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魂归去吧！

    宋军走到一旁一个村民身旁。拿起他手里地铁锹。栽栽愣愣晃晃悠悠走到火堆前。看着火堆不说话。
    再一次，流下眼泪。蹲下身子看着还在冒烟火堆。
    ‘’孩她娘！你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不要我了吗？；
    他泣不成声，低低只有自己能听见声音说。
    过了好一会，抬起头看了看天。
    天也阴沉沉的。像极他的心情。
    闭上眼睛。眼泪成双又淌出来。
    ‘’孩她娘，我能为你最后做的，就是放你灵魂回家。别怨我好吗！走吧！走吧！好好找找你回家路。；
    他在一次，低低说道。
    一旁村民，都能体会到他心酸与哀伤。
    宋军抽泣着。又哀痛地看着火堆，又有些不相信地说。
    ‘’这人啊！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这咋说没就没了呢？生个孩子就要你的命！我说啥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啊！我好恨！这个孩子呀！是她带走你的命啊！你丢下我，让我怎么活啊！呜！呜；
    他憋着气，不让声音发出来。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火已经熄灭了。地上好大一片黑灰。
    苏云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剩下了这一堆黑灰。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东北的冬天，本来白天就短。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天气有点黑朦朦的。气氛压抑得不能在压抑。
    总得有一个人，要出来料理后事呀！
    村长擦了擦眼泪和冻出来鼻涕。他是一村之长，要顾全大局。走到萧震面前，弯下腰对着萧震耳语。
    ‘’萧震呐，你回家去。拿一个，你干妈生前喜欢地坛子吧？来装她骨灰。让你干妈入土为安吧！；
    萧震刚要转身离去。就看见宋军，颤颤巍巍站起来，拿起铁锹戳起苏云骨灰端起来。
    他像是感觉那骨灰无比沉重。
    停顿一下，他抽咽了一下。
    他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他深深吸口气。坚强了一下自己。
    高端起骨灰。顺风慢慢而扬。高声朗朗说道。
    ‘’苏云呐？我不再挽留你了！我放你走了！你魂魄回去吧！回到你娘身边吧！；
    他缓一下呼吸，红着眼睛。再一次，继续高声说。
    ‘’好好回去吧！问一问她，为什么丢下你！为什么不要你了！回去吧！你魂魄回去吧！问一问，你未了心愿。；
    他一声，高似一声。
    最后变得有些撕心裂肺喊声。他真怕自己婆娘迷路啊！
    当这一锹骨灰飘没了。他又慢慢戳起第二锹骨灰。让它们顺风慢慢飘走了。
    他好像在那风中，看见自己婆娘对自己笑脸。他哭着也笑了。
    苏云应该是满意，他这样放她走吧！
    村民都被他行动惊呆了。也忘了阻止。
    萧震也傻傻地站在原地。
    呆呆的看着。大家都被宋军神情震撼住了。也忘了哭。都是那样静静看着。
    ‘’苏云呐！婆娘啊！走吧！走吧！你自由了！这是军哥唯一能为你能做的。我不知道，你真实名字。就知道你是我婆娘。；
    宋军哭着高声喊。
    ‘’好好看看你脚下，回家路！回去吧！回去吧！看看你心心想念樱花。看看你少年时模样！我不留你了！痛快离开这里吧！；
    慢慢地一锹一锹，扬着苏云骨灰。
    当地上最后一抹黑色也没了。最后一锹骨灰扬完。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丢掉手里地铁锹，堆坐在地上。
    骨灰扬完了。一股旋风刮过。
    宋军无力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捶着自己地胸，又用手刨着那片，烧过苏云土地。沙哑地嚎叫。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放开你手和灵魂了。归去吧！我的婆娘。别忘了我啊！我婆娘。我好后悔！对你说那些话。；
    曾经铁血铮铮男人，现在像一个孩子一样，低贱哇哇大哭。看着风方向轻轻述说着。
    ‘’婆娘啊！别忘了我好吗？请你别忘了我好吗？来生我们还要做夫妻。我没有和你过够啊！；
    沙哑喊着。
    村民有很多也哭出声来。
    在那一瞬间，萧震好像突然理解干爸。他是真很爱很爱干妈呀！
    第二天，萧震醒来。
    昨天回来干爸就躺在炕上。又开始一动不动了。村里人陆陆续续都回去了。
    村长最后走的。他看了看干爸，摇了摇头叹息走了。边走还边交代说。
    ‘’萧震呢！等你干爸好起来，你劝劝他。这日子该过还得过。人咋地，也得顾活着人啊！；
    他又瞄了瞄，襁褓里夕颜。
    ‘’苦命孩子呀！可咋整呢？这屋里没有女人，可咋过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干爸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的。他有没有，听见村长话。
    他伸手摸了摸干爸头，很烫！看来干爸是真生病了。他给干爸盖一个棉被。
    这两天因为干妈的死，干爸心力交瘁，就让他休息吧！他给干爸冲了碗鸡蛋水。宋军也没喝，就放在枕头旁边。
    村长婶子过来，给他拿来两个玉米棒饼子。他道声谢谢。干妈活着时候就用手比划过。要做一个有礼貌孩子。
    他又想干妈了。眼圈开始发红，他啃一半苞米棒饼子，实在咽不下去，把剩下放在锅里。一会干爸醒好吃。
    夕颜又开始饿哇哇哭叫了！可真愁人啊！看了看炕上的干爸。他过去拽着宋军胳膊。
    ‘’干爸，你快点醒醒吧！夕颜又饿了。你起来想想办法，给她弄点吃的呀！；
    宋军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像死人一样。他现在心里恨死这孩子，还哪有心情给她找吃的呀！
    ‘’唉！累死我了。；
    拽了一会。萧震放弃地松开手。看干爸一动都不动样子，是指不上了。他很气馁地想。
    ‘’看看这家，干妈死了！这家也不像家了。；
    他小声嘟囔说。
    看见一旁干爸闭着眼睛。眼泪却顺着眼边流下来。
    宋军转过去身体，他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要活下去心情啊！
    突然，一股冷风吹进屋里，门被推开了。
    王婆穿着棉大衣，怀里不知道抱着啥就进来了。人还没进屋，就开始嚷嚷。
    ‘’萧震快点拿个小碗过来，给你妹盛点米汤喝吧！在屋外我就听见，这小妮子嘎呀！嘎呀！地叫了。；
    她看一眼，一动还不动宋军。用手指了指。小声说。
    ‘’咋！你干爸还没缓过来呢！看来你干妈死，他的魂也跟着走了！；
    摇摇头，喋喋不休接着说。
    “要不找跳大神过来，给你干爸叫叫魂吧！；
    宋军猛地一声咳嗽。
    吓得王婆一蹦跶。马上闭嘴。
    现在国家可在破四旧呢！她咋忘了！自己刚才说了啥！她吐了吐舌头。
    宋军不耐烦把被蒙到头上。
    王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乎乎大茶缸子。打开盖里面装着稀稀，冒着热气玉米汤。
    ‘’还行，还行！没晾趁热给她喝点吧！小妮子饿完了。；
    王婆用两只手，捂一下茶缸子。嘴里说。
    萧震急忙下地，找个碗和一个小勺递给王婆。
    王婆麻溜把大衣脱了。回身把夕颜抱在怀里。嘴里哄着说。
    ‘’小妮子乖！吃饭饭了！张嘴，张嘴。”
    开始拿小勺，喂一点米汤给夕颜。
    夕颜闹着转着小脑袋躲避，也不喝米汤。
    喂了一会，夕颜也不吃。王婆把手里小勺一扔。放弃地说。
    ‘’哎！这孩子咋这么倔呢？就是不喝呢！想饿死吗？中！饿死就饿死吧！；
    王婆嘴里埋怨着。说着又换了一个姿势，换了一个胳膊，把夕颜抱到怀里。然后把米汤倒进自己嘴里一点。就要对着嘴喂夕颜。
    一旁萧震眼疾眼快，挡住夕颜地嘴巴。
    ‘’王婆婆，不能这样。干妈说过，大人嘴里有细菌。不可以这样喂小孩。；
    他有些着急说道。
    王婆嘴里还含着米汤。又想说话。咕噜一下，把嘴里米汤咽了下去。
    ‘’不这样喂她，怎么喂？她不吃东西，等着饿死吗？以前就有很多婆娘，都这样喂自家孩子吃饭。；
    王婆心里不快说。
    ‘’不行！她太小了。不能喝你口水，我是她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萧震捂着夕颜脸倔强说。
    ‘’你，你这孩子。还说我埋汰。你这小子，真有你的，我好心当驴肝肺了！；
    王婆生气地伸出手，使劲点他一下额头。有些生气地把夕颜，放在炕上。下地穿鞋还边穿大衣。
    ‘’我不是看在你们孤儿，没人照顾份上才管。不听我的，那我就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气吼吼地穿上鞋就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
    ‘’明天别忘了给茶缸子，给我们送回去。我们还等着喝水呢？；
    使劲瞪了一眼萧震。
    王婆让他气走了。夕颜还饿着呢！
    萧震有些后悔了。王婆在还能给他壮壮胆。现在他真成孤家寡人了！
    他小心谨慎把夕颜抱到怀里。用小勺后把，装点米汤放到嘴边吹了吹。
    再一次，放进夕颜嘴边。
    他有时候，去狗剩子家玩。他看见狗剩子娘，就这样喂他小弟二毛这样吃药。
    夕颜转动脑袋就是不喝。
    ‘’愁人呢！真愁人呢！夕颜你再不喝，就真饿死了。；
    他嘴里哄着说。
    看着撒了米汤，他决定。还是抱着夕颜去素清婶子家，在找口奶吃吧！
    临走时他往兜里，又放了四颗鸡蛋。
    当他来到素清婶家门前，没敢直接进去。
    屋里点着油灯，散发出来光亮。应该还没睡吧！他在门前徘徊了好久，就是不敢进去。进去要怎样说，才能给夕颜口吃的呢？他斟酌想。
    夕颜又开始哭了。他晃动着自己身体哄着。
    刚才出来他忘戴帽子了。耳朵冻得像猫咬一样疼。
    不管了，大宝爹在家，就在家吧！他刚想破釜沉舟，闭着眼睛进去。
    嘎吱，嘎吱身后有踩积雪声音。
    萧震回转身，看见干爸向他走来。宋军把手里帽子戴在他头上。
    ‘’小兔崽子，你在光着脑瓜往外跑。看我揍不揍你。；
    他嘴里嘶哑骂道。
    萧震撇了撇嘴要哭，感觉很委屈。
    ‘’男子汉！大丈夫把眼泪，给咱爷们憋回去。；
    宋军没好气地说。
    萧震狠狠吸了吸鼻涕。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宋军抱过来，他怀里地夕颜冲院里喊。
    ‘’大宝爸在家吗？我是宋军啊！；
    萧震也帮着干爸喊。
    过一会，屋里大宝爸应了一声。
    停顿了一会，才慢吞吞披着衣服，边踏拉鞋出来。
    ‘’呦！宋主任呢？快进来，你可是稀客呀！；
    虚头巴脑打招呼，看着他怀里孩子。一切都明白了。
    进屋，素清亲热地接过夕颜。嘴里不停说。
    ‘’小妮子你又来了。婶都想你了。；
    背转过身去，解开衣服就开始喂夕颜。
    夕颜是真饿了。使劲大口大口吃着。
    屋里大宝爹有一搭，没一搭和宋军说着话。他吸口烟袋。吐出了一口烟。
    看着宋军表情小心地说。
    ‘’宋主任，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城里。家庭条件好的没话说。就是不能生养。；
    他偷瞄一眼宋军。看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装作很热心又继续说。
    ‘’你看苏云也走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照顾孩子。；
    他指了指夕颜。
    ‘’还不如把她送人，找一个好去处。不比在你这受罪强吗？；
    他仔细看着宋军表情变化。他可是一个人精啊！特别会溜须拍马屁。
    他城里表姐嫁一个军官。军官几年前参加抗美援朝，被打坏了要害部位不能生养。表姐年纪大，又喜欢孩子。就想领养一个。
    几天前，他去表姐家取几件旧衣服。表姐说了。
    要是能给她要个刚出生孩子。就给他找份工作。那可是拿公家人饭碗啊！他能不动心吗？他都想把自家大宝送给表姐。素清说啥都不愿意。
    宋军耷拉脑袋没有说话。
    ‘’你吃公家饭，才四十多岁。还可以再找个婆娘在养孩子。这个小妮子怎么说也是累赘啊！；
    大宝爹费心尽力劝说着。
    宋军掏出烟，丢给大宝爸一支。点燃自己手里烟。看着大宝爸没说话。
    大宝爸爱不释手接过烟。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好香啊！农村人哪里抽过香烟啊！他把香烟小心翼翼，夹到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