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折中之法 讨贼檄文

    炸了，彻底炸了。
    听完刘禅的话，朝堂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朝堂之上，官员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有的满脸惊愕，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有的则眉头紧皱，面露不满之色。
    一众刘禅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各种属性不过六十的文臣，开始不断进言。
    让刘禅没有想到的是，宋濂竟旗帜鲜明的站出来反对。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此事从无先例，百姓向来以勤为本，若平白无故得此钱财，恐会滋生懈怠之心，忘却农耕之苦，儒家教化深入人心，这般做法与古训相悖，日后恐生大祸啊！”
    狄仁杰思索片刻后也说道：
    “陛下，有句话叫斗米恩，担米仇，若陛下将钱财直接赏赐给百姓，一旦某年停止发放，百姓反而会心生怨念，甚至引发民愤……”
    刘禅点了点头，狄仁杰的话倒是有道理，宋濂的话完全是扯淡。
    社会是在不断进步的，什么都要与古训相同，那也都别发展了。
    下方一众官员，见两位大佬都表态了，他们也不客气，坚决反对给百姓发钱。
    甚至有个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长史，竟直接上口骂刘禅是昏君。
    当了两年多皇帝，威望如日中天，真以为刘禅还是泥捏的吗？
    刘禅的解决方式就是：打！
    目无君上，廷杖五十。
    又有一众官员纷纷为刚才那个长史求情，刘禅也不客气，还是打！违背圣意，廷杖二十。
    接着，看着众臣还是满脸怨气，刘禅大手一挥。
    退朝！
    自个儿生气去吧。
    ……
    第二日，谁想这些以宋濂为首的文官，竟开始跪起了宫门。
    声称皇帝若是不收回圣命，他们就跪死在这皇宫前头。
    刘禅不由乐了，敢情跪宫门的源头是出自这时候。
    众臣跪了两日以后，刘禅唤来严嵩，告诉他可以前去与那些个文臣交流了。
    严嵩领命前往，安抚一众文臣，告知你们这样跪下去不是办法，陛下是肯定不会自食其言的，不如这样，大家各退一步，陛下也不给所有大汉子民都恩赏钱财。
    只对十二岁以下，六十岁以上的子民做些恩赏，诸位以为如何？
    众臣纷纷松了一口气，如果仅是这样，那还有商量的余地。
    也因为这两天跪的太辛苦了，他们也想找一个台阶下了。
    这两日，刘禅派黄皓紧紧盯着这些人，跪着可以，但凡有辱骂陛下的一律抓去廷杖。
    ……
    宋濂可能真是读书读傻了，尊重孔孟之道，无法改变。
    但其余世家出身的文臣反对的原因是：
    他们觉得这口子不能开，给百姓发钱？千年来哪有这样的事？
    这次是五十文，未来呢？是不是就是五百文，一千文了。
    总之，这种事情不允许发生。
    各个世家非常惧怕百姓拥有多余钱财。
    在他们眼里，百姓一年到头只需要有生存的钱即可，如果还能够倒欠一些，那才是最完美的。
    你想想，你若是百姓，你有钱以后，会做什么？
    大多数人当然是送娃儿去读书啦！
    开啥玩笑，若底层百姓都读的起书了，那他们世家之人还怎么垄断朝堂？
    不用几十年，一个个泥腿子都来和他们抢官职了。
    还有一点便是自古皇权不下乡，乡下百姓，大多只认乡绅不认皇帝。
    你刘禅要做大善人，恩赏百姓，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世家的感受？若真让你这么做了，将来皇权的覆盖面积就太大了。
    你攻下一地，要收买人心，开仓放粮，咱们不反对，但你要直接给百姓赏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还有，你给百姓恩赏了，百姓有了钱以后，还怎么会向我等世家借印子钱？
    如今荫户的收入已经基本没有了，印子钱若是再借不出去。
    往后我们老家那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口子绝对不能开！
    如此做法，太伤害我等世家的利益了。
    但碍于如今圣旨已下，跪了两天宫门也没什么效果，众臣也只能和皇帝各退一步。
    ……
    最终决定，给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六十岁以上的老农，发放五十文钱，作为恩赏。
    并且一众文臣强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刘禅微微一笑，懒得理他们。
    其实刘禅最开始就没想着给所有子民赏钱。
    一是因为如今还未统一，他也不想将盘子铺太大，国库也没有有钱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
    第二则是因为朝中群臣定然不会同意他这般做法。
    若要强硬执行，恐地方政局不稳。
    ……
    所以刘禅一开始就只打算给老幼恩赏。
    但此前哪怕他直接说出口，这帮臣子大概率也不会赞同的。
    于是，刘禅就想到了拆屋效应、折中大法。
    他先是强硬的告诉群臣，他要给天下子民恩赏，群臣定然不同意。
    待事情发酵后，他再派严嵩前去折中，说只恩赏老幼，这样群臣或许就可以接受了。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我要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不允许。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折中，愿意开天窗了。
    这些文臣便是如此。
    ……
    关于恩赏子民，这个口子只要撕开一次，就会有下次，下下次，凡事讲究的不过一个先例。
    刘禅深以为然，谯家献上的筹码已经用完了，他在等着下一个政治筹码。
    等着吧，待统一天下后，朕必废察举制行科举制。
    而这个前提，便是要让底层百姓人人读得上书，否则科举制和察举制就没有太大区别，参加科举的依然还是那些世家之人。
    ……
    这事最终也没激起多大风浪便这样敲定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汉境内一众世家将家中荫户全数吐出后，系统又奖励了刘禅五千积分。
    刘禅如今有积分八千多，只要再攒攒，又可以召唤一个双S级人物……
    ……
    226年，五月。
    刘禅再次决定御驾亲征，从武关缓行东出南阳，征伐曹魏。
    一应粮草军械在东三郡皆已准备充足。
    东三郡已经屯兵七万，其中一万骑兵、六万步卒。
    徐达、姜维、薛仁贵三员大将在东三郡待命。
    而刘禅则是带走关中地区的一万骑兵，两万步卒，以及羽林卫。
    总计十万人三千人。
    临行之前，刘禅让宋濂给他书写一封讨贼檄文。
    这个腐儒，文笔如此之好，不用实在浪费了。
    宋濂也知晓此前事得罪了陛下，陛下最近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于是他也不敢推辞，洋洋洒洒的写下：
    （大汉昭烈皇帝之嗣，今上刘禅，诏告天下黎庶，四方豪杰：
    朕承继大统，志在兴复汉室，以安苍生，以靖四海。然曹叡、曹休之徒，悖逆天理，行同禽兽，窃据中原，秽乱朝纲，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朕不得不兴正义之师，以讨逆贼。
    曹叡，篡汉之贼曹丕孽种，怀狼子野心。其性残暴，甚于虎狼，视百姓如草芥，以苛政为乐事，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致使苍生苦不堪言，田园荒芜，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哀鸿之声不绝于耳。
    其为一己私欲，不顾万民死活，如此昏君，何异于独夫民贼？
    至于曹休，本乃曹氏旁支，无德无才，全凭裙带攀附。却妄自尊大，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此等庸才，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忝列朝堂之上？
    朕之大汉，以仁孝治天下，爱民如子，不忍见百姓受曹贼之苦…………）
    ……
    刘禅收到檄文后看傻了，这文人骂人还真是一流。
    一个脏字也不带就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大汉传统人身攻击，不管事实怎样，反正先骂出去的一定有理！
    也不知道在这个时空里，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到底写出来没。
    有机会定要让他在朕面前背上几十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