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光耀者与冰冷黑日

    亚空间中，一颗冰冷的黑色太阳与一尊散发着洁白之光的人形安静的对视着。
    冰冷的太阳周围，无数人类的骷髅穿着mK二型的动力甲，一位高大却无头的巨人紧紧握着手中的战锤。有无数祈愿回荡，无数忠诚的人类灵魂被黑日烧得形神俱灭。
    但，只要是冰冷的黑色大日尚存，人类便始终拥有在战锤宇宙中生活下去的希望。
    那纯白的人形却与这种亚空间显得格格不入。希望，勇气，正义...无数种正面情绪在他的体内回荡，不管是人类还是异形，这位神明回顾着一切智慧生命的希望。
    “异世界。”
    “改变者。”
    “新希望。”
    “不应存在者。”
    黑太阳振动着，属于它的咒缚军团在亚空间中无限积累，这是并不逊于任何一位邪神的魔军，这是无数忠诚的人类灵魂在帝皇灵能的折磨之下仍然维持着自我的强大军团。
    以一位死去的原体为首，这支军团镇压了网道中的恶魔大军，在帝皇日益庞大的灵能影响下，他们甚至反推到了亚空间，甚至有直面四神夺取相应本质的计划。
    直到这位纯白的神明突然显现，如临大敌的帝皇放弃了一切计划，将自己手上的全数的亚空军力量汇聚于此。
    纯白的神明叹息着，他托起双手微微向前探出，在他的掌心是一位面露凶狠的男孩。
    真是在见证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桩谋杀之后，完成了人类史上第一次复仇的帝皇本人。
    冰冷的黑色太阳震荡着，纯白神明手中的男孩面露茫然，在那澎湃的金色灵能触及到他之前，纯白的神明合拢双掌，将他送回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但最初帝皇的人性显然极大的影响了眼前的这颗冰冷的太阳，祂不断震颤着，澎湃的毁灭之风吹拂，属于侵蚀毁灭的力量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波涛。
    但，在某种执念或者说某种绝对的爱的干涉之下，冰冷的太阳控制住了一切，一切因其而成的影响偃旗息鼓。
    属于祂的咒缚军团消散，重新回到他们应该征战之处。金黑交加的灵能滴落，一具身高5m有余，身着纯金色华贵动力甲的巨人从中走出。
    纯白的神明也缩小了自己的躯体，两尊在此刻本不应该存在的神明会面。
    帝皇握了握自己的手：“为什么祂会选择放任你的存在？”
    缩小身体，显出某些奥特曼象征的纯白之神一点，将希望之光与黑暗之王相争以及无数的奥特曼投入战锤时间线的一切向眼前的帝皇共享。
    帝皇眸子一亮：“带上尽可能多的人，立刻从这个世界撤离，他会为了扩张灵能的概率而放任人类的离去，至少能保下一丝希望。”
    纯白的神明摇头：“即使我们来自于宇宙之外，但黑暗之王诞生的前提是人类的毁灭。即使现在的黑暗之王已经与你理解中的黑暗之王出现了跨越式的提升，但司掌侵蚀毁灭的黑暗之王是现在司掌灵能的全能级黑暗之王存在的基础。我们不可能在他存在的前提之下改他存在的前提。”
    帝皇抬起手，金黑相间的灵能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纯粹的黑转变：“对我而言，人类的存续大于一切。如果此时的我自灭如何？”
    “现在的你我所在的，不过是战锤宇宙无数条时间线中的一个。黑暗之王以自己的力量扩张了战锤世界的边界，升华了亚空间的存在。除非所有的帝皇在同一时刻选择了自灭，正如所有的黑暗之王在同一刻选择拔剑登神这一事实一样，否则不可能对黑暗之王发生影响。”
    “就去联系所有的我，没有我会放弃人类的存续。”
    “不可能，即使是现在的我也无法探索进战锤世界的边界。除非有另一位全能的愿意与黑暗之王对上，甚至亲身踏入战锤宇宙，否则我们不可能收揽属于帝皇的一切。”
    帝皇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感谢你们，来自异界的奥特曼种族，即使我尚且无法认可你们和平的大愿，但你们对人类的帮助我敏铭感于心。”
    “但你也会在我们威胁到人类的前提下毫不犹豫地将我们抹除，对吧？”
    “是的。”
    两人附近的场景变化，在一片冰冷的宇宙空间中，呼啸的导弹落下，大战之后的星球上，原本正在舔舐着伤口的星界军，正在重建巢都的民众，乃至某些正在向帝皇祈祷的国教修士在灭绝令的威力之下灰飞烟灭。
    光之巨人站在大气层与宇宙空间的边界，他愤怒的咆哮着，由光组成的泪水从他的眼中落下，暗黑的纹路在于他的体表显现，看着投放灭绝令的审判庭星舰，他毫不犹豫地一发斯派修姆光线将其破碎。
    帝皇目光一扫，心中便明了一切：“这就是宇宙的现实。星界军的奋战击退了混沌，阿斯塔特斩首了基因窃取者，国教的祈祷驱逐了混沌的影响。但审判庭没办法去赌，赌一个这个星球不被混沌影响的未来。灭绝令是最合适的手段。”
    “那么，你认为这位奥特曼的所作所为是向帝国宣战？”
    “光看着就能知道，这位纯粹的好人，但好人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无论持有何等浩大的力量，这宇宙总能以那繁多的绝望将他逼疯。离开吧，因奥特曼而生的神明，如果你无法带着人类的火种前往异世界，你们在这个世界中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纯白的奥特曼指了指自己：“那么，我为什么会诞生呢？”
    帝皇摇了摇头：“即使是我，也无法理解亚空间中的一切，原本的混沌八芒星已经改变。其中的新生的光之一相与你相合。我不知道奸奇为什么会选择割裂自己的权柄，但你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微小到难以衡量的奇迹罢了。”
    在确定了纯白的神明无法保留人类的火种之后，帝皇似乎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折磨自己的黄金王座，自己日益扩张却完美契合侵蚀毁灭的灵能，自己的日益淡薄的人性似乎都没影响到他。
    “即使最初的我带来了我最初的人性，以此将我人性侧的意识唤醒。我也做不到什么，现在的我和帝国已经无力回头。”
    纯白的奥特曼想了想。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有人说，你之所以是一个如此恶劣的父亲，便是你深知自己的二十一子中一半的孩子会归属于混沌，导致你无法将属于父亲的爱向他们倾注。”
    帝皇毫无波澜，等着纯白奥特曼的后话。
    “那你为何要给荷鲁斯那般的厚爱？是单纯的为了给混沌的神明塑造一个靶子，是为了让他吸引所有的注意保存下更多的孩子，他便是你选择的献给混沌神的祭品。”
    奥特曼抬手，挡住了帝皇的拳头。
    “抱歉。”
    纯白的神明致歉：“我不该挑衅一位失去的孩子的父亲。”
    帝皇沉默，却陡然坦露心声：“我知道有的孩子会落入混沌之上，尔达也因此反对过我的计划，荷鲁斯是归来的第一个孩子。我本应公正的对待他，将属于他的军团交付之后将他直接派向大远征。”
    “当时的我为何会心生迟疑？为何会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这三十年中，我的确与荷鲁斯产生了一些属于父子之间的亲情。但对我而言，这种亲情会直接导致大远征计划的失败，导致人类种族的灭亡。”
    两人一时沉默，他们共同注视着审判庭的星舰在太空中炸成烟花，注视着亲手破碎星舰跟其中数十万生命的奥特曼体表出现了属于黑暗的纹路。
    纯白奥特曼意识有些低落：“这是奥特一族历史上第三位投向黑暗的奥特曼，虽然与前两位不同，他仍同时持有光的力量，但这无疑是对奥特精神以及奥特曼所奉行梦想的又一次打击。”
    帝皇突然发问：“在你的统计中，有多少奥特曼迈入了黑暗？”
    “除他之外，再无其他。。”
    帝皇叹服：“你们的种族天生就对阴暗有着极大的抵抗力，即使见证了这个宇宙，即使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的绝望，居然也只有一位这么堕入黑暗。”
    纯白的奥特曼摇头：“在注意到阿鲁的情况之后，其他的奥特曼会在出现这样的事态之前便被守在战锤宇宙之外的三尊传奇接走。”
    “所以，你们应该离开这个宇宙。你为我带来了多元宇宙的概念，多元宇宙中需要你们力量的世界一定无比繁多吧。得到你们帮助之后便能变得更加美好的世界，应该多如繁星吧。不要在这个宇宙浪费精力了，奥特曼。”
    “不。”
    纯白的奥特曼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复杂，这一刻似乎有无数个奥特曼与他共同开口。
    “奥特曼绝不会放弃眼前的生命。”
    帝皇笑了起来，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情绪：“你们真是足以与我相比的愚者。这个宇宙无法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明明我现在还在处心积虑地算计着你的力量和权力。无数个帝国已经制定了利用奥特曼力量的计划，你们居然仍然愿意拯救吗？”
    纯白的神明变化，一位红族奥特曼向帝皇展示了一个景象。
    头戴防毒面具的死亡军团骑着以肉为食的外星骏马向着眼前的堕落修士冲锋，在寂静无声的死亡冲锋下，一柄柄热熔枪捅穿了堕落修士的阵线，上万名克里格以自己为代价，为最后的战友争得将热熔枪插入地狱兽心脏的机会。
    奥特曼降下希望，但克里格却以自己的意识拒绝了奥特曼的救赎。
    “唯有死亡方能赎罪。”
    沉默的克里格如此对着奥特曼回复，在热熔枪捅进了地狱兽的心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引爆。
    纯白的神明又是一变，新的奥特曼带来了新的画面。
    无穷无尽的虫潮冲刷着阵线，手持激光枪的凡人部队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打退，他们甚至将自己的防御阵线在无穷无尽的虫潮中硬生生向前扩张了数百米。
    一只巨大的虫兽突然从地下冒出，士兵手中的激光枪，毒忍顶上的重炮都无法对它造成一丝一丝的干扰，但士兵们仍没放弃，身配双头鹰的政委高喊：“卡迪亚屹立不倒！！”
    一位又一位的奥特曼展现，他们向帝皇分享了自己的战锤宇宙中的故事。或许是某个底巢的变异人在最绝望之时仍然将属于自己的尸体淀粉留给了被抛弃的幼童；又或许是某架骑士机甲在面对泰坦的碾压时仍然悍不畏死的进行反冲锋；也或许是某位虔诚祈祷的修女一次次将纯洁印记向着巢中的居民们发放。
    一种与帝国大环境不符，甚至随时可能倒坍塌在时代浪潮中的人性之光在他们的身上闪耀着。以生命为代价救下新兵的老兵；为了一队难民，以一己之力对上荒蝎领主的火蜥蜴；面对叛变的升魔原体，仍然痛斥是非的帝皇之子。
    无数的人，无数帝皇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共同向他阐述了一个事实，光仍然存在于人类的心中。
    “因此，我们不会放弃。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既然我能够诞生，那么正面情绪所生的亚空间大能便是黑暗之王承认的现实之一，如果我们能将亚空间的所有象征，不哪怕仅是1\/3的象征导向为正，黑暗之王是否便能从偏向于混沌的全能转向为倾向秩序的全能？”
    帝皇却冷笑一声：“不可能，当黑暗之王诞生，祂所带来的便是绝对的毁灭。祂现在仍然在多元宇宙中扩张的灵能概念，但当他的灵能扩散至多元宇宙中的每一个世界时，祂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世界纳入毁灭，无论你们再怎么试图在亚空间改变，在他所掌握的力量中添加正面的成分，黑暗之王最终都会无善无恶的将一切毁灭。”
    纯白的神明不去反驳，他向眼前的帝皇伸出了手：“那么，人类的王者，受缚于座上的帝皇啊。愿意为了人类的未来再拼上一把吗？”
    帝皇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这只手。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