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铁树开花，哑巴说话！

    她费力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宋军脸颊。还是没有摸到。放弃放下手。她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
    ‘’我怎么感觉，屋里东西怎么这么晃啊！转我眼睛睁不开呀！；
    说完再一次闭上眼睛。
    歇一会，轻语说道。
    ‘’军哥，对不起。真很对不起！骗了你！一个将死之人，就不要再计较好吗？；
    她长长吸了口气。再一次，慢悠悠说。
    ‘’我不敢在你面前暴露我身份。我其实是一名日本遗孤。当年我也不知道，我娘为什么把我推下火车。唉！你还是那么痛恨日本人。我不敢和你说呀！；
    苏云眼角又有大颗泪珠滑落。
    宋军如焦雷轰顶，一下呆住。眼睛死死盯着苏云。
    “你是日本人？可憎日本人？”
    他大声质问。
    苏云有气无力，在枕头上点点头。
    有气，有些惊吓，又有些害怕！更多是有些怨恨！宋军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一下子涌上心头。
    苏云话语，这个信息量有些大。他一拍大腿气恼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头气愤说。
    “我对你那么好！你却骗我。你还是该死日本人。我死了！都无颜见我哪些，被日本鬼子打死战友啊！你这日本婆娘害死我了！；
    他气急指着苏云骂道。
    他仿佛看见当年，那场和日本鬼子。最后决斗那场战争。战火中萧震他爹，萧正山身影在眼前晃动。还有萧正山，为了救自己和战友。用身体扑向炸弹动作。
    那时，萧正山才刚刚结婚几天啊！就为了战友，在那场战斗中牺牲。
    自己现在和一个日本女人生活十年。
    还爱上了这个日本女人。还有日本人生的孩子。让他情义何堪啊！他攥紧了拳头。他真想一拳头打下去。可他真下不去手啊！
    孩子突然啼哭声。把他叫回了现实。他停顿一下思绪。慢慢松开拳头。
    ‘’咳，咳！；
    苏云咳嗽了几声。她感觉口里有一股咸味。自己应该时间不多了！当年母亲说过，这一生，她都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怀孕生子。
    她太爱宋军！把母亲话当耳边风。看来这孩子真要她命了！
    ‘’当年我们在上京，随着大队日本人。都坐上火车要回日本。
    在半路上，我母亲突然让我，换上中国人服装。并在耳边悄悄交代我，永远都不要开口说话。
    就在我还没有问，为什么情况下。
    她把我从窗户推下火车。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要把我推下火车。；
    苏云流着眼泪慢慢细语。
    十几年不开口说话。她感觉嗓子很痛很痛。
    ‘’我好想，问一问她。为什么呀！我也是她孩子呀！我一直都是那么乖！；
    苏云哭诉继续说。现在她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
    ‘’日本人！你是日本人。哈！哈！我是那么痛恨日本人。今天和你生了我的孩子。；
    啪！啪！宋军打好几下自己脸。
    ‘’丢人啊！丢人啊！；
    他谴责自己说。
    他有些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现实。突然疯狂把她身旁孩子抓到手里。
    ‘’孽子！；
    他把孩子举过头顶。咬牙切齿就想摔下去。
    ‘’不要啊！幼子无辜啊！；
    苏云拼尽全力死命拽住他衣角。强撑最后一口气喊出来。闭着眼睛缓一下呼吸，无奈低声祈求说道。
    ‘’军哥，我知道你痛恨日本人。更不会喜欢日本女人生孩子。；她再吸口气，流着眼泪。接着说。
    ‘’你不喜欢这孩子。我不怪你，求你看在一场夫妻情分上。看在我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你份上。
    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吧！哪怕你把她丢到大路上。我也不怪你！看有没有人愿意给她一口饭吃。；
    嘚嘚瑟瑟吃力从怀里，扯出来一个黑布袋。放到孩子包裹里。
    “夕颜，这点东西留给你吧！我们母女一场，留个念想吧！；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一眼宋军。
    宋军内心有些受伤。要是苏云求他，苦苦哀求他。他会不会转变态度呢？
    ‘’日本人就是养不熟白眼狼。日本人，你这个日本婊砸！有什么权力来安排我的生活。我恨死你们这些偷盗者。；
    宋军瞪着猩红眼睛疯狂骂道。
    ‘’那就一切随你吧！你想怎么办都好！；
    苏云无力说。
    ‘’那就在黄泉路上，我和她也有个伴吧！；
    苏云放弃地说。
    不再祈求，为孩子争取活下去话语。累了！她真没有力气在争辩什么了！
    ‘’军哥，请你相信。我也痛恨那场战争。我也不想离开我家乡。我不是有意欺骗你。我就想，好好活着。和你过这种，平静平淡日子啊！好好爱你！好好爱我们夕颜啊！；
    苏云回转身，头靠在宋军身上。嘴角有血渍，面带微笑伸出去手。眼神越来越涣散，嘴里慢慢轻轻说道。
    “让我魂魄归去吧！让我问一问，母亲为什么丢下我。我看见日本樱花了，开好美，好灿烂啊！我看见树下我母亲。我好想！回到那樱花树下。看看我少年时模样。看见了！；
    手轻轻滑落，身体重重摔倒地上。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生，她有好多心愿都没有实现。
    她最想知道是，母亲为什么会舍弃她。不要她！为什么呢？
    还有对眼前这个善良男人，欺骗深深自责。她辜负了一颗真心啊！
    她遗憾没有陪夕颜长大。看见她穿上嫁衣。叫她一声妈妈！
    天下女人不是都很爱，自己孩子吗？为什么？唯独她母亲除外！她真的很乖！很乖！
    宋军慢慢放下举起来孩子。坐在地上王婆，流着眼泪接过夕颜。
    ‘’她这是怎么了，就这样不和我，说一说就死了吗？苏云你起来！你欠我一个解释。；
    宋军嘴里说着。
    翻过来苏云身体。空洞眼神看着苏云。他不相信苏云就这样死了，就这样离开了他。他不接受绝不接受。
    ‘’起来苏云！你别给我装死。你闭上眼睛我就不惩罚你了吗？；
    他拽着苏云胳膊，希望她能坐起来。苏云身体软塌塌。再一次滑落下来。扶起来就再一次倒下。
    多次后，气喘吁吁宋军放弃。他把苏云身体靠在墙壁上。哭了！刚开始愤怒都不见。神情是悲伤的。
    ‘’孩她娘，你坐起来。不和我说点啥吗？你骗了我，也不解释一下吗？；
    他专注着苏云苍白脸。一动不动睫毛。大颗眼泪顺着他脸庞滑落。
    ‘’墙壁太凉了！你很怕冷是不是！；
    他自问自说道。
    他把苏云得脑袋，靠在肩膀上放声音。近似耳语哄着说。
    ‘’苏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就原谅你骗了我。我也不会怨你，是日本人这件事好不好。；
    他商量地小心问。
    他现在什么脾气都没有。只要苏云醒来！
    ‘’我真得，很爱很爱你呀！苏云睁开眼睛吧！看看我。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哭泣着把苏云的脸贴在自己脸上。苏云脸冰凉冰凉。
    ‘’我恨自己，说了哪些伤害你话。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很苦很苦。苏云醒来吧！让我们重新来过。；
    他抱着苏云要求。
    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婆不敢上前劝说。
    抱着夕颜走出里屋。看着屋外哭泣地萧震。甩了一把自己哭出来鼻涕，向萧震招招手。
    ‘’萧震你快去村长家，把村长喊来吧！告诉他，你干妈死了！让他在叫几个婶娘过来，帮你干妈换一身衣服，让她走干净些。；
    萧震点点头，擦擦眼泪。带着哭调问。
    ‘’王婆婆，我干妈真死了吗？不是说，生孩子不会死人吗？为什么我干妈就死了？；
    说着又哭起来。
    ‘’大出血啊！就让你干妈遇见。人死了，这事还能骗人吗？现在你们这家就靠你快去叫人吧！；
    看了看里屋。还抱着苏云磨磨叨叨，有点精神不正常宋军。摇摇头。
    ‘’你干爸是指不上了！你家还是让村长来主持大局吧！；
    王婆也哭着说。
    萧震哭着跑出去，叫人去了。
    自从苏云死了。宋军也像死人一般，不吃不喝躺在炕上。眼睛就死死盯着苏云尸体。不让任何人搬动。
    村长来了劝，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劝。进进出出好多次了。口水都不知道费了多少。
    宋军就是那样躺着，看着苏云尸体。
    ‘’都三天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屯子里很多长辈，和叔叔伯伯又开始劝说宋军。
    ‘’这年纪轻轻就死婆娘，真很伤心啊！我们都懂！；
    村长抹了一把眼泪。
    宋军视而不见，就像苏云还活着一样。就是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层棉被。不管谁过来劝说。他就是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让其它人动苏云。
    苏云死，也把他灵魂也带走了。
    萧震怀里抱着用大棉被，抱裹着夕颜。
    再一次来到村东头老张家。还是王婆告诉他。张家媳妇也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应该有奶水。
    他昨天就开始抱着夕颜来过三次，给她要口奶吃。今天她也应该，还能给夕颜一口奶吃吧！萧震心里揣摩着。
    干妈死了，也没有谁要照顾夕颜啊！在这年代，大家都吃不饱饭。谁还会有闲心给自己找事呢！现在夕颜就他照顾。要不然就会饿死了！
    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大黑狗。恶狠狠虎视眈眈瞪着他。昨天来讨要奶水吃还没有呢？今天怎么就有只大黑狗了！他很害怕那只大黑狗。
    看了看，怀里饿哭唧唧地夕颜。咽一下口水。给自己壮胆。大着胆子往院里喊。
    ‘’素清婶娘在家吗！我是萧震啊！；
    汪！汪。大黑狗叫起来。吓得萧震直哆嗦。把夕颜都要扔出去了！
    停了一会，狗不叫。晃着尾巴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婶娘是不再家吗？他心里琢磨想着。
    干妈死后，干爸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没有在理过他们。他饿了，还有玉米棒饼子吃。可这夕颜太小。只能吃奶水。
    不管了，咬就咬吧！少块肉也不能死人。夕颜再不吃口奶真会死。他再一次，仗着胆子扯着嗓子冲院里喊。
    ‘’素清婶开门啊！素清婶开门啊！；
    屋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应该能听见。怎么会不出来人呐！萧震心里有些烦躁。
    夕颜又开始饿哭了！早上起来到现在，夕颜一点东西都没吃啊！再不吃可就饿死了。
    他从门口柴火堆旁，拿起一根木棒。一会大黑狗要是咬他。他就用这根棍子揍他。他心里想。壮着胆走进院子里。
    大黑狗看见他手里拿着木棒子，顺着墙根躲开。萧震内心一阵窃喜。快步跑进屋里。
    里屋炕上素清正解开衣服，在给孩子喂奶。
    一抬头看见萧震吃了一惊。
    ‘’妈呀！你怎么进来了！院里大黑狗都没拦住你吗？你也不怕它咬你？；
    萧震摇摇头。把有些冷夕颜放在热炕上。
    ‘’婶，为了我妹我不怕！婶，求求你！再给我妹吃一口吧！她都一宿没吃，再不吃就饿死了。；
    萧震可怜兮兮地说。
    素清的脸色有些为难。她是真的不愿意喂这孩子呀！昨晚她家大宝没吃饱，都闹一宿。她家大宝爹今天早上，出工前就发话说。
    ‘’今天她在喂这孩子，就打断她腿。；
    她往炕里挪了挪身体。转过身体，不再看萧震。
    ‘’我家大宝爹说，不让我在喂这小妮子。婶真不敢在喂她。；
    扑通一声，萧震跪在素清眼前。
    ‘’哎！哎！萧震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素清有些慌神。伸出一只手想扶起萧震，嘴里连连说道。
    ‘’你快起来！快起来吧！萧震你这样，让外人看见，婶还咋做人，好像欺负你们俩孩子一样。；
    手忙脚乱扶起地上萧震。
    ‘’不是婶不愿意喂你妹妹啊！婶奶水也不足。；
    她为难继续说。
    ‘’昨天喂你妹妹。我家大宝都不够吃，闹我一宿。我家你叔都发火。我也心疼我家大宝啊！萧震，婶求你。你别为难婶，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婶实在帮不上你忙。；
    萧震无奈看炕上夕颜。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