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三真·万法之剑

    因果现实中，手握两道因果正在锁定源头的周也突然身子一软，半跪在地。
    “已经……到极限了吗……”
    半跪的周也捂住心脏，不，蓝色火焰遮蔽下的他早就没有了这东西。
    也正因如此，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来到了悬崖边缘，距离万丈深渊也只差一步。
    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最先崩溃的会是他。
    此时周也的理性告诉周也，他应该就此收手，为自己求一条活路才是正事。
    但是感性告诉周也，这口恶气他不出，实在难以平复。
    此刻他手中不单是他一人的念想，而是沧澜这数百万人的念想。
    这仇此时不报，何时能报。
    只是，念想是念想，现实是现实，斩神也并非纯粹的唯心世界，无法仅靠意志解决问题。
    就在周也陷入尴尬境地之时，两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也抬头看去，是一对夫妻正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这时沧澜的数百万人此刻还以一种奇特的姿态停留在此，只不过他们无法说话，只能用动作或者神态来表达。
    而此刻这对夫妻，就是他们所有人选出来与周也交流的代表。
    周也站起身来，看着这对夫妻有些手舞足蹈的样子，周也能看出来这些全是感谢的表达。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
    周也笑出声，摆了摆手。
    这是他与沧澜人互相选择的结果，何来谢不谢一说。
    随着夫妻两个的手舞足蹈结束，他们从背后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周也。
    “这是……”
    看到夫妻两人拿出来的东西，周也明显愣了一下，那是一缕赤金色的火焰。
    他曾拥有过这火焰，只是他毫不在意的将其又返还给了沧澜的数百万人，他们一同用这赤金色的火焰将【诸神黄昏】的概念诛杀在此。
    “这是……给我的？”
    夫妻两人点了点头，向周也解释。
    他们所有人都非常感谢周也能帮他们报十年前的仇恨，又让他们的后代不再遭受近乎相同的祸乱。
    这火焰最初来自他们数百万人对周也的感激，信任。
    只是周也并没有收下，而是在面对诸神黄昏时还给了他们每一个人。
    过去，赤金色的火焰经由周也之手来到他们的手中。
    现在，赤金色的火焰又再次被他们拿出，报偿周也。
    在夫妻身后，驻足停留的数百万人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
    他们怀揣着感激，将手中的火焰高举。
    一缕缕火焰自沧澜人民的手上飞起，汇聚在一起。
    璀璨到极致的赤金色火焰飞到沧澜众生的无限因果上，赤色的因果聚合团瞬间被点燃。
    被火焰点燃的众生因果自高空坠落，朝着周也而来。
    周也抬起手，高空中那被赤金色火焰点燃的众生因果落到周也手中之时，已经燃烧殆尽。
    明明手中空无一物，但是周也却感觉他手中托举着万钧之重也无法形容的存在。
    “这是……”
    当周也仔细去看时，视线一阵恍惚，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知识，概念涌入他的脑海。
    这是……万民之力。
    并非他之前那借助众生因果与百万人之力，那些只不过是一些浮于表面的分支。
    也非林七夜的万民之剑，那只是单纯用了个名字，实际上与他借力的方式没有区别。
    此刻他手中的概念，是真正属于人类，来自黎民苍生的认可。
    古往今来，纵观无数世界，真正获得这份认可，能够调动万民之力者，都有一个名号。
    即——【人皇】。
    如今的周也尚且还做不到人皇的高度，只是如今在沧澜百万人民的裹挟下，他成功触及到了万民之力的存在。
    也就是这一瞬间，让周也的存在再度被拉高。
    这一刻的周也甚至超脱了因果现实，来到了更上层的现实。
    那是无尽寰宇，无穷大道显现之地！
    而在无尽寰宇中，亿万闪烁的金光像是在回应周也的到来。
    在万民之力所塑造出的，短暂的人皇位格加持下，周也触及到了最基层的一切。
    此刻的他心神已经完全沉入无尽寰宇，难以自拔。
    只是，虽然周也来到了无尽寰宇，但是他并非依靠自己的实力真正踏足这里，他的本体仅仅只是不知何时突破的中神通学位。
    这里的一切距离他都太过遥远，但是大道的吸引力岂非他所能抵抗。
    周也的心神，意志，元神，一切的一切都在靠近无穷的大道。
    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去掌握大道，所以当他真正靠近大道之时，也是他化道之刻。
    “现在的【我】还没资格接触这里，回去吧。”
    就在周也即将化道之时，一只手将他拦了下来。
    随着新出现的，同样被蓝色火焰包裹的手将与道靠近的周也拦了下来，周也终于止住了化道的过程。
    “现在这种似懂非懂已是极限，去吧。”
    虽然周也没有回应，但是那声音的主人并不在意。
    当年的他便是如此，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那只手轻轻一推，周也便以快到超越时空概念的速度向下坠落，回到了因果现实之中。
    回到因果现实中的周也维持着那副姿态一动不动，而在他面前，数百万沧澜人民在向他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周也终于动了一下，他向前伸出右手虚握，像是握住了一柄剑。
    而一直在祈祷的数百万人看到周也的动作，他们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与亲人朋友一同向前，再次化作金光。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林七夜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他侧过头看向周也，周也好像在通过某种神异的形式，让他去做一件事。
    他需要一个信标。
    于是林七夜毫不犹豫的砍下了洛基的头颅，又将自身所有的奇迹之力灌入洛基的身体之中强行延缓了洛基分身死去的时间。
    白金色的奇迹之力化做通天的十字架，将洛基的身体挂在最上层，像是指引方向的信标。
    因果现实中，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世界此刻再次冷清下来，沧澜的数百万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周也维持着右手握剑的姿势。
    在他的左手中，来自洛基与闪电长枪的因果线向前延伸，只是它们的延伸性还不够，追溯不到源头。
    当现实中的洛基分身被林七夜砍下头颅时，周也手中洛基的因果瞬间暴涨。
    顷刻之间就带领周也的意志抵达了它所连接的尽头——迷雾中恢弘磅礴的通天神国！
    只是空有目的地还不行，想要跨越这遥远的距离，还需要其他手段。
    但是不需要周也去思考，当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他便知晓了方法。
    那个在他接触万民之力时，就已经将外壳粉碎，跨越萌芽阶段，彻底长成的参天巨树。
    造命——【这一剑，将跨越所有障碍，超越所有距离，带回一切希望】
    蓝色的火焰轰然暴涨，以林七夜设下的奇迹信标为起始，锚定阿斯加德的终点。
    因果的火焰回荡在两点之间，连接通路，形成回环。
    此乃，本命神通·【众生诸愿命由己】。
    命由己造，命由己定，我等之命，承众生诸愿，非恶神可乱。
    我等人类，终将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因果通路已经形成，周也虚握的手中，他与众生同铸的三真万法剑显露身形。
    以奇迹为标，因果为路，众生为剑……
    剑柄之上，无数金色的因果丝线纠缠融合，化做剑型。
    锁定这沧澜苦难之源头，一剑挥出！
    于此，恶业皆斩！
    三真·万法之剑！
    嗡！！！
    无穷的因果化做浩荡洪流，奔行在因果的回环通路之上。
    横跨半个星球的众生之剑瞬间落入阿斯加德。
    白银宫殿中的奥丁原本正在通过血虫与另一侧的克系神交流，还未等他过多开口，就立马抬头望向阿斯加德之外。
    迷雾中的山与水，光与暗，植被与神秘，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被某种东西附身。
    以万物为基，无数巨大的螺旋将阿斯加德包围。
    “寂灭！？”
    极端恐怖的寂灭气息从螺旋中溢出，奥丁那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举起手中的永恒之枪，九界至高的宝座源源不断的抽取的神国之力。
    “阿斯加德的众神，将你们的力量输入神国！”
    只靠自己的力量，奥丁依旧没有把握将阿斯加德护住，于是他的声音在阿斯加德中回荡，号召诸神。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诸神还是听从神王奥丁的号召，将自己的力量输入阿斯加德。
    轰！！！
    一瞬间，螺旋中无数巨剑刺出。
    万物化剑，携天地大力与阿斯加德碰撞！
    “给我，撑住！”
    奥丁额头有青筋暴起，阿斯加德是他更进一步的希望，他不能让阿斯加德毁于此刻！
    轰！！！
    无穷巨剑与阿斯加德的神国屏障碰撞，整个阿斯加德都开始地动山摇。
    神山倒塌，神湖倾覆，神殿碎裂。
    哪怕奥丁的白银宫殿，也有支柱倒塌。
    “神的威严，不容侵犯！”
    奥丁这次直接做投掷姿态，手中昆古尼尔举起。
    裹挟着真正的誓言，奥丁奋力掷出昆古尼尔。
    随着昆古尼尔被奥丁掷出，象征誓言与永恒的长枪融入阿斯加德，神国的防御再度重构。
    阿斯加德之外的万物为剑终究无法与一整个神系相匹敌，自因果回环中浩荡奔行的力量也逐渐迎来枯竭。
    眼见阿斯加德之外的寂灭之剑逐渐无力瓦解，奥丁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向后倒退两步，重新坐回王座之上。
    “哼，真以为谁都能挑衅我阿斯加德吗！”
    放松下来的奥丁，心中被一时的傲慢所填满，这也让他疏忽了对周围环境的观察。
    “谁说，一定要打破你们的乌龟壳了？”
    回环另一端的因果现实中，周也感受到了阿斯加德滴水不漏的防御，他想都没想，手中万法剑再次挥舞。
    而在阿斯加德中，倒塌的神山，倾覆的神湖，碎裂的神殿，在这一刻同样被螺旋扭曲！
    万法剑再出！
    “啊！”
    “这是什么！”
    “快逃！”
    “快去找神王大人！”
    当万法剑进入阿斯加德，在瞬息之间席卷整个神国时，伪神与次神们的哀嚎声响彻高天。
    而在白银宫殿中，刚刚倒塌的支柱同样化作螺旋，万法之剑瞬息射出。
    只是沉溺在自身威严中的奥丁，反应居然比万法之剑慢了一步！
    在这种斗法中，居然会有一方因为傲慢而慢了一步，这种看似天方夜谭的故事听上去就离谱，但它如今就发生在了这里，发生在了这一刻。
    “啊！”
    而当奥丁慢了一步的现实发生时，结果几乎就注定了。
    这场斗法中，是奥丁败了，是阿斯加德败了。
    奥丁的哀嚎自白银神殿中传出，融入阿斯加德诸神的哀嚎声中，这无异于诸神黄昏一般的末日降临。
    在奥丁那一声哀嚎传出的时候，更是如同一柄巨锤，击中了阿斯加德的诸神。
    诸神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望向神国最高的山巅，他们听到了……神王的哀嚎？
    这一刻的诸神甚至没有了抵御万法剑的想法，他们的心神被神王的哀嚎牵动，无法思考其他。
    于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阿斯加德的十分之一被巨剑摧毁，十分之一被诸神的悲鸣倾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大摇大摆的哪来的回哪去了，无一神去阻止，无一神去拦截。
    只留下五分之一化作废墟的阿斯加德，像是在嘲笑诸神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