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扶云河畔的约定

    在小镇的中心，有一座古老的茶楼。
    此刻，楼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镇上那些读过书的文人雅士在这里品茶论道。
    茶楼里，也有不少镇上的江湖人士，在城头交流着江湖中的奇闻轶事。
    一身儒衫的中年儒士，走出茶楼。
    身旁跟着一位背剑的汉子，一身江湖气。
    读书人和剑客。
    读书人名叫齐晏，剑客名叫余木。
    来自白玉京的书山楼。
    齐晏一手负手，一手放于腹前，说道：“楼主的气息，流散这小镇的三个地方，接下来咱们得兵分两路，你去廊桥，我去私塾，之后，在牌坊楼汇合。”
    剑修余木，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齐晏想到什么，转头叮嘱了一句，“余木，正事要紧，莫要多惹事端。”
    剑修余木咧嘴一笑，“齐先生尽管放心，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齐晏沉思许久。
    楼主的气息散落在三个地方，茶楼，廊桥，私塾。
    究竟是掩人耳目，还是将魂魄一分为三了？
    探索了茶楼，却不见楼主踪迹。
    那么应该不是魂魄一分为三。
    希望不是，不然，有些棘手了。
    ——
    街头的一角。
    一位卖艺者正在表演杂技。
    他身手敏捷，技艺精湛，引得围观者们阵阵喝彩。
    武夫卢铁行，停留看了一眼，感叹一句，“倒是有些真本事。”
    这个江湖小镇的街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江湖的韵味。
    在这里，每个人都能体验到平凡生活中的点滴温暖。
    只是，卢铁行却有些头疼。
    来小镇两天了，逛了半个镇子，却是寻不到想要找的人。
    师傅他老人家上让他来璞玉洞天助师叔取龙髓。
    可连个人影的找不到，上哪助力去？
    卢铁行苦笑道：“说大不大，却连个人也找不到，说小不小，还是连个人也寻不着，真是窝囊！”
    卢铁行抬头望天，临近午时，寻了家茶馆，要了壶酒。
    小镇上的茶馆，自然也贩卖酒水和纯手工制作的冷饮。
    只不过，买酒的人很少，买冷饮的也只有那些富人家的孩童。
    以至于这家茶馆生意有些冷清。
    卢铁行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索着接下来该去哪找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姚师叔。
    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很是解渴。
    卢铁行满足道：“果然，大口大口吃肉才香，大口大口喝酒才爽！”
    突然之间。
    一只大手悄然拍在卢铁行左肩膀上。
    卢铁行猛然起身。
    待看见那大手的主人后，又顿时松了口气。
    来人正是姚青。
    卢铁行眼疾手快，将酒坛子藏了起来，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姚青随意落座，打趣道：“才不过几年时间，你小子变化很大，都学会喝酒了。”
    在姚青的印象里，卢铁行这小子可是滴酒不沾的，怎么如今嗜酒如命了？
    姚青不知道怎的，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姚青一把拿过卢铁行准备藏在身后几酒坛子，仰头灌了一口，畅然道：“怕什么，难不成还怕师叔告密？”
    卢铁行憨憨一笑，“师叔才不是那种人。”
    姚青微微一笑，顺手拿起酒坛子，给自家这位师侄倒了一碗酒。
    姚青拿起酒坛子，“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一杯就当师叔敬你前程万里。”
    一坛子子空了。
    卢铁行没喝多少，清醒得很。
    倒是这位姚师叔，在卢铁行中，从未喝过酒。
    因此，就连师傅他老人家也曾打趣道：“阿青啊，不论山上仙途，还是市井江湖，其实没什么好的，就这酒水啊，倒是挺合胃口，你应该尝尝，说不准你一口下去，就得道飞升了呢！”
    卢铁行记得，当初，这位姚师叔一脸认真说道：“喝酒误事。”
    师傅他老人家笑骂了一句，“闷葫芦一个，你这样很容易没有朋友的。”
    卢铁行暗暗叹气，明明酒量不行，偏偏还要逞强贪杯。
    看着醉趴在桌子上的姚师叔，呼呼大睡，双鬓斑白，卢铁行只觉莫名有些伤感。
    “越来岁月，不知不觉间在催人老。”
    ——
    小镇东边。
    一条宽大河流，由北向南。
    一边是小镇，另一边是一山更比一山的青山连绵。
    小镇居民给这条河流取了个名字，叫扶云河。
    名字的由来，是因偶尔山雾缭绕时，会出现的这样的奇景——
    曾有人亲眼在河畔目睹起雾的场景。
    如同天幕处的云朵坠落下来，砸在连绵的青山间，扩散成灰蒙蒙一片，山间很快变得山雾缭绕。
    奇怪的是，那些云雾只要靠近这条扶云河畔，就会莫名凝聚成形，然后退向青山间。
    那场景，就好像凝聚浓缩的山雾，拾着青山阶梯一步步而上。
    普通人看来，就好像是这条扶云河想将那些山雾给扶上云霄，重新凝聚成云朵。
    故此，才有了扶云河这个仙气十足的名字。
    河水平缓而下。
    少年沿着岸边，逆流而上。
    在一块大青石旁驻足停留。
    少年左右扫视，在寻找某个身影。
    扫视一圈，也不见踪影。
    少年想了想，蹲坐在河畔，看着河底流动的小鱼儿，静静等待着。
    他相信，那位白头发的大哥哥肯定会来赴约的。
    正午时分，暖意融融。
    少年感到有些不安，站起身，来回踱步。
    不远处。
    出现了一道身影。
    很快来到大青石旁。
    少年惊喜抬头。
    李岁眨了眨眼睛，笑道：“傻小子，莫要小瞧我，我可是出了名的命硬。”
    少年挠了挠头，问道：“你打赢那个高高大大的大汉了？”
    李岁赧颜一笑。
    虽然那头大妖也被压制了修为，可奈何那家伙走得是武道一途，体魄强悍当真是恐怖。
    岂是李岁能轻易打死的。
    除非是让心湖之上那尊老神仙出手。
    偏偏，李岁还不想暴露这张底牌，自然只能瞧准时机，落荒而逃。
    李岁转移话题道：“你们镇上是不是有个姓齐的夫子？”
    少年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你说的应该是在学塾教书的齐夫子吧！”
    李岁只是随口一说，想转移话题，并没想在齐夫子这个话题上过多深究。
    毕竟这位消失了三百年的读书人，根据传闻，脾气可不太友好。
    随即，李岁靠在大青石上，坐了下来，说道：“有没有想过去小镇之外的地方看看？”
    少年认真想了想，“想是想的，只不过，齐夫子说，外面的世界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友好。”
    “齐夫子说，等时候到了，他会带我一起去小镇之外的地方游历。”
    李岁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眼前的少年，根骨天赋心性皆奇佳，是百年难遇的修道胚子。
    只是被人用了些手段，遮掩了修道气机，于凡人无异。
    这也是当初在小镇大门那边时，很多人压根没发现少年的奇特。
    唯有自小生有一双奇眼的李岁，看出了少年的不凡之处。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心湖上那尊老神仙刻意的提醒。
    李岁原本还想借此机会，收个弟子玩玩。
    结果倒好。
    这根好苗子早被人选中了。
    少年蹲坐下来，看着李岁，问道：“你这白头发是天生的吗？”
    “不是，是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你是不是说书先生所说的仙人？”
    “不是，我是个剑客！”
    “说大侠吗？”
    “也不是，就是剑客。”
    “那你是不是很厉害？”
    “还行吧。”
    “那应该是很厉害了。”
    “还好吧！”
    “你剑法有多高？”
    “三四楼那么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