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那双眼睛吸进去

    “哎哟喂。”
    瞧见姚卉茹和陆蕙馨在那座位边跟俩雕塑似的站着，黎嘉辉直接把篮球往桌上一砸。
    他右手那么一撑，满脸疑惑。
    “喂喂喂，都愣这儿干啥呢？”
    “老杨在后面呢，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了！”
    嘿，你说巧不巧，黎嘉辉话音刚落，杨老师就像被按了开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杨远嗖的一下越过黎嘉辉，一屁股坐回座位。
    陆蕙馨则是狠狠地剜了姚卉茹一眼，也扭身回了自己的地盘。
    那边儿，殷桃已经把掉一地的东西给收拾利索了。
    姚卉茹心里头那个不痛快啊，小声跟殷桃嚼舌根。
    “我跟你说过的陆蕙馨吧，前两天？”
    殷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讲台上老师发现。
    “嗯，提过了。”
    姚卉茹咬牙切齿的，那股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没说完呢，这两天刚听到的八卦。”
    她神秘兮兮地凑近：“你不觉得她是故意跟你过不去吗？”
    殷桃又点了点头，一脸困惑。
    “我也这么觉得，可我啥时候得罪她了？”
    姚卉茹一拍大腿。
    这一拍可好，不光黎嘉辉吓了一哆嗦，整个班的学生，连讲台上正讲得兴起的老杨都齐刷刷转头看向她俩。
    殷桃那叫一个尴尬，脸唰一下就红了。
    姚卉茹赶紧赔礼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在打蚊子呢，真的，打蚊子！”
    老杨给了她一记眼刀，然后继续他的精彩演讲。
    可姚卉茹从他那眼神里读出了画外音：“你要是把这棵小树苗带歪了，自己看着办吧！”
    姚卉茹冲老杨做了个鬼脸，继续跟殷桃咬耳朵。
    殷桃心里头有点虚，按住姚卉茹那张快凑到自己脸上的嘴，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下课再说嘛，好不好？”
    姚卉茹正想说个没完，心里头跟猫抓似的痒。
    殷桃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再次“受难”。
    这时，后面的杨远用笔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冷冷道。
    “安静点，行不？”
    空气突然安静得吓人，姚卉茹立马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趴在桌子上装死。
    殷桃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那眼神，哎呀，眉峰微蹙。
    镜框后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吸人魂魄，仔细瞅一眼怕是要掉进去出不来了。
    殷桃心慌意乱，赶紧收回视线，专心听课。
    下课铃一响，杨远还稳坐钓鱼台。
    姚卉茹不敢大声喧哗，拉着殷桃就溜达到了走廊上。
    走出教室那一刻，姚卉茹紧紧抓着栏杆，大口喘着气，像是被啥吓到了一样。
    她直呼道：“我的天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殷桃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有那么夸张吗？”
    姚卉茹瞪大了眼睛，反驳道。
    “杨远那家伙，你不觉得他超可怕吗？”
    “你看他那眼神，看谁都是一个调，冷得跟冰窖似的。听说连老杨都有点怵他呢。”
    殷桃回想起自己回头时撞见的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确实透着一股寒气。
    但她心里却没觉得有啥可怕的——
    嘿，她还觉得那双眼睛挺好看呢。
    那一瞬间，她差点就被那双眼睛给吸进去了。
    不过，姚卉茹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她拍了拍殷桃的肩膀，把话题拽回到陆蕙馨身上。
    “咱们不是说陆蕙馨的事儿吗？怎么聊着聊着又跑到杨远那儿去了。”
    殷桃的目光在楼下熙熙攘攘的学生中流转，耳朵却紧紧锁定了姚卉茹的声音。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陆蕙馨这个女人不简单。”姚卉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殷桃点了点头：“嗯，记得。”
    “她对你有意见呢。我昨天从她旁边路过，听见她跟那几个小跟班嘀咕——”
    “说你装模作样，假装清纯。”姚卉茹替殷桃打抱不平。
    殷桃听了，也只是笑笑：“我跟她又不熟，管她怎么说呢。”
    其实，也难怪有人看不惯殷桃。
    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待过，外婆是江南人，说话跟唱歌似的，又软又糯。
    殷桃声音本就甜，再加上江南调，听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儿刻意雕琢的味道。
    姚卉茹看殷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觉得不平了。
    这年纪的女孩子，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全凭心情，哪有啥道理可讲。
    殷桃又不能变成人民币，让人人都喜欢。
    就算是人民币，不还有人视若粪土嘛。
    这时，课间操已经结束，高三的同学们忙着学习，不用下去做操。
    姚卉茹瞅着殷桃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你这张小脸，可是让班里不少女生暗暗嫉妒呢。”
    “特别是你这副无辜的样子，我看着都想捏一把。”
    殷桃被捏得脸颊微红，嘴巴微翘，像是受委屈的小宝宝。
    这时，黎嘉辉拿着水杯从班里走出来，准备去打水。
    看到这一幕，不禁嘿了一声。
    “哎呀，殷桃这小模样，简直要把他的少男心都给萌化了！”
    趁着姚卉茹还没把手松开，他眼疾手快，掏出手机。
    “咔嚓”一声，就把殷桃那张被捏得有点儿变形的小脸蛋给拍了下来。
    上课的时候，黎嘉辉悄悄摸摸地掏出手机，轻轻拍了拍杨远的肩膀，让他低下头来。
    “嘿，你猜怎么着？”
    杨远定睛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刚才偷拍的殷桃的照片！
    黎嘉辉索性把这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瞅瞅，多可爱啊！我的天，这把我这颗老心都给搅得翻腾不已了！”
    杨远瞅了两眼，然后就把目光给移开了。
    不过呢，殷桃那微微嘟起的小红唇，却在他脑袋里转了好几圈，挥之不去。
    放学的时候，殷桃跟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准备去妈妈的花店。
    齐琛一看机会来了，赶紧跟上殷桃的步伐，有点儿害羞地说道。
    “那个，你家住哪儿啊？说不定咱俩顺路呢。”
    殷桃抬头看了看齐琛，齐琛挠了挠头。
    这时候，杨远也收拾好背包，站在齐琛后面。
    他语气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开。”
    齐琛一听，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杨远呢，大步流星地从他们俩中间走了过去。
    殷桃盯着杨远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齐琛笑了笑。
    她柔柔的说道：“应该不顺路吧，我要去五中那边。”
    齐琛一听，心里有点儿失落——
    确实不顺路，而且还是相反的方向呢。
    殷桃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笑着跟他道了别，然后背起书包往外走去。
    走到距离花店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殷桃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咦？好像有什么微弱的猫叫声。”
    这要是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呢！
    殷桃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结果在花坛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只看起来跟巴掌差不多大的小猫。
    小猫蜷缩在草丛里，气息奄奄的，眼睛半睁着，发出极其微弱的叫声。
    它的肚子都凹进去了，看起来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
    看到殷桃靠近，小猫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它应该被人打过，后腿上还有一道伤口呢。
    殷桃心疼地把草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跑到对面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
    回来的时候跑得有点儿快，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把小猫从草丛里抱了出来，先把牛奶倒在瓶盖上放到小猫嘴边。
    小猫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奶香味儿，努力地竖起脑袋来。
    一双猫眼儿紧紧地盯着殷桃看，好像在对她说：“谢谢你，好心人！”
    这家伙，怯生生地连口食物都不敢下咽。
    殷桃瞅着小猫那份胆战心惊，轻轻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柔声细语地说道。
    “别怕，吃吧。”
    好像感受到了殷桃的那份温柔，小家伙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殷桃往瓶盖里倒了四次牛奶，又把面包捏得碎碎的，摊在手心里，递到小猫面前。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小猫一边啃着面包屑，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殷桃。
    那眼中的惊慌，一点点地消失了。
    看着小猫吃得肚子圆鼓鼓的，殷桃把剩下的面包放在它藏身的草丛边。
    又给它备好了牛奶，打算离开。
    可这小家伙却跟粘了胶水似的，殷桃走一步，它就挪一步。
    它后腿上的伤口，让它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
    殷桃一回头，它就立马站住，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仿佛在说：“你别走。”
    瞅瞅小猫那受伤的脚丫子，殷桃心里一阵无奈。
    她索性蹲下身子，把它抱了起来。
    可这又让她犯了难，毕竟殷桃妈对动物毛发过敏。
    不过，好在宠物医院就在对面街上。
    殷桃摸了摸书包里的零花钱，心里盘算着应该足够了。
    在医院给小猫处理伤口的时候，殷桃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直接回家了。
    挂断电话，她发现小猫即使在接受治疗，眼睛也一直没离开过她。
    那小模样儿，可怜巴巴的，生怕自己被丢下。
    殷桃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安慰道：“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小猫好像听懂了似的，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然后它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