疼吗？”
    “徒儿不疼。”
    苏古看着苍云萧，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一切……
    从现在一直到师父的死……可以说是师父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苏古，待会出去你找人扶着，别逞强，为师刚才打得挺狠……”
    苍云萧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双腿被人抱住了，苏古正死死抱着苍云萧，他把脸埋进苍云萧的衣袍里，泪水浸湿了苍云萧的衣服，他想大哭却不敢哭出声，怕隔墙有耳。
    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苏古抱着苍云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父……我对不起你……”
    他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思念都说出来，“师父……”
    见苏古一直哭个没完，苍云萧把他的头拨到一边，先是拿袖子给他擦了眼泪，像是擦拭喜爱的东西一样认真。之后突然变了脸，摔门而出，愤怒的声音传来，“收拾东西滚出去，背叛宗门的东西，从此以后，不许你踏入南天宗半步。”
    任务完成了……
    不止是漂浮物的任务，还有这次演这一出戏的任务，目的就是他要被顺理成章地赶出宗门。
    画面又一次暂停了。
    苏古还没反应过来，良久之后，他缓慢站了起来，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他又变成了那个五百万年后的苏古。他静静坐在轮椅上，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道：“继续。”还有两个任务。他大概知道这个漂浮物是谁弄的，想干什么了。
    那就让他再沉浸一次吧。
    眼前的小漂浮物身体轻轻转了一个圈，光幕里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这是他拜师第一天，行过拜师礼后，苍云萧带他去见了同门师兄弟，安排了住处。
    苏古走马观花地看完这一天。晚上，少年苏古躺在床上，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他很开心，终于拜到了梦寐以求的师父。
    苏古记得，这一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来修炼，却也静不下心来。好在后半夜又是打雷又是下雨，他听着雨声终于是睡了一会。
    在小漂浮物的控制下，画面又一次暂停了，停在了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