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平静

    从高空中俯视着熊熊燃烧的“死神”残骸，心中一种激动到无法言说的快感从大脑流向全身...除了早已不在的双腿。
    但是这并不足以影响到我目前激昂的心情与高昂的斗志！
    因为冬夜空气快速划过机身的气流声...战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像是分别多年的老战友再次重聚一般，不断提醒着我...
    我可以重返天空！我可以驾驶战机！我可以重新回到前线！我可以再次配得上这枚勋章！
    “哈啊~~”我长舒一口气，热气打在头盔内壁上再反弹回脸颊上的感觉太过真实与熟悉。
    仿佛那近一年的颓废日子才是自己做的恶梦，自己好似回到了，刚刚被颁发这枚【王牌空军勋章】时，那意气风发的自己...
    虽然那时并没有举行什么授勋仪式，仅是上级领导简单的将装有勋章的盒子交给了自己...
    毕竟当时正处于战时阶段，不管干什么还是都别太张扬较好...更何况自己身份比较特殊，对外界来说仅仅是通过一行文字与一张勋章的配图知道了【国王】获得了勋章。
    可即便如此，仅仅只是拿在手中，别在胸口处，去全身镜面前照照自己的样子...不怎么去大肆炫耀...
    就只是这样自我满足了一下而已...只是如此...平时被队友评价为【对战机之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冷峻国王】的我也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而且是相当幸福的微笑...比任何时候都要完美的微笑...
    因为如果说自己是【国王】，那么这枚徽章便毋庸置疑的就是自己的【王冠】...独属于自己的...由纯金与宝石锻造的...实力与荣耀的象征...
    所以当自己不能再开战机后，自己便非常恐惧这枚勋章...
    因为自己还翱翔于天空之时，就无数次曾在入睡前带着完美的笑容抚摸着上面的金鹰安然入睡...
    但在【那一天】陨落之后，再进行同样的行为，只会毫无表情的感到心中一阵绞痛，而且当晚必做恶梦...
    不过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艾菲希斯】，这个奇迹般的人，将自己从高塔之下的深渊中拉了出来，而且是两次，短时间内的两次...
    啊...但是她应该被称为“人”吗...？听她描述说应该是类似于科幻作品中的AI机器人一般的存在...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她呢？
    机器人？少女仿生人？AI？萝卜子？
    直接问她吧：“咳嗯...那啥，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呢？”我如是说。
    “哈？我不是都告诉你我叫艾菲希斯了嘛？”对方传回来一句有点无语的回答...
    坏了...陷入思维死胡同了，忘了可以直接称呼她名字了...
    但我还是嘴硬了一下，并利用飞行员训练中对突发状况的临场反应强行圆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谎：“我这不是在问行动代号嘛...”
    “都结束了你才问？”她倒是这样开始反驳起我了...明明自己也是快起飞前她才问的我代号的...
    “额...嗯...”这种时候即使是再快的脑子也不太好转弯了，因为这好像确实是自己的失误...
    但她还是愿意和我说说的：“我没什么行动代号，也不会取名，你直接喊我艾菲希斯就好了。”说了，但是没什么用...
    我刚想和她讨论代号与隐私性之间的问题，但转念一想...
    她一机器人有个什么的隐私啊？档案肯定一片空白，我估计连个身份证都没有...
    唉，自己今天真是兴奋过头了，老是想东想西的...
    “平下心来...平下心来...”我心中默念着，同时用鼻子深吸气，来降一降胸口中那异常的亢奋感...毕竟战机得降落了，下战机之后轮椅还是得坐的...
    “而且你刚刚在任务中不也【艾菲希斯！艾菲希斯！】喊得超大声的嘛？”但是她突然一句话把我刚刚降下去的温度直接抬了上去...给我干破防了。
    “噗咳！”我因为刚刚还在深吸气，听她这么一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咳得两声给我呼吸都搞乱了，在空中给我憋的脸通红...
    我靠，刚刚慌乱之中大声呼叫她的名字结果被她记住了...不对，现在想来那会我声音大的都吓到她了，想不记住都很难的吧？
    她这样使坏的说词...是报复我对她耳膜的伤害吗...？
    我抿了抿唇，这块只好认栽，毕竟自己身为【国王】在天空中那样的失态还是第一次...
    而且我也清楚的知道，出丑之后还嘴硬相当于出第二次丑...
    于是说道：“嗯...好吧好吧【艾菲希斯】。”
    “嗯...”她似乎对我不反驳的态度有点...失望？
    她是真的打算在我嘴硬之后再调侃我两句吗？
    “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什么人啊？怎么技术那么厉害？”她缓缓说着，语气变得认真...
    我也从刚刚的咳嗽导致的憋气中缓过劲来，仔细思考一下...
    现在我还是不要告诉她我是前【伊德拉王牌飞行中队】的队长好了...
    虚荣心与自尊心扭打在一起，最终一同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我说着：“我吗？我只是以前干过【天空清理工】罢了...”
    虽然我没干过，不过我父亲和爷爷干过就是了...所以相关的知识我还是有的，这样就能保证她不管怎么问我这个回答都天衣无缝...
    艾菲希斯：“...嗯...？”
    听声音她似乎很是疑惑。
    但是没关系，来吧，身为AcE的我已经在脑中快速构出了一切她可能会问的一切问题。
    清理时用的机型啊，为什么驾驶技术能这么好啊，就连断腿的原因我都现编了一个！
    来吧！问吧！让你看看【伊德拉王牌飞行员】的实力！
    艾菲希斯：“【天空清理工】是干什么的？”
    她很是疑惑的问着。
    我很是疑惑的听着。
    大脑一时间短路了，有一种为了迎战敌机做足了准备，结果敌人派来了一架老古董的螺旋桨战机一般抽象...
    她不是机器人吗...？
    这种东西在她数据库里没有...？
    虽然这个职业确实在10年前就差不多没什么人干了...
    但好说歹说也是持续了接近一个世纪的职业...
    “你...你不知道？”受她的影响，我都变得不自信起来了，声音一顿一顿的。
    “这个啊...其实...我的数据库里除了操控战机，以及电子对抗和航电系统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她说着，听上去还挺不好意思的...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闪过万千吐槽，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始，于是放弃了吐槽的念头，说着：“等我降落...下去和你说...”
    同时看着我一开始起飞的公路隧道，降低航速，降低航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