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伊森的威严

    夜幕低垂。
    书房里的礼遇离开后，又安静了下来。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斑驳地洒在伊德管家那笔挺的燕尾服上。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主人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烟味和满满书的香气，这是主人最喜欢的书房的味道。
    “先生，外面的那些人还在盯着。”
    伊德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主人太久没有出面，外面的那些小年轻都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伊森坐在宽大的檀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硬币。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现在的小子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既然是他想护着的人，那就护着吧。”
    伊德微微颔首，他知道主人的意志不容置疑，也明白主人话语中的深意。
    在这个权势交织的都市中，保护一个人有时候比摧毁一个人更加困难，也更加重要。
    礼遇是先生难得的好友，那位崔小姐他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
    只是现在的世道，利益交错。
    “好的，先生。”伊德简洁地回答，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去执行主人的命令。
    ......
    书房又安静下来。
    伊森站起身，走到书柜。
    伊森的手指轻轻滑过书柜中那些排列整齐的皮革封面书籍。
    他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仿佛在回忆着每本书背后的故事。
    最终，他的手停在了一本看似普通的褐色皮革封面书籍上。
    他轻轻抽出这本书，封面上没有标题，只有岁月留下的细微裂纹，透露出它的年代久远。
    他翻开书页，一张照片悄然滑落，轻轻地要飘落。
    伊森伸手拿住。
    照片已经泛黄，但依然清晰地展示着三个人的笑脸：伊森，一个年幼的孩子，以及一个美丽的女人。
    女人的笑容温暖而亲切，她的面容与崔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仔细观察，又似乎有着微妙的差异，如同春日的樱花与冬日的雪花，虽同为白色，却各自承载着不同的季节气息。
    如果礼遇在这里，他一定会震惊于这个发现。
    他跟伊森认识很久，却从来没有谈论过私事。
    偶尔遇到需要帮助的事情，礼遇就会毫无理由地伸手帮助。
    也许，这是一种兄弟情。
    有时候一杯酒，有时候一根烟，有时候一句话......
    若是要问礼遇，可能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
    但伊森却是被礼遇文字所打动的。
    伊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中女人的脸庞，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没想到你找了她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如今她反而自己来到了这里。”
    伊森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
    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如果......
    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他的情绪变得低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所笼罩。
    他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中那个孩子身上，那是他曾经的笑容，无忧无虑，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而现在，那个孩子......
    沉默良久。
    他轻轻地将照片放回书页之间，合上书，放回原位。
    伊森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摩挲，仿佛在与过去告别。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个庄园里藏着太多秘密和历史。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故事。
    伊森走向窗边，拉开窗帘，让月光洒满房间。
    当初保护不了的人，这次，他不会再失言。
    无论过去如何，那些都不断着他。
    礼遇和崔离也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几个人的纠葛在里面。
    而在庄园的外围。
    追杀崔离的人正聚集在一棵老橡树下，他们低声讨论着，眉头紧锁。
    崔离已经受伤，众所周知，吸血鬼受伤了必须趁机杀死，他们的恢复能力太过于惊人。
    只要给了崔离足够的时间，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这次的机会很难得。
    他们虽然听过伊森大魔王的称号，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被统治的时期。
    传说总会有些夸大其词。他们也带着仇恨的怒火来的。
    “我们必须小心，伊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警告道，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树干，显示出他的紧张。
    “但我们没有选择，好不容易专门制作了对付崔离的方法，难道眼睁睁地让她躲过去。”另一个人低声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
    他好不容易说动这群激动的家属来一起报仇，怎么能在伊森的地界被吓退。况且伊森的庄园守卫森严，想要接近崔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如果不采取行动，后面想再杀就难了。
    他父母的仇恨难道就这么放下？
    “我们得制定一个计划，”眼镜男子说，“一个能够让我们逼出崔离，伊森又不得不放人的机会。”
    “可如果我们做的太过分，惹怒了伊森......”
    “你想退出，那就退出。我父母被砍了28刀，吸光血，还被抛下井里，那个人渣，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其他几个人听完眼镜男子的话，沉默。
    他们的亲人也是被崔离以各种方式杀害，对他们来说，眼看着仇人就这么好好生活着，他们怎么可能放得下这个心结，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生活。
    崔离必须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他们围成一圈，站在那棵老橡树下，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照在他们紧张而坚定的脸上。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每个人都清楚，这次行动不容有失。
    “我们必须小心，这里毕竟是伊森的地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的，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一个眼镜男子回应道，“我们人多，而且我们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
    他们的背后，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
    黑衣人中的一个领头人物，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马上离开这里。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守卫者？崔离是我们的仇家，我们只想找她。”
    “我说了，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被利用了。”
    黑衣人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每个人的心脏。
    能来这里报仇的也不全是傻子。
    “什么意思？”
    “马上离开这里。这是我的第二次警告。”黑衣人看着这群还心有不甘的人，想了想老管家的吩咐，还是耐心的提点了一句，“谁给你们提供的消息？谁怂恿你们的？”
    黑衣人说完。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随后不到一分钟，有个人被孤立了。
    看来答案已经出来了。黑衣人不管这些是非。
    他要做的是把这些打扰主人心情的人赶出这个地界。
    尽管摸到真相，可一时半会，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试图反抗，但黑衣人的动作更快，他们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准确无误。
    这场策划，连同他们这些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伊森的地界。
    没有尖叫，没有挣扎，只有悄无声息的消失。
    黑衣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伊森的庄园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老橡树见证了这一切。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语着刚刚发生的秘密。
    而管家伊德，他庄园的眺望楼上，目光穿透夜色，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主人伊森的世界里，任何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而今晚，这个教训再次被深刻地烙印在了那些敢于反抗者的记忆中。
    管家伊德面无表情地处理好这一切，甚至解决的时候，他都没有在现场，只是一通电话。
    权势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对于他们这些资本而言。一些不一样的小麻烦就没有必要打扰深夜休息的大人们。
    ......
    崔离还不知道外面的她认为的大麻烦已经被解决。
    她正在房间里上网。
    这几天一直被追杀，导致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缘由。
    那些人不管狼族，吸血鬼，人类，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她不熟悉的非人类。
    所有人都在说二十六年前她杀了很多人。
    所有人都在说谎？
    他们的认知，他们的仇恨，那种拼命想要杀死她的怒火，都不像是假的。
    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她失去过记忆。
    不管她是否杀人，她的记忆是有缺失的。
    现在的科技与自己想象的不同，她想上网寻找一些答案。
    她输入一些关键词问题。
    “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失忆？”
    “怎么找回记忆？”
    网页里跳出了很多的回答。
    崔离点了前三个答案。
    第一个回答的是一个医生。
    “失忆的人一般可以通过症状、病史、体格检查、实验室检查、影像学检查等方式来判断自己是否失忆。”
    症状......
    崔离快速往下看：“失忆的患者可能会出现遗忘、虚构、错构等症状，还可能会伴有头晕、心悸、出汗等症状。如果患者出现上述症状，那可能是失忆。如果患者有脑外伤、脑出血、脑梗死等疾病，可能会导致大脑功能受到损伤，进而出现记忆力减退、失忆等症状......”
    脑外伤......
    头晕，心悸......
    崔离仔细回想醒过来后，她的一切身体表现。
    她偶尔会头疼，受不了太过于吵闹，还有在实验室的时候，她每次只要头疼就会屏蔽自己的五感。
    “可以采用药物进行治疗，比如口服天麻醒脑胶囊、安神补脑液......”
    药物治疗......
    崔离的目光在屏幕上盯了许久。
    她输入一个新的网址，网页跳转后，显示出一个绿色的界面。
    这个界面她记忆中已经有200年未登录。从她昏迷后。
    她当初能在那些无止境追杀下活着，靠的就是这个网页里的东西。
    网页上显示着“药物治疗信息。”
    这里收录了很多药品资讯的相关内容，为受伤的人提供全面、真实、昂贵、权威的医药信息服务。
    这个网页现在改版了很多。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输入了一直牢记在心的密码。
    未读信息999+。
    崔离没有点开那些信息。
    找到访问时间。
    最后一次登录时间。
    二十六年前的晚上八点二十分。
    不是二百年前。
    崔离深吸一口气，从未读信息里找到寻找着自己想要的那个名字。
    一直往下拉，最终在最底下找到了。
    雾。
    点开她的未读信息：
    我没有杀任何人，可伯仁因我而死。复仇吧。他们都不值得。
    再往下拉，一连串的名单。
    这些人，崔离很快就对照出来，正是这些天追杀她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崔离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返回网页的首页，点开订单。果然不出所料，一连串的订单。购买的全是治疗伤势的。而且日期都很紧凑。
    其中有个药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种能让人陷入沉睡的药物。
    联想到她也沉睡了很久，显然她当初买这个药物是给自己准备的。
    很明确的一个信息，她确实失去了这段重要的记忆。
    现在，她需要找到一种药物，一种能让她恢复记忆的药物。
    网页上的信息很多，她很快就找到一个可以交易的帖子。
    对上上传了以物换物。
    看了一眼对方需要的东西，崔离很快另外开了一个网页搜索。
    是一种花。而这种花是在......
    崔离重新回到帖子，发布日期是半月前。
    贴子下接单的人不少，可没有一个交易成功。
    显然，这个物品并不好拿下。只是，这么巧合吗？
    还是半月前发布的。
    崔离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帖子。
    她必须得到它，无论代价是什么。
    “交易还作数吗？”她在帖子下回复。
    她知道，这样的交易并不常见，而且往往伴随着风险。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必须尝试。从她苏醒过来后，特别是最近，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很多。她对于现在的情况并不清楚。她需要恢复记忆。
    就在她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