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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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繁隐约感觉自己惹上事情了,因此,她又冷冷回了鲛人一句话便向前走去。四周的鲛人见她抬步走出,自觉走到两侧,又毕恭毕敬地躬身向她行礼。
    这浩大肃穆的场面,郁繁匆匆扫过地上的鲛人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向走道尽头走去。
    水门原本紧闭着,那个鲛人不知做了什么,水帘立刻向两边退去。
    郁繁扬眉沉沉向外看去。目光所到之处,那些层层的水门如近处这门一样退到了水墙中。
    郁繁一边对鲛人的奇思惊叹,一边快步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再待上片刻,她的身份说不定便会暴露。在这个高手如云的龙渊,肯定会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不知过了多久,郁繁终于走出这座高耸的水做的楼阁。脚下是水做的台阶,郁繁思索一瞬,然后抬脚踏了上去。
    脚并没有陷进水中。
    郁繁又不放心地踩了踩,确认水阶不会出事后,这才安心走了下去。
    郁繁环顾眼前的世界,周围的楼阁,道路,马车通通都是水做的。她好奇地抬头,惊讶地发现头顶天空也在自由地流动。
    终于离开这个售卖人族和妖族的商所,郁繁的心顿时卸下重负。
    街道上两三个鲛人好奇地转头打量她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郁繁低下头立刻将鬓发拂到耳前,遮住她耳边鳞片的形状。
    谢思行一直在旁看着她动作,这时缓缓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眼前景象带给郁繁一轮轮的惊喜,郁繁几乎要忘了身旁还有一个谢思行。
    她抬眼睨他:“如今要想办法躲藏的是你,我一身精妙幻术自可在这里自由来去。”
    谢思行双眸如一泓深潭,抬手间青冥剑的剑芒亮了亮。
    “你若不想暴露你妖的身份,我们两个最好行在一处。”
    郁繁低头之际已在面容上遮了一层厚厚的面纱,外人从旁看去只能瞥见她耳边的一点鳞片。
    郁繁觑着谢思行:“没有我,你在这里可落不得好。”
    谢思行面容冷冷:“鱼死网破也罢。”
    郁繁扬起唇冷笑。
    “大胆!”
    宝石珊瑚挂在廊檐处,一个鲛人少女扶着水做的栏杆,咬牙狠狠说道。
    “查出来,到底是谁冒充我的身份!”
    她不过是深入简出,平日出门时又常坐八人水轿,用轻纱遮着面罢了。旁人皆识得她耳边水蓝鳞片,几乎从未见过她尊贵容颜。
    她本是营造神秘感,谁曾想竟被小人钻了空子!在商所里耀武扬威生生坏了她的名声。
    她可是龙渊最尊贵的王女,岂能让人践踏她的威严!
    郁繁不知道龙渊东南角一处宫殿中的鲛人王女已经派人追捕她,她正站在客栈的柜台前,店家正仔细端详着她手中贝壳,郁繁故作从容地看着她动作。
    郁繁在谢思行耳边阴沉道:“若是出了事情,你自求多福。”
    这贝壳是她随手从一个鲛人小贩手中捞过来的。谢思行当时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便别过头不再说话。
    郁繁不知道龙渊的货币如何运作,因此店家每动一下,她的心都要跟着颤一下。
    谢思行眸光闪烁,不置一词。
    片刻,店家不再纠结贝壳的纹理,而是抬眼看向郁繁。
    “您为何要用面纱遮住您美丽的鳞片?”
    谢思行回首看向她,郁繁冷不迭被点到,怔了一瞬,僵硬地回道。
    “我容颜有损。”
    店家露出可惜的表情:“客人,容颜受损并不会影响您的魅力。您是高贵的女鲛,千万不要因为容颜受损而妄自菲薄。”
    郁繁愣愣点头。
    店家说完,又看向郁繁身侧的男人。
    “这人是……”
    郁繁依据商所中鲛人的说辞,淡定回道:“这是我的奴仆。”
    店家笑着点头:“您的品味很好。若将来您有了后代,他的容貌必定不会差。”
    “呵呵,是么……”面纱下,郁繁笑得尴尬,顷刻,她的唇角恣意弯起,笑意猖狂。
    谢思行虽未冷脸,但他剑眉紧紧拧在了一处。
    店家唇角漾着温和笑容,从柜台上拿起一个水牌递到了郁繁手中。
    郁繁抬眼看向店家:“我要两个。”
    店家露出疑惑表情,片刻,她缓缓将另一个水牌递给郁繁。
    郁繁看着谢思行已然黑下去的脸庞,将水牌扬起向他手中丢过去。
    谢思行很快接过,瞧了一眼水牌,他便抬脚向二楼走去。
    郁繁含笑看着他,店家在她身旁皱眉说道:“他身份低贱,您怎能容忍他如此以下犯上?!”
    郁繁捂着唇直笑,谢思行正走到楼梯一半,听到笑声停了片刻,之后,他再不理会地走向房间。
    风吹水帘动,入目处,房间别有一番风雅滋味。
    站在水窗前眺望,在水做的街道上行走,那些鲛人就像一条条游鱼。
    鱼群吵吵闹闹,一队向东边行去,另一队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郁繁手肘支在窗上,悠哉悠哉地看着,觉得这场景十分有趣。
    龙渊到处都是深蓝景象,从她醒来再到住进客栈,郁繁抬头观望天色,头顶的海水并未丝毫的变化。
    如今是个什么时间呢,是白日还是黄昏,亦或是夜晚?
    郁繁思索片刻,便向右手旁那道水墙看去。
    水墙中水在肆意流动,水色深重,郁繁一点也瞧不到隔壁房间的样子。
    正好。
    郁繁走到床榻前,随后展开双臂,直直向后倒去。
    水床柔软顺滑,闭目躺在上面,郁繁还能感受到身下流动的水。
    龙渊,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接下来……是要去寻那个“海神的祝福”了?这个听起来十分虚幻的东西,不知道它到底会长什么样子。
    雨生夜高坐王座之上,有些嫌弃地看着阶下梨花带雨的妹妹。
    这是一处由龙渊最清澈之水建筑的宫殿,足足有百丈之高。宫殿外有六十四根水柱,内有八根水柱相称,是这龙渊最豪华之处。
    “龙渊已经许久没有金石相击之声,你如今为何大动干戈?”
    雨生蔓一想起有人冒充她之事就倍感愤怒,恨不得立刻抓住她好生泄愤。
    她抽噎着缓缓向姐姐道明此事。
    见姐姐的脸色有些阴沉,她忙止住哭声,歉然道:“姐姐,我知道你要看顾着你的王夫。我没想因此事打搅你的……我只是派了几个人寻找,希望不要责怪我。”
    雨生蔓怯怯看向雨生夜,头几乎埋到了脚下的水中。
    雨生夜耳边水蓝色鳞片闪了闪,眸光流转片刻,她沉声说道。
    “她就在某家客栈之中,至于哪家客栈,这便要你一个个去寻了。”
    雨生蔓脸上掠过喜色:“姐姐果然功力高深,我这就派人去找她。”她转过身,顷刻又抱歉道,“姐姐快去找找姐夫吧,别因为我误了事情。”
    雨生夜淡然觑她一眼,从王座上缓缓站起。
    抬手,一扇水门便出现在她面前,雨生夜徐徐走入其中。
    偌大的宫殿转瞬间只剩雨生蔓一人,她攥紧拳头,冷哼道:“你给我等着!我今日一定要擒住你!”
    郁繁在水床上躺了许久,撩开水帘,窗外风景不外还是那副模样。
    郁繁望了一眼谢思行房间的方向,思虑一瞬,便撑起身下了水床。
    若是谢思行还在休息,那她偷偷溜出去又有何妨。
    没了她,他一个人族待在这个鬼地方,想必不出一日便性命堪忧。
    郁繁将玉牌贴在水门上,稍顷,水门缓缓消失在眼前。
    她转头看向另一侧。谢思行房间的门正紧闭着。
    郁繁霎时放下了心。
    “你在做什么?”
    一道阴沉的声音蓦的在一旁响起,郁繁身体蓦的一抖,头僵硬地转向谢思行的方向。
    失策了,早知道她便从窗子飞出去了。
    郁繁缓了缓心神,郁闷地看向他:“你是不是一直站在这里?”
    谢思行眸光幽黑:“我靠着墙,能听到你的动静。”
    郁繁轻哼:“原来如此。”
    谢思行眉头轻锁:“你以为如何?”
    郁繁抬眼看向他:“你名声在这里已经很糟了,我不介意再糟一些。”
    谢思行双眼微眯,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一直站在这里,可否见过冒认王女身份的人?”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楼下传至耳中,紧接着,砰砰几声,是桌椅用力推挤的声音。
    不知道店家回了什么,那道声音又说道:“那你可否见过一个穿着白衣,拿着一把长剑的男子?”
    话落,郁繁当即转头看向谢思行,两人面面相觑,谢思行回过了头,目光落向他的房间。
    剑在房间中!
    郁繁下意识向楼下看去,只见那些鲛人士兵已经拿着刀戈踏上了楼梯。
    笃笃,笃笃,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
    郁繁又看向谢思行,只见他正静静地看着她。
    郁繁一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自己想办法?
    笃笃。声音更近了。
    郁繁瞪了谢思行一眼,然后猛地将他的发冠拔了下来。
    在谢思行愣神之际,郁繁气愤道:“你欠我一条命,出去后你要还我!”
    店家走在前,引着三四个鲛人士兵上楼。
    刚迈过最后一个台阶,店家转过身,便看到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栏杆处,一个高大的男鲛正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人族女子圈在怀中,忘我地对她倾诉着情话。
    店家几乎惊掉了下巴。
    身后传来鲛人士兵不耐的声音:“王女让我们尽快找到那个不知好歹的鲛人和那个男人,我们很急,你别挡路。”
    店家晃了晃神,赶忙为他们让开了路。她面色讪讪地将两个房间的门打开。
    站在门外无所事事,店家只好将目光投向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胆行事的男鲛。
    能在这个人来人往之地对爱慕的人族女子倾诉衷肠,他一定爱极了她。
    这个男鲛一定是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的,以后的日子必定难过。
    店家可怜地看了两人一眼,又转过了头,回应着鲛人士兵的问题。
    “两个房间中都没人,这是怎么回事?”
    店家无奈摊手:“我一直在柜台处守着,没见过她们出去。”
    鲛人士兵轻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店家又百无聊赖地看向那个胆大的男鲛,只见他双手捧起了女子的头,低头就要吻上朱唇。
    明明是亲密至极的动作,不知为何,店家总感觉两人动作都十分的僵硬。她有些想看,但碍于脸面,她又将目光投向房间中。
    “剑!我发现了一把剑!这应该就是那男人的剑!”
    “可恶,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几个鲛人在房间内气急败坏地撒了会儿气,然后愤怒地走出了房间。
    “若是他们回来了,你要立刻告诉我们!”
    店家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房间,随后好声好气地点了点头。
    下楼前,店家又觑了那男鲛和他怀中女子一眼。
    郎才女貌,若他们不在龙渊这个地方,应是能好好在一起的。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边,郁繁迅速放开了双手,随后一脸苍白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谢思行相比她也不遑多让,披头散发,面色和唇色惨白,他退无可退,双手直接抓住了身后的栏杆。
    两人不经意间目光相对,然后一齐扭过了头。
    真是狼狈。
    孟楚提笔迅速写完了一封家书。
    信中将自己逃婚和两年未归之事详细交代了一遍,孟楚写就最后一个字,然后将四张宣纸一齐对折,放到了信封之中。
    “刘大哥,你将这封信交到城北平康坊的孟府便好。至于我,等师父之事了结,我便会回到天京之中。”
    刘兴波颠了颠信封,有些重。他微微颔首:“你放心,我一日便可将它送到你府中。”
    孟楚向他严肃行了个礼。
    “刘大哥,麻烦你了。”
    刘兴波摇头:“不必在意,这是我应做的。”他回了一个笑,将信塞入怀中后便掐起了诀。
    谢嘉煜清楚朝廷命官上朝的时间,他二更便起了身,换上一身素白的衣裳赶往孟府门前。
    天还黑着,夜幕之上星子稀落,一星如月。
    街道上行人稀少,谢嘉煜从谢府出发,走过一条长街,最后在一处门庭萧瑟的府邸前站定。
    如果不是牌匾上写着孟府两个行云流水的大字,他几乎要走过这个地方。
    谢嘉煜静静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下,一阵凉风吹过,将他单薄衣衫吹起。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行至门前。眼前男子气质端庄高贵,挺直背脊站在门前。
    车夫看着,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片刻,孟府大门被侍卫从里缓缓推开。
    一阵沉闷的重响后,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跨过门槛快步走出。
    见到谢嘉煜站在门前,孟老爷顿时僵在原地,迈出的步子停在了半空中。
    “父亲。”
    “我不是你父亲,你父亲如今在家中呢。”
    谢嘉煜沉默,随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阿楚落入那种境地,都是我的错。”
    骤然听到亡女消息,孟老爷心中一滞,呼吸渐渐变得艰难。
    默了许久,他冷声道:“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我的女儿吗?”
    一盆当头冷水浇下,谢嘉煜再次陷入了沉默。
    孟老爷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甩袖向马车走去。
    出门时见到了负心的女婿,进了官舍,孟老爷还要与曾经的亲家和好友在一处做事。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谢怀义见到他总是那副亏欠了他的样子。
    他确实是欠他的。
    但孟老爷不屑他将那些简单的事情交给他,让他在百忙中能够偷闲。于是,两人在官舍中时常发生口角。
    官舍中的其他人对两人关系的变化有些猜测,但都没有深究。
    只是官舍中两个人时常因政见不合而斗嘴,以前那些隐在心中的龌龊也在争吵之中全都抖搂了出来。
    他们虽在一侧旁观,但却为他们感到尴尬。
    斗到这种程度,看来他们以后都不会和好了。
    城楼处传来一声鼓响,孟老爷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众官看向书案后的谢丞相,见他没有开口斥责,他们立刻收回了视线。
    走到门口,只见孟老爷倏地回头,冷声说道。
    “身为一家之主,就该管好自家的事情。再让我看到无关之人,我教训不死他!”
    众官回头看向谢丞相,却见他还埋首在书案后,专心看着手中文书。
    孟老爷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直驱回府。
    马车很快便行到了府门前。
    孟老爷拂开布帘走了下去。瞧见阶下无人,他冷嗤一声,便迈步向府中走去。
    大门在背后缓缓合上,孟老爷低头抚起长须,眼角余光却忽然注意到一个白衣身影。
    他当即面色大变,怫然大怒道:“你怎么敢进我府中!”
    谢嘉煜从白日跪至黄昏,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猛然听他如此质问,他低头叩首:“嘉煜百死难辞其罪!您如何对待我,我都不会还口。”
    “我不想见到你!”
    谢嘉煜面色苍白,张着唇欲言又止,片刻,他还是闭上了嘴。
    孟老爷怒视他一眼,见他仍不识相地跪在原地,他立刻唤人赶他。
    谢嘉煜一时半刻站不起来,他哑声道:“父亲,我会走,但我会从后门出去。”
    “你知道就好。”
    孟老爷甩了甩袖,转过身,他双眼已是通红,两只眼睛中直泛泪水。
    他只有一个女儿,怎么能就这么没了呢?
    孟老爷走到影壁后,抬起衣袖擦起泪来。
    一道破空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孟老爷有些无措地抬起了头。
    刘兴波从剑上跳了下来。
    “这里可是平康坊的孟府?”
    孟老爷怔在原地:“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兴波从怀中取出信:“你女儿可是孟楚?”
    孟老爷霎时被吓得面色苍白。
    他方才是因女儿的事情悲伤,但不至于已经魂归九泉,离开这世间。
    “你在地府见过我女儿?”许久,孟老爷呆呆道。
    刘兴波失笑,将手中信件递给面前之人。
    “这是你女儿托我捎来的信。”
    ……
    ……
    孟老爷如遭雷劈。
    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神仙继续说道:“她现在在小荷村,因为师父命不久长,一时回不来,因此托我送一封家书给你。”
    孟老爷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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