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由己

    看着天幕浮现的画面。
    李响很快就知道，黑神话第五关的片尾动画，要上演了。
    他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挺感慨。
    与猪八戒和紫蛛儿的爱情故事不一样。
    这一段，讲的是孙悟空和牛魔王之间的友情。
    讲他们是如何从朋友，一步步因为道路不同，而最终走向对立。
    这一次。
    能跟斜月三星洞所有人一起看，李响内心又多了些特别感觉。
    像是一种，我手上有好电影，分享给大伙看的喜悦感。
    李响等人离开，画面变暗后。
    新沧南市的许多普通人，还有点意犹未尽。
    “妈妈，为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不见了。”
    “爸爸爸爸，我还要看小哪吒打妖怪！”
    “还有法天象地二郎神！”
    ……
    “咋滴咧，咋还换台了，谁把遥控抢了？”
    “这新版的西游记，也挺好看的哇！”
    “我觉得比86版的黑暗好多， 我家孩子都吓哭了。”
    “得嘞，能有的看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其实不是电影，我听说一些守夜人说，
    是我们这里的神，要跟那里的神仙神佛碰一碰。”
    ……
    试炼区各地。
    守夜人们也有点不舍。
    刚才， 他们像一场精彩且扣人心弦的电影。
    落幕后，莫名有点落寞。
    可再次一转的画面，让原本打算“离场”的守夜人们，
    再次找好小板凳，抬头观看起来。
    “咦！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回来了吗？”
    “那天幕画面却还能继续，真是奇怪。”
    “难道是有什么隐藏剧情？”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画面浮现。
    杨戬的声音出现。
    “熊罴，你戴罪立功，赐眼一对；
    貂鼠，你替天行道，耳朵拿去；
    黄眉，你重振旗鼓，鼻子收好；
    百眼，你忍辱负重，舌头领下；
    牛魔，你大义灭亲，最是不易。他的身子，留给你了！”
    说完，画面来到一片狼藉的战场上。
    浑身带伤的牛魔王，踉踉跄跄走着。
    推开挡路的手下后，他看到一道背影。
    那道身影浑身带伤，血流不止，以金箍棒勉强撑着站立。
    牛魔王长长叹了口气。
    见虚弱的孙悟空身影倒下，牛魔王顿时跑过去托住。
    “咳咳咳，你这老牛，真是晦气到家了……
    这一辈子，就没选对过一次……”
    随后，画面一变。
    来到牛魔王的记忆画面。
    天庭众神之前。
    意气风发的平天大圣牛魔王，与齐天大圣孙悟空并肩而立。
    两头大妖身前，是手持三尖两刃枪的杨戬。
    其身后，是四大天王，以及众多天兵天将。
    “牛哥，你省些力气，咱们还要杀上天去，擒那玉帝老儿！”
    大战一触即发。
    齐天大圣孙悟空看向杨戬，“此子看着像是天兵头领，牛哥你帮我殿后，我去会他一会！”
    牛魔王终究还是退缩了。
    最后只有孙悟空一人打上天庭，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
    ……
    牛魔王记忆画面再转。
    火焰山。
    铁扇公主的声音响起，“我知你不情愿，可我又何尝不是勉强。”
    “那孩子……是他们逼我吃了子母河的水，借腹而生，若无那只猴子，我们本可当这一切从未发生。你我从此两地分居，各自清净……”
    牛魔王一声叹息后，红孩儿愤怒的声音响起。
    “老匹夫，你早知我身世，为何还愿做他们的狗？
    孩儿本不想与你恩断义绝，你若还念一丝骨肉情分，就该把那东西交付与我。
    放我回去给同族报仇！”
    “大王，这把扇子，送与那猢狲，教他退兵去罢。”
    听着铁扇公主的哀求，牛魔王终于是输给了现实。
    此情此景，搭配上《不由己》的配乐。
    “谤我，从未辩驳。”
    “欺我，宁愿沉默。”
    “辱我，我可以躲。”
    “别笑我，笑我……”
    不少上年纪的人，都潸然泪下。
    赵空城抹了抹眼角的泪。
    他还小心地左右看了眼，发现大家都专注看着天幕。
    还好没人看到……
    不然太丢人了！
    可是，牛魔王这也太惨了吧！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被所处的环境，被家里的亲情羁绊，压得不堪重负。
    不远处。
    陈牧野，同样偷偷将眼角眼泪擦了擦。
    天幕画面中的老牛，让他莫名代入其中。
    他十年前就死了……
    身为一家之主，缺席了孩子的十年成长。
    可离婚的妻子，却一直挂念着自己。
    自己却十年未能与他们相见……
    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感同身受。
    天幕画面再变，还是记忆当中。
    牛魔王颓唐地跪在孙悟空面前。
    孙悟空冷声开口：
    “你弟我教训了，你儿我送人了！
    今日你婆娘那柄扇子，我也要定了！
    认师傅，修正果，只有这条路是留给我们走的，长兄还不明白吗？”
    就在此时，一脸轻浮的猪八戒，也来到牛魔王面前。
    “猴哥，那老牛的小娘子，也被我一耙筑死了！
    剥开衣看，原来是个玉面狸精！”
    八戒语毕，牛魔王顿时愤怒到现出原形。
    可他后来才想明白。
    这些话，不过是孙悟空和猪八戒，等着天庭的面故意说的。
    天庭当中，早就有人等着牛魔王彻底愤怒，现形反抗。
    半空中。
    托塔天王李靖，与一脸杀气的哪吒，正缓缓落来。
    哪吒睥睨而下，一脸冷然。
    主动出击，将不听话的牛魔王，以混天绫束缚住。
    巨灵神与四大天王，合力扯着混天绫，四面八方皆是天庭来者。
    随即。
    牛魔王硕大的牛头，被哪吒斩下。
    孙悟空，则来到牛魔王头颅前，缓缓将其双眼合上。
    很快，牛魔王的记忆画面淡出。
    牛魔王看着怀里倒下的孙悟空，顿时流露恍然之色。
    但一切……都晚了！
    “我一直以为，攒了功德，入了仙班，他们就会放过我，也会放过你们。
    原来……我这样的人，只怕独自活着，便是罪过，咳咳……
    长兄，照顾好妻儿，我死后化的东西，碰不得……”
    话音落下。
    孙悟空的身躯消散，画面化作一片黑白。
    《不由己》的配乐，也同时来到最后几句。
    “轻我，何必言说。”
    “贱我，一笑而过。”
    “恶我，我把心锁。”
    “来骗我，骗我！”
    ……
    “我没错……”
    不少守夜人看完这段后，潸然泪下，又恍然大悟。
    “呜呜呜，原来是这样……”
    “那通了，一切都通了！”
    “老牛这次，终于做对了一次选择。”
    “我明白了，为何菩提祖师要将他们一家收入斜月三星洞。”
    “老牛之前不是一直有羁绊嘛，这下彻底没了。”
    “那你们说，到时候会不会重现，平天大圣和齐天大圣再次联手，掀翻那个世界高高在上的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