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说没说过啊

    林小淼身子都没转就往自己房里走。
    “娘，三丫头在山上找到好东西了！”
    杨淑娴眼尖，看见林小淼篮子里的东西，立即嚷嚷开了。
    林建华则窜到她的身前，拦住了林小淼，不让她回屋。
    “娘，你看，是香蕈咧，还有腊肉菌！”
    杨淑娴献宝一样的从篮子里抓出两朵蘑菇，举在手里。
    “我娘家的表姐在市里的国营饭店上班，这个香蕈可贵咧，一斤能卖十五块钱咧。”
    “三丫头，赶紧把这些给你奶。”
    杨淑贤说着就上手去抢篮子。
    林小淼直直地站着，没动。
    “凭什么？”
    “还凭什么？你是我林家生林家养，你拿回来的自然就是我林家的，林家现在是娘当家，娘让你给你就得给！”
    林建华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地地说道。
    “这是我找到的，你们要自己去山里找去！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只想要别人现成的。”
    “什么别人不别人的，我告诉你，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林家的。你个丧良心的畜生养的，弄到好东西不上交，你想干什么？”
    “是呀，三丫头，什么你的我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杨淑娴见王秀英面色铁青，知道林小淼这是撞到枪口了，立马在旁边煽风点火。
    怪不得原身一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连送原身去公社看一眼的钱都没有，原来根子在这里。
    虽然双泉村大多数家庭也是这样，没分家的时候，挣得东西都归家里，但是作为子女，谁手上没个一两块的私房体己钱。像原身一家这样，五个大条条的成人身上没有一分钱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林小淼气笑了，“既然是一家人，我是畜生养的，那林家就是那畜生咯。”
    “牙尖嘴利的贱丫头！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王秀英早上也只敢在林建国面前哔哔，这回说话底气这么足，是觉得林友根回来了，有靠山了？
    那她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靠山山倒。
    “我娘没教我，倒是你教的好，我都学着呢。”
    林小淼面无表情，幽幽地呛了一句。
    “你……”
    王秀英气结，一时语塞。
    杨淑娴见婆婆竟然被林小淼一句话给噎住了，立即帮腔：
    “三丫头，翻过年你就十八了，都能嫁人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嘴里不干不净的，还和你奶奶顶嘴！”
    早就听见了吵闹声的林友根，紧抿着嘴，从柴房里走了出来，一脸阴沉。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竹枝，目光阴冷地盯着林小淼，像是一头饿狼要吃人
    “给我按住她！”
    林友根大吼一声，杨淑娴两口子和王秀英立即抓住林小淼的胳膊，不让她动弹。
    “爹……爹……你饶了她吧，她还小！”
    林翠翠跑出来，扑倒在林友根的脚边，抓着裤管子哀求。
    “还小哇，咱村里的姑娘十七八都当娘了。大嫂，三丫头昨天闹得也太过分了，昨天让他二叔受伤就算了 ，还把碗柜砸了，让爹教育一下也是应该的。俗话说的好，不打不成才。你放心，打不死的。”
    杨淑娴有些得意地看着林翠翠，脸上一副大度又痛心疾首的样子。
    林建国脸上也是哀求的神色，“爹，她也没犯啥大错，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她这回吧。”
    “哼！”林友根鼻子冷哼，一脚就将林建国给踹到地上，“你还管起你老子来了！给我跪着，老大，你这个当爹的管教不好娃子，你老子我来替你管。”
    这个憨货，竟然也敢忤逆起他来了！
    林建国站在一边，看看林小淼又看看林友根，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里和脸上俱是痛苦的神色，只能不断催促林小淼下跪认错。
    林小淼就那么站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友根，仿佛要把林友根身上看出个洞来。
    林友根被林小淼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心头恼怒，抄起竹条子就朝林小淼抽过去。
    林小淼一把将王秀英抓到自己面前。
    “啊！”随着一声尖锐惨叫，王秀英感到自己脸上传来剧烈疼痛，“我的脸！”
    尖叫声划破了冬日的宁静。
    一道狭长的印子从左边的太阳穴斜穿到右下巴，迅速青肿，然后渗出血来。
    王秀英的大圆脸破相了。
    还不等林友根他们做出反应，林小淼双手一个用力，卸了王秀英的胳膊。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王秀英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林小淼面无表情地将王秀英扔在了一边。
    林小淼死死地盯着林友根，嘴里却说着，“王秀英，我说没说过，你要是再动手，我就活劈了你！”
    林友根的拳头捏的鼓鼓响，抡起竹条子迅速向林小淼再次抽过去。“不孝的东西,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单手将林友根手里的竹条子夺了过来，撅成两半，扔在地上。
    接着一个近身，一拳将林友根打到地上。
    林小淼拳拳到肉，又省着劲儿打，她怕自己一个没收力，把林友根给打死了。
    这年头，打死个人是要吃花生米的，为了这么个恶心玩意，不值得。
    她有更好的方法，折磨死这个老头！
    所以，尽管打得林友根无力还手，却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每一拳都打地结实，林友根痛的实实在在的。
    “老东西，敢打我！叫你欺负我我爹我娘！叫你欺负我爹娘！”
    林建华和杨淑娴被林小淼这个样子吓得呆住了。
    他们想跑，但腿脚仿佛生了根一样，动不了。
    林小淼也没打算放过他俩。
    起身抓住两人的胳膊一扭，便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林小淼看也不看他们四个，捡起地上的篮子，拉着林翠翠进了灶房。
    “娘，用腊肉炒个香蕈，下哨子面吃。”
    可两人在橱柜找了一圈，没找到。
    肯定是王秀英那个老虔婆藏起来了。
    “娘，你等着。”
    林小淼转身出门。
    林建国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老大啊……你个天杀的玩意儿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爹娘和兄弟被打，都不知道拦着啊！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没良心的，我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痛里……”
    王秀英见林建国就个傻子一样傻站着，又是一顿破口大骂。
    林建国被王秀英这一骂，激灵了一下，准备上前将王秀英几个扶起来。
    林小淼刚出灶门口，就听见王秀英又在叫骂。
    走到院子里，从一堆苞谷芯里捡了几根出来，那上面还沾了些糖鸡屎。
    越过林建国，捏住王秀英那骂骂咧咧的下巴，将几根带着糖鸡屎的苞谷芯塞进了王秀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