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年后，炼气二层

    转眼，时光飞逝，已是一年后。
    陆在安盘膝坐在床上，五心向天。
    有着天地灵气的滋润，再加上不缺营养，陆在安原本苍白、干枯的头发倒是变成银亮色。
    由一枚鱼骨做成的簪子盘扎脑后。
    黝黑的面容也不再那么干瘦，配上浓密英气的白眉和浅修过的胡渣。
    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不会引人注意。
    很多炼气期修士没有驻颜之法的话，也会像凡人一样逐渐衰老。
    除非筑基成功，寿二百。
    ‘筑基，筑基啊，离自己也太遥远了……’
    ‘路得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念及此处，陆在安收回飘散的思绪，摒弃杂念，静心凝神，默默念诵着《水行诀》的吐纳之法：
    “心如止水，万念皆空，深吸一气，三呼而吐，短吸一气，长呼而出，循环往复，心无他物，三刻而止，侬复如初。
    内视其中，经络游走，随气而动，周天循环，长吐而出，九九过后，恢复如初……”
    天地间的灵气被牵引，缓慢地朝陆在安聚集而来。
    其大概的意思就是：
    将天地灵气在体内经过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循环。
    才能炼化出一丝属于自身的水属性法力。
    但这整整一天，陆在安重复周天循环了足足上百次。
    才勉强凝练一丝新的水属性法力。
    “唉，达到炼气二层后，下品水木双灵根的修炼速度更慢了。
    若不是靠长生道体的水磨工夫，我恐怕还未筑基就先老死了。”
    陆在安摩挲着白胡渣暗自思量。
    虽然自己现在只是一枚修仙萌新。
    但前身小时候跟着父母耳濡目染，倒也记得些修仙界的常识。
    所谓“财侣法地”修仙四要素。
    财，天材地宝和灵石用以增加修为突破境界。
    侣，师门和家族长辈予以指点迷津，护道成长。
    法，妙术神通，功法传承用以提升战力，大道争锋。
    地，天地灵脉，等阶分明，占据地利，方能增加底蕴。
    四者齐头并进，缺一不可。
    那些散修之所以混的惨，就是因为缺少这些要素。
    “现在时间才是我最宝贵的财。
    只要活的够久，境界升上去了，功法传承和天地灵脉什么的，自然就能够获取……”
    不过居安思危。
    在踏入修仙之途开始，就要对所有事物抱有最大敌意和假想。
    自从一年前，陆在安悄无声息杀了朱斌后，整个屠宰帮上下皆惊，帮主亲自下令全帮加强戒备，追查真凶。
    为此屠宰帮还怀疑到了隔壁的黑水帮。
    怀疑是对方为了争夺地盘而搞的暗杀行为。
    本就互看不惯的两个黑帮因此抄家伙打了一架，又死了不少人。
    可惜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能不了了之。
    所谓只有终日做贼，没有终日防贼。
    在此后的一年里，陆在安趁屠宰帮松懈之时又进行了几次夜袭暗杀！
    无一例外的，那些屠宰帮大小头目和帮众的尸体，都被陆在安用铁钩吊挂的方式公示于市。
    对待它们，就像对待畜生一样就好了。
    因此，一个恐怖的传言也在整个海风城流传。
    说是：
    “屠宰帮横行霸道欺凌乡里，往日那些被害死的渔民和平民们化作水鬼，前来找他们复仇了……”
    先不管传言的真假。
    屠宰帮确实一直在死人。
    搞得整个屠宰帮人心惶惶，不少帮众直接退帮。
    剩下的也是整日提心吊胆。
    可就算是退帮，他们曾经的罪行也无法洗刷。
    反而是落单后更方便被陆在安一一点名。
    直到现在，那些屠宰帮的帮众都不敢单独出行。
    原本每月外出征收的所谓屠宰税，也变成了三个月一收。
    整个帮派颇有夹着尾巴做人的趋势。
    而陆在安在这一年里多次施展法术，再吸纳天地灵气恢复。
    这个过程加剧着修为的进步，也是顺理成章的突破了炼气期二层！
    不过欲要继续突破炼气三层的话，以陆在安的资质和凡俗界稀薄的灵气，没有个五六年是别想了……
    眼下收了《水行诀》功法，陆在安往窗外看去。
    只见外面天色阴沉，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陆在安忍不住感叹一句。
    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的第一场春雨吧？
    “若没记错，明日便是那屠宰帮老帮主的八十大寿。”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陆在安刚说出口，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拥有长生道体，不就是长命嘛？
    他瞬间不由得哑然失笑。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见不惯就杀，打不过就躲。
    随性修仙，随性就好……”
    陆在安穿上蓑衣，将斗笠按在白发上，迎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踏门而去。
    “如今既然已炼气二层，法力雄厚了几分，施法也更熟练了。
    屠宰帮那老家伙的八十大寿。
    我这老渔夫自然是要来送上一份大礼贺寿哼哼……”
    路过邻居的家门。
    恰好看见老海头正在收取晾晒在门前的渔网。
    那张渔网还是陆在安买来送给老海头的，被其视作珍宝。
    后面老海头打到了鱼也是三天两头往陆在安这里送，以表感谢。
    至于老海头的伤也早已养好。
    这一年里，托陆在安的福。
    屠宰帮安分了不少，周边许多渔村渔民们的生活也安宁滋润许多。
    “老陆，都快晚上了，你这是还要去出海吗？
    这春雨一旦下下来怕是不会停，越下越大，海上不太平啊！”
    此刻老海头看见陆在安穿着整齐的出门，还以为陆在安要出海打渔，便出声提醒道。
    渔民们也会在夜晚出海打渔。
    有时是为了赶市。
    天恰好蒙蒙亮，把夜晚捕来的渔获拿到城里屠宰售卖。
    早市刚开，鱼也鲜活，能卖个好价钱。
    有时则是考虑潮汐和鱼种的活动规律，夜间往往能捕获更珍贵值钱的鱼类。
    当然，夜晚捕鱼的风险也会相应增加。
    一般都只有老渔夫或者勇气可嘉的年轻人敢在夜间出海。
    “哈哈哈，放心吧老海头，风浪越大鱼越贵！”
    陆在安摆摆手，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淋着春雨朝着外走去。
    “那也不是朝码头的方向呀？”
    老海头嘀咕了一句，只感觉自己的这个邻居最近有些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