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临阵变节

    姚长老神色激动的拉着金不唤的手，兴奋的说道：“您老可一定要带上我啊！您吃肉，我跟着喝汤就行。老帮主，我老姚对您忠心耿耿。您……”
    金不唤挥了挥手：“闲话少说，咱们不是第一个投靠东海的江湖门派，前有盐漕两帮，后有白莲佛教。
    我等能否在此地立足，让兄弟们以后不再乞讨为生，可就看此番能不能让主上满意了。”
    姚长老傲然道：“盐漕两帮算个屁，白莲教才成立几年光景？他们还能有咱们人多？帮主，这回咱们得抱稳吴天的大腿，东海可有的是银子啊！”
    金不唤感叹：“人多有啥用？谁要光吃饭不干活之人。你那么想投靠吴大人？”
    “哎，老帮主啊！这世道兵荒马乱，兄弟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您可知道这几年来，有多少帮众活活饿死？
    现如今，老百姓尚且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咱们了！这天底下，谁还能有我们的日子苦？
    我实在是穷怕了啊！吴大人愿意收留咱们，那是我等的福气啊！此前我们就是想给人家种地，人家朝廷还嫌弃我们是流民呢！”
    金不唤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是想给兄弟们找一条活路。将来吴大人一统天下，能给帮众落个户籍，每人分上几分田地，大家伙儿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您老说的太对了。只要吴大人愿意接受我等，帮主，您说怎么干吧？再难莫过于要饭，兄弟们愿意投诚。只要事成之后能填饱肚子就行。”
    “先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再说吧，你真就打探出这么点消息？这也没法交差啊！”
    姚长老笑道：“哪能啊，您听我说。那海津镇码头之上停靠了六艘大船。以前可没有，大概一年多前才停靠在了镇外港口。
    约莫数月前，那六艘船驶离了码头，直到一个多月前，才又再次回到了岸口。
    我帮有在码头附近乞讨的兄弟曾见到船上下来许多兵卒，还押着一个头套黑布之人，看身形似是男子。
    他们下了船便换乘马车，向着天京城的方向行去。我又命人多方打听，有人说是那伙人似是北元枢密院之人。”
    金不唤大为不解：“北元朝廷之人？你确定？”
    姚长老点了点头：“嗯，但是有一点奇怪。有帮中之人认出，说是那些军士中，似有一人是漕帮的副帮主，卫清水。那六艘船好似也是漕帮的船只。”
    金不唤心中颇为惊讶，却是不露声色的说道：“你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这就去向主上汇报，你留在此地等我命令。”
    “帮主您放心，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那个……能不能让我也见一见吴大人。”
    “嗯，会有机会。吴大人正出兵南下，尚未归来，等本帮主回头替你引荐。”
    姚长老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帮主，我老姚一定以您马首是瞻。”
    金不唤离开了小屋，随手扔了怀中的狗腿，向着东海学宫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寻思：“这个老姚，想绕过我攀附上吴大人。哼，老夫我自己还没站稳跟脚，岂能让你得逞。
    我刚来的时候吴大人在府上，但他并没有对我过于亲热。他不是江湖中人，不在意我的江湖地位。
    他这等身份，考虑的也多，显然是怕我领着丐帮给东海添麻烦。我这一回站在二夫人这一边一准没错。
    二夫人必然是吴大人心腹中的心腹，不然一个小妾哪里能掌管财政大权。
    我在吴大人面前不受重视没有关系，只要二夫人觉得我有用，那么也能背靠大树好乘凉。
    环丫头不过是个贴身丫鬟，她势单力薄。近来有传闻祝淮阴那条小咸鱼攀了高枝，可能也会被吴大人收了房。
    不过她充其量也就是管个盐道，虽重要，可我手底下吃饭的人太多，她帮不上大忙。
    既然二夫人能被吴大人如此器重，又掌管钱财，我还是踏踏实实的跟着二夫人混最为保险。
    那六艘船是漕帮的船只？卫清水我听说之前叛变投敌了啊！那二夫人费尽心机找那那六艘船做甚？东海又不缺那几条破船。
    难不成是为了姚长老说的头套黑布的男子？什么人值得二夫人如此兴师动众，不惜重赏百箱黄金找寻消息？”
    金不唤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他来到东海学宫之外，刚要迈步走进去，突然脑海之中电光火石乍现。
    他忍不住身子一抖，心中惊呼：“那人是吴天！”
    金不唤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底悲呼：“完了完了，吴天被北元朝廷绑了去。我说那白飞飞怎么住在学宫之中连家都不回的等消息呢！
    这东海怕是要散了。坏喽，我这时候投靠那娘们儿还有意义吗？没了吴天的东海必然啥也不是。要不还是别趟这浑水了吧？
    哎，这天底下好不容易出一个可以力挽狂澜之人，怎么这么快就半途夭折了呢！
    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老百姓注定没有活路了，万事休矣！我还是浪荡江湖当我的草头帮主算了。”
    金不唤想到此处，调头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他行至内城门口，又寻思：“吴天死定了。可是大夫人怀了身孕，听说没多久就要生了。我要不要博一把？
    要是大夫人诞下男丁，那东海尚有一线翻盘的机会。幼主尚在，说不定人心不散，还有可能稳定住局势。
    小主出世，大夫人应该不会向吴大人一样好说话？二夫人膝下无子，这财政大权留不住。
    可是万一大夫人生了个女娃娃呢？不成，我不能着急走。得等这事水落石出再说。
    那么白飞飞让我打探出来的这个消息，我是告诉她好还是不告诉她好？这事太大了。
    我还是直接向大夫人禀告吧。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第一个向大夫人投诚，言明愿意效忠。只要他日小主出世，我怎么样也能成为心腹。
    白飞飞啊，不是老朽我太过势利，临阵变节。良禽择木而栖，我投靠大夫人更为稳当一些。”
    金不唤想到此处，调转身形，向着吴府大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