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归墟指、十万轮回、天衍神锻术

    天道落下三十六道天罚，未能耐陆天鸿分毫。
    但它似乎并不准备就此罢休。
    “异端！！！”
    一道宏伟的声音，仿佛自天涯海角传来，在灵魂最深处炸响！
    “糟了陆道友！天道发怒，并不想就此放过你！”戒愚颤抖着手，连掌中半步帝器的南海念珠被捏碎都毫无所察。
    陆天鸿神色淡漠，表情从始至终不曾有丝毫变化。
    过去片刻，无形无相的天道，终于在此刻显化真身。
    真身核心处睁开九万只金色竖瞳，每只竖瞳都延伸出一条锁链，缠绕着破碎的道则。
    时空在此刻陷入诡异的凝滞，天地间垂下数不清的因果丝线，连接到所有生灵的头上。
    即便强如戒愚，脑后的神轮也与一条极粗的因果丝线纠缠不清。
    此时唯有陆天鸿的道袍还在猎猎作响，因果丝线触及他身边一米，就被自动弹开。
    “你逾越了界限。”天道的声音像是亿万生灵的呓语重叠，不男不女，不老不少，没有半点情绪，“插手了不该插手的因果。”
    话音未曾落下，天道凝聚的毁灭法则横压而来，化为一头九首恶龙，天穹般的巨口朝陆天鸿一口咬下！
    “呵呵。”
    陆天鸿轻笑间踏碎虚空，脚下绽开的道纹隐隐比天道锁链更加光亮和完整。
    他的指尖亮起一点混沌光芒，所过之处天道法则寸寸崩解，九首恶龙不复存在。
    “你错了，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逾越不得的界限？若是有，那便是手里的拳头不够硬罢了。”
    “嗡！”
    九万只天道竖瞳同时迸射寂灭神光，足以湮灭大千世界的威能在触碰到陆天鸿周身三丈时突然静止。
    他脸上依旧维持着轻笑的表情，伸手捻住一缕神光细细端详，瞳孔中映照出天道运转最本源的漏洞。
    “归墟指。”
    随着轻描淡写的三字真言，虚空升腾起亿万道剑气。
    这道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却融汇着陆天鸿对剑道全部理解的大神通，第一次施展便让整个极光大世界数万万柄长剑跃空而起，发出阵阵齐鸣。
    每道剑气都承载着不同的道文，暗合天地初开时的基本道理，化作囚禁天道的无间剑狱，并迸发焚尽一切的电光神火。
    天道真身在灼烧下发出悲鸣，亘古不变的无情眼眸，开始出现人性化的恐惧。
    九万只竖瞳一齐迸发神光，燃烧本源法则，这才勉强挣脱这道无间炼狱，随后毫不犹豫遁走。
    下一刻。
    天际晴朗，万里无云，好似之前灭世般的天罚从未降临过。
    陆天鸿神色淡漠，立于大乾帝都上空，背负双手，如同一尊古老的仙翁。
    他只需再施展数道大神通，便可轻易磨灭极光天道，然而于他而言，此举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也还未到那个时候。
    视线落到怀玉学堂，已无半点气息的师如玉身上。
    陆天鸿沉默片刻，缓缓道：“感念你跟了我五百年，便罚你历十万次轮回，每次都要体验被血祭者的命运。”
    一道神光刺入师如玉眉心的刹那，无形无相的轮回之力开始沸腾翻涌，成片的血色莲花托起师如玉破碎的真灵，揉在一起，将其投入未知的轮回旋涡。
    开辟了九洞天的气运之子高宇，此时也没了气息，临死前双手紧握长枪，枪尖向天而立。
    他看到高宇临死前，燃烧寿元和道果，奋力的扯下了身上的因果丝线，摆脱傀儡的命运。
    “倒是个好苗子，可惜了……”戒愚挥了挥手，收下了高宇的真灵，“有空捏一具肉身，看能否让这小家伙活出第二世。”
    说着戒愚望向陆天鸿，嘴唇颤动着却没说话，“早知陆道友这般能耐，何须等到你突破道一境。”
    “我观道友对这些旁门传承很感兴趣，贫僧必将竭尽所能，满足道友的条件。”戒愚露出亲近无比的笑容。
    “过段时间，我准备炼制帝器……”陆天鸿说道。
    戒愚伸手指向北方，缓缓道：“大陆极北，无尽冰川的深处，藏有一座秘境名为碎星渊，极光世界的一切天材地宝，不论品阶高低，皆能在里面得到。道友若想炼制帝器，可去那里走一趟。”
    “嗯，我知道。”
    陆天鸿也清楚碎星渊秘境所在，极光大世界于他而言已无半点隐秘。
    ……
    两年后。
    碎星渊秘境，一座雪崖峰顶。
    陆天鸿于风雪间紧闭双眸，回味着丹书铁券的精华，并开始融合此前掌握的所有炼器经验。
    准备在此创出一门全新的炼器法！
    接下来，他在识海中勾勒出各种玄奥轨迹，更有无数晦涩的道文悬浮，环绕周身，组成各种字句与纹路……
    “原来如此，呵呵，便叫你《天衍神锻术》吧。”
    百年过后，陆天鸿缓缓睁眼，口中发出轻声呢喃。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以天道残缺为引，借“遁去的一”，演化无限可能。
    神非神灵，而是“心神”。
    此术不依赖器炉地火，而是以修士自身神识为锤，直击材料“道性本源”。
    也不拘泥于天材地宝，而是以“衍化”为纲，可点化顽石为神铁、化因果业力为器胚。
    便是一缕山间的清风，也能成为帝器的基底。
    他为救老铁匠，曾摘取铁匠“不甘执念”，衍化成器胚，炼出可斩心魔的红尘刀。
    为教化痴迷炼器的阿丑，曾当空抓取一缕清风，以神念锻打，将“风”炼成无形无质，却可斩断因果的逝水剑。
    如今种种感悟交叠，迸发新生，交织成一门独属于他的炼器法。
    此外，天衍神锻术，锻术如渡劫。
    每一锤皆暗合天道劫数，炼器过程即为“替器物历劫”。
    普通炼器师需渡器劫防反噬，但《天衍神锻术》成器时无劫——因劫力早已被锻打入器，故所炼法宝自带“天劫之力”，威能比同阶法器更强三分。
    “天衍四九，留一为变；神锻非锻，问道于心。”
    陆天鸿望向苍穹，似笑非笑：“天道求圆满，吾却求缺。缺憾之处，方见众生挣扎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