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白花、黑渊

    “……”
    “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啊。”
    “琪亚娜……继承了你名字的妹妹，她应该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吧。”
    “哈哈……这种时候，我就假装有人在听吧——”
    “小时候，我真的从未想过，卡斯兰娜的血脉竟然蕴含着如此深重的诅咒。圣痕的约束、这寒冰地狱般的景象……”
    “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们都是以自己的意志在帮助别人，以自己的意志在守护弱者……”
    “……以自己的意志，在拯救文明。”
    “说真的，如果塞西莉亚你们还活着……如今的我，应该足以问心无愧，可以坦然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了吧。”
    “但……是你们，是你们像真正的卡斯兰娜一样离开了……”
    “只留下了我和她。”
    “所以，我必须像现在这样给自己打气。明知希望渺茫，我也会坚持对自己说……”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回到那孩子的身边，亲口告诉她我一切安好。”
    “……这应该是我如今能给予她的，最大的慰藉了。”
    “哈哈哈哈，看来我也必须——”
    画面戛然而止。那沧桑的、但仍然秉持着乐观的面容，从少女的视线中消失。
    而齐格飞这里。
    ‘轰隆——’
    一声巨响打断了齐格飞。
    “齐格飞先生，我来家访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齐格飞的面前。
    幽兰黛尔这里。
    他还活着。他还拥有自己的记忆。他还在努力而乐观地期待着与自己家人团聚。
    尽管时间短暂、尽管对方无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少女还是感到自己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
    并非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并非因为自己在不久之前曾受益于他的指引。
    在这些之上——她为这个人生充满疑惑的英雄而由衷高兴。
    高兴于他仍然活着。
    高兴于他仍有自己的斗志。
    或许也高兴于……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属于他的那一份坚强与不屈。
    “哎呀……看来我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巨大布偶的身体发出了白光。
    “你——要消失了吗？”
    幽兰黛尔问道。
    “看来是的。我们之间的纠缠已经越来越弱——”
    “我即将回归于真正的他，而你也很快就有办法回到现实的世界了吧。”
    “……我终究不能代替他去决定任何事——”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
    “我仍然可以作为你的亲人，去守护你前行的道路。”
    “去见证你的人生，在未来绽放出的华彩 ”
    巨大的布偶消失了。
    [布偶]的气息已然消失不见。
    而它最后留给少女的纪念——
    ——是一张历尽沧桑，却又崭新如初的照片。
    在照片上，有一个男人和他的女儿。
    时光凝固在了他们尽享天伦之乐的瞬间。
    “……”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和琪亚娜一起找到你的——”
    “——[我们的父亲]。”
    少女仰望着没有繁星的苍穹，默默地在心中消化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她知道，还有一场真正的战斗，在等着她重新加入战场——
    ——但就在她使用格尼乌斯重新定位须弥芥子的途中，一条外来的通话不失时机地插了进来。
    时间回到现在。
    “给你。”
    宸梦将黑渊白花递给了幽兰黛尔。
    “宸梦先生，我……”
    “你是它现在的持有者，当然它未来的持有者我也找到了。”
    宸梦打断了幽兰黛尔，并把黑渊白花塞进幽兰黛尔是手中。
    幽兰黛尔只好拿起黑渊白花。
    “我是来自深渊的黑，我是降自云霄的白；”
    “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
    “我要将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
    “神之键·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解放！”
    治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为伤者吟唱出天启的歌谣。
    治疗过后，幽兰黛尔将德丽莎放在布洛妮娅的身边静静休息。
    “你是希儿·芙乐艾小姐，对吗？”
    幽兰黛尔走到希儿的面前问道。
    “啊，是的。你是——女武神幽兰黛尔？”
    希儿问道。
    “嗯。宸梦先生，已经跟我说过。”
    说着幽兰黛尔将眼前的黑渊白花一分为二。
    “这是[白花]，是用以救死扶伤的特种兵器，我希望在这个场合，它能照顾到更多的人。”
    “比如……照料德丽莎前辈的工作，我可以拜托你吗？她受的伤性质特殊，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幽兰黛尔将白花递到希儿的面前。
    希儿看着面前白花有些犹豫。
    “希儿，试试吧。我可是黑渊白花的第一任使用者，相信我的眼光。”
    宸梦来到她们的面前说道。
    “嗯……当然。交给我吧!”
    “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学园长呢。”
    希儿接过白花并来到了布洛妮娅和德丽莎的身边，而宸梦则在一旁指导希儿使用白花。
    “……辛苦了。”
    幽兰黛尔注视着希儿忙碌但坚定的身影。她记得有谁说过，最温柔的孩子，会成长为最坚强的人 。
    [白花]仍在原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而[黑渊]此刻则被她握住手中。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只需要[凋零]的这一部分就够了。’
    ‘这是天命的卸任主教引发的危机……理所当然，也应该由天命的女武神去阻止他。’
    幽兰黛尔想道。
    正当幽兰黛尔准备进入教堂时，琪亚娜拦住了她。
    “等等，幽兰黛尔。”
    “你一声不吭的回来，现在又打算一声不吭的一个人去和奥托战斗？”
    琪亚娜说道。
    “……”
    幽兰黛尔没有说话。
    “事先说好，我还有很多笔账要和那家伙算呢。”
    琪亚娜说道。
    “我知道。”
    幽兰黛尔回道。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期待的回答是什么。”
    琪亚娜说道。
    “……”
    幽兰黛尔仍在犹豫，思考一番后幽兰黛尔看向了琪亚娜。
    “嗯。”
    “让我们并肩战斗吧，琪亚娜·卡斯兰娜。”
    幽兰黛尔说道。
    “这就对了嘛。你如果担心留守的问题，我们还有宸梦老师和希儿，也还有可以从休伯利安上赶来的更多人啊。”
    琪亚娜说道。
    “确实。”
    “虽然刚才是我与希儿的初次见面……但她看起来相当能干，应该足以照顾拼尽全力后的其他人吧。”
    幽兰黛尔说道。
    “是啊，希儿她可是很强的。”
    琪亚娜说道。
    “哼，那是当然。”
    黑希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不过，说起来，幽兰黛尔——突起就重新出现的你，是不是时间点掌握得有太好了呀？而且……还专门换了身衣服？”
    黑希问道。
    “哈哈，确实得好好解释一下才行呢。”
    之后幽兰黛尔简单向二人介绍了自己在虚数空间中联系上丽塔的经历，隐去了与卡斯兰娜家族相关的部分。
    “……好吧。看来你们天命内部也有很多隐情的样子。不过这些也的确没那么重要——”
    “毕竟此时此刻，那个奥托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黑希说道。
    “我想他比单纯的敌人还要复杂一些……不过目前来说，我们非战胜他不可。”
    幽兰黛尔说道。
    “……那么S级女武神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绕来绕去啊？”
    “我都说那些不重要了，你也简单一点不好吗？”
    黑希说道。
    “希儿，幽兰黛尔也有自己的立场，我们就不要太为难人家了。”
    琪亚娜说道。
    “……行吧行吧。”
    黑希妥协了。
    “没关系。有话直说才是好事。”
    幽兰黛尔说道。
    “呃……你、你们不用在意我的。刚才说了一些失礼的话，不好意思。”
    黑希已经回到了身体中，希儿的意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
    幽兰黛尔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咳咳——现在还是优先讨论奥托吧。”
    “根据之前的说法，他打算在明天日出前，让柯洛斯藤以外的世界全部倒转五百年的时光……”
    “我们面前的这座教堂已被攻破，可他却丝毫没有打算现身的意思。”
    琪亚娜说道。
    “——我想，他现在应该身处于虚数空间的某处。”
    “他似乎……以某种方式与虚数之树产生了[接触]。”
    “如果想对世界本身进行某些操纵，他必须置身于世界之外，前往那些比现实更接近虚数之树的空间。”
    幽兰黛尔说道。
    “奥托在离开的时候曾说，他要一项一项接管[神的权能]。”
    琪亚娜说道。
    “他说话一向如此，那应该是指不同的律者权能吧。照这个逻辑……”
    “既然空之律者的权能依旧属于你，那么他能使用的空间移动方式，应该也只有与你力量同源的神之键，千界一乘了。”
    幽兰黛尔说道。
    “那是不是说……只要那么能找到他离开现实时留下的痕迹，就能顺藤摸瓜，用空之律者的力量追击？”
    琪亚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