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造化一掌

    青衣老者眼神一凝，“你能看出我的修为？”
    石九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屑。
    “你……”青衣老者微怒，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哈哈，很好！那就接我一招……”
    青衣老者怒极反笑，话音未落，他那元婴巅峰的恐怖修为瞬间爆发而出。
    刹那间，天地风云变幻，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力量搅动得翻天覆地。
    老者伸出一掌，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天地伟力，朝着石九狠狠拍去。
    石九风轻云淡，神色自若。他也缓缓伸出一掌，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
    刹那间，天地间似乎在这一息停顿，世间所有山峰微微颤动，溪河停流，湖海静波，云散风停。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为这一掌而屏住了呼吸。
    石九缓缓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能穿透这寂静的世界，“九尘悲天掌！”
    这正是石九前生的自创功法。
    这个来自遥远星河之上，震撼宇宙尽头的造化功法。
    这个来自诸天万界第一人，强大到不可思量，蕴含着无边的奥秘的道法，第一次在宇宙之角的地球上展现出它的峥嵘。
    这一刻，所有地球上的修者心中无不升起一股莫名恐惧，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臣服，仿佛面对的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们全身的灵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连一丝一毫都无法调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这股恐怖力量带来的压迫。
    这一刻天地动容，万物瑟瑟。
    万物都透着一丝悲伤，为这一掌恭敬肃穆，不敢有任何造次。
    遥远的星空深处，还是那个黑洞旋涡旁，静静站立的黑衣男子再次睁开了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而那青衣老者一掌所含的天地伟力，在这一刻悄然散去，如同被一阵微风吹散的烟雾。在这一掌之下，没有人能再凝聚灵力，哪怕是身为元婴巅峰的青衣老者也不例外。
    青衣老者更是无法在空中站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如一颗流星般朝着地面上急速坠去。
    “嘭！”地一声，便重重砸入地面，扬起一地烟尘……
    五老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呆立当场。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惧和对石九的敬畏。
    石九并未完全展开这一道法，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便已让天地变色。否则，以这道法的威力，这个星球将会遭到毁灭性重创，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收回术法，双手背在身后，平静地俯视着青衣老者，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青衣老者顾不得摔的狼狈，这一摔对他元婴铸就的金身丝毫没有伤害。
    这一摔对他由元婴铸就的金身来说，虽然并无大碍，但他体内的元婴却如同遭遇了一场可怕的噩梦，瑟瑟发抖，灵魂也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他惊恐地看着空中那个温润少年，此刻的石九，犹如谪仙！
    “还战吗？”
    石九在空中淡淡说道，声音虽轻，却如同炸雷一般，在老者的心神上轰然炸响。
    老者随之身形摇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一身冷汗。
    “不……不战了！”
    老者声音有些颤抖，他实在不明白这少年到底什么修为，神魂之强，前所未见。他心中惶恐不安，自己在他面前犹如弱鸡，甚至连再次出手的信心都已经丧失殆尽。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这少年会对他们怎样，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心生贪念，以至于得罪了这位恐怖的存在。
    老者长叹一声，躬身一礼，“唉！前辈，我等罪该万死，冒犯了前辈，望请前辈见谅。”语气中满是谦卑与悔恨。
    五名长老见状，也连忙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我等知错，望前辈见谅。”
    石九跨步而下，冷冷地扫视了几人一眼，淡淡地说道，“修者应审内闭外，入无穷之门，游无极之野，从容无为而不为万物牵累。” 石九的声音如寒夜般冰冷，在空气中回荡。
    “但你们虽身具监管修行界、庇护天下的大任，却心存贪念，实在是有负使命。”
    “一点可成一面，一错可成万错，你们又如何监管修行界，如何庇护天下！”
    石九声音如寒夜一样冰冷，“你们……当真知错？”
    六人内心忐忑，低垂着头。
    青衣老者面带愧色，“多谢前辈教诲，我等万般惭愧，的确知错了。”
    石九紧紧盯着几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灵魂，看得几人心里直发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额头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念你们过往之德，加之……上次对我女友之助，此次我再次放过你们。”石九终于开口。
    六人闻言，顿时如释重负。
    “不……过……”
    就如同一根拉紧的辔绳，瞬间又让他们的神经紧绷起来，紧张地看向石九。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们种下的因就该报以对应的果。”
    “本来我可以给予你们更多，但你们却一次次地错过了。”
    石九一脸平静，继续说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毕竟国家还需要你们。”
    “但你们必须接受惩罚，或许你们太闲了，所以才心生歹意。”
    “那么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们任何人都必须行走世间，整治已经磨烂的明镜司。”
    “插手家族争斗，贪念凡人之物，肆意妄为，嚣张跋扈，你们该出去好好看看了，正本清源，以报你们今日之果。”
    “谨听前辈教诲，我们必定照办。”青衣老者连忙应下。
    石九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几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青衣老者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又瞥见身旁那五个同样灰头土脸的老人时，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待石九迈出几步，这才缓缓地长叹一声，“唉！骄傲的太久了，久到都忘了最初踏上修行之路时的那片赤诚道心呀。”
    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懊悔，他微微仰头，目光有些空洞，像是在回忆往昔，又接着喃喃自语，“这安逸的日子，竟让我迷失了曾经在奋斗路上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苦涩的寒风吹在青衣老者懊悔的脸上，这一场震撼心灵的大战，如晨钟暮鼓般敲醒了他，他想张口问道于石九，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止住。
    要怪就怪自己的路走偏了，又如何去问正道路上的风景。
    而只有自己先站在正道的路口，又有什么资格去问询那正道路上的风景呢？
    “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夏虫岂可以语冰，佞人之心翦翦者，又奚足以语至道哉！”青衣老者最终无奈长叹一声，内心只剩落寞。
    穷极一生，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与命运正面碰撞，可最终…… 却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