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真回来了！

    他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缩回来，又伸出去。反复好几次。就是不敢敲眼前那扇门。
    他现在心情很沉重！心里也很害怕！很怕他的夕颜不要他。还在怪他。
    当年，他第一次休假回家。在临回部队前一夜。他在镇子上小学校操场，握着已经哭成泪人夕颜小手。哄着才有十一岁夕颜，并且向她郑重承诺。
    ‘’好夕颜，在等等！等哥当上连长，等你再大大。哥就把你接到部队去。我们就永远不分离。相信哥！；
    他抱住痛哭流涕夕颜娇小身体。
    ‘’哥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有多难。等你上初中。哥就让你去县城，上中学住校。这也是干爸心愿。你不是梦想当医生吗？那就好好学习考上医学院，当一名真正医生。；
    这些话一直在他耳边响起。夕颜是那么相信他。他们共同憧憬他们未来。
    ‘’哥，你回部队一定要，经常给我写信啊！；
    夕颜抽泣着。低语祈求。他点点头。
    ‘’哥，你写信来，我就知道，你也在想念我！没有忘记我！；
    夕颜泪如泉涌。看着他交代。他心疼帮夕颜擦眼泪。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哥，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啊！我会天天盼望你来信。；
    夕颜湿漉漉眼神看着他。他那时候心都碎了。
    到现在他还无法忘记夕颜，那眼泪欲滴胆怯模样。那时他和夕颜难解难分，真想不再分离。
    第二天早晨他归队，没有叫醒身旁熟睡夕颜。自己背着背包，独自离开他们共同家。
    在客车启动那一刻。他回头，看见夕颜追随客车奔跑身影。夕颜又像上次，他当兵离开时候。追随汽车奔跑着。
    那时候他还不是一个兵。就随来征兵周景瑞离开故乡。当时有周叔陪在他身边。他清楚记得。周叔双手抱着他肩膀，看着他对夕颜身影，恋恋不舍眼神。
    ‘’萧震你要选择当兵。就要服从军人职责。我不反对你下车。但你一旦下车。就永远不要当兵了。；
    在那一刻，他走到人生路口。必须做出抉择。一边是夕颜。一边是他们未来。
    最后他就像现在这样，咬紧牙关坚持没有下车。他相信他和夕颜会有很好将来。现在他是一个真正兵！更要服从命令。看着夕颜渐渐消失身影。眼泪蒙蔽他视线。
    他没有下车，他怕看见夕颜那那一刻他会心软。他怕自己不舍。那也是他和夕颜最后一次见面。
    当他回到部队。就接到上级突然下达命令。让他们这个连去边防支援。那是一段非常艰苦岁月。每天边防都有邻国士兵骚扰。在那战火连天日子。有很多一起去战士，都永远躺在那片土地上。
    他一直坚信，他的夕颜在等他！他也靠这个信念活了下来。
    这一去就是四年。那是一个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地方。他一有时间，就给夕颜写信，但都没有邮出去。当他们打退敌人。边防终于安定。
    他也立很多功勋，还当上飞行连长。等他有了假期。他就匆忙踏上回家路。他背包里背的都是，他写给夕颜信。
    回来后他才知道，他的夕颜已经死三年。在他去边防第一年大冬天。就让进村狼，给叼走吃了。现在想想。他这个做丈夫，真的很不负责。夕颜会不会怨他呢？他心里没底。
    他在门前思虑着，这进乡情怯心情。他现在懂了！
    小兵惊讶看着萧震。他始终没弄明白萧连长。这萧连长这样怕老婆吗？他用狐疑眼神看着萧震。
    挺大个子，怕老婆怕成这样。萧连长也是天下第一人啊！他心里耻笑。不理解，真不理解啊！他还不好意思问。
    这么久没见夕颜。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怎样说，夕颜才不会感觉陌生唐突呢？是不是应该先道歉呢？萧震现在心情很复杂很纠结。
    站在门前，他呆呆看着那扇门。举棋不定。
    ‘’哥。你咋这样完犊子呢？是不是爷们！她是你名正言顺婆娘。你怕啥？还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人。；
    二毛在一旁咋呼，压低声音说。
    ‘’你说，她会不会不认我啊！；
    萧震有些英雄气短低问。
    ‘’怕啥！一个丫头片子。有啥可怕地！快点敲门吧！俺哥说过，自己婆娘没有睡一宿觉，解决不了地事情。；
    二毛用膀子，在一旁推他一把，傻头傻脑贼嘻嘻鼓励他说。
    ‘’你胡咧咧啥呢？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
    萧震小声斥责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下定决心敲门。
    进去了，不管夕颜如何闹。就是让他下跪。他也心甘情愿。他心里打定主意。
    ‘’当，当，当；
    这突兀敲门声，吓了萧震一蹦跶。他呆呆看着自己还没有落下手指。转向看一旁小兵。
    ‘’不好意思啊！萧连，我看你胆小怕事样子。没控制住我自己手。就替你敲了。；
    小兵脸涨得通红，胆怯说。他就没好意思说。
    ‘’看你那熊样。本大爷就帮你一把吧！；
    小兵心里想着，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在一旁，他看萧震扭捏神态太着急。就没控制住自己手，他就先敲门了。敲完又后悔，毕竟这是萧连家务事。他好像逾越了。又慌忙解释。
    ‘’萧连你老婆我见过，是一个非常通情达理小姑娘。一看就善解人意。你就别害怕！她说她这次来，就是和你成亲。我看见她还掏出来，你屯村长开介绍信呢！你就放心吧！她不会揍你屁股。；
    小兵又开始敲，边给他吃定心丸。
    一句话在萧震脑海闪过。老村长都给开介绍信了？那就是老村长，知道夕颜活还着。真好！把她打发过来。那就一定是夕颜没错了！
    ‘’得了！哥，有人替你敲了。；
    耳边响起二毛声音。二毛又冲他幸灾乐祸一乐。
    ‘’看你那熊样。像个姑娘第一次相亲似得。羞羞哒哒；
    他一拍萧震肩膀。学着他声音。
    ‘’哥，支棱起来！你怕啥！；
    他也光顾高兴，口无遮拦地说。
    吱嘎！门打开。
    一个明目皓齿，梳着齐眉齐肩头发。头上还戴一个粉色蝴蝶发卡，女孩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时下很流行格子上衣。里面白色衬衣白领，翻在这个外衣服领子外面。黑色地卡裤子。俏生生站在门内。
    看见是萧震。眼泪唰地一下掉下来。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萧震已经张开怀抱。迎接他的夕颜。
    ‘’夕颜呐！；
    嘴里轻轻呼唤。声音颤抖厉害。他不敢大声叫。他的夕颜胆子很小。他怕吓到他的夕颜。这一刻，只有在梦里梦见过场景。现实终于实现了。
    小女孩不假思索先他一步，扑进他怀里。
    ‘’萧震哥，我可找到你了！；
    呜！呜！十分委屈地哭了。
    萧震两只手停在半空中。半天没有说话。
    呆呆低头看着眼前，时兴漂亮女孩。
    ‘’这是，是！；他有些仓皇失措。
    二毛人没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
    ‘’夕颜，你猜猜我是谁？；
    刚才他把有力位置留给萧震。萧震体格太大挡住他视线，他没看清。现在他弯着腰，从萧震身后，伸过来脖子往里瞧。
    ‘’你，你是！；
    他指着那个女孩，惊吓地没说上来。
    萧震刚才惊喜神情，慢慢变得有些惊吓。
    小女孩地头还想往他怀里钻。两只手已经死死搂住他腰。脸非常热情在他怀里蹭了蹭。
    萧震失落放下两只手，慢慢把女孩推出怀里。心里像一盆冷水迎头泼过。心里拔凉拔凉地。刚才激动心情慢慢跌落谷底。
    他默默调整一下，自己失魂落魄心情。
    他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有些很反感，看了看眼前女孩。整理一下身上穿军装。刚才欢喜有多大，现在心情就有多失落。
    ‘’哥！；二毛忧伤眼神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喘了口气。
    ‘’哥，夕颜死了！别再存有幻想。饶了自己吧？；
    他再一次劝慰道。这次二毛真哭了。刚才喜悦荡然无存。他为萧震难过。萧震像是没听见一样。面向女孩，语气低沉疏离问道。
    ‘’夕瑶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学会，冒充夕颜名字？这样不好吧？；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勉强提起自己精神。问出这句话。
    ‘’萧震哥。；
    夕瑶拉着长调。嘴里有些撒娇卖萌韵味。楚楚可怜看着萧震。
    ‘’萧震哥，我娘让我来找你。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拒绝，我长途跋涉来看你！；
    她泪眼婆娑看着萧震。萧震现在心里很烦很烦。他真不想，再看见夕瑶她家任何人。
    ‘’你有事找我？；
    他压着自己脾气沉声问。夕瑶有些羞涩脸红低下头。摆弄自己衣角。有些腼腆说。
    ‘’我娘让我来找你，让我代替夕颜姐照顾你。；
    萧震皱了皱眉。冷笑一声。
    ‘’我都多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你还是哪来，回哪里去吧！；
    说完他就想离开。他感觉这里空气，让他感觉窒息。他要找一个地方冷静冷静。
    ‘’我娘让我替夕颜姐嫁给你。；
    夕瑶看见萧震抬脚要走。急忙脱口而出。
    她现在顾不上女孩羞耻心。家是回不去了！要账人太多。每天都有络绎不绝人，去她家敲门要账。吓得她大门都不敢出。来这里她还是趁黑夜掩护，偷偷翻过一座大山。躲过那些眼睛逃跑出来。
    她去监狱看过她娘。她娘给她出主意，让她来找萧震。她娘告诉她。男人怕难缠婆娘，她要是能怀上萧震孩子。她这辈子就会衣食无忧。
    她这才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希望萧震能念在她们，曾经睡一个火炕份上收留她。她会再寻找机会上萧震床。她这一辈子就是萧震婆娘了。
    现在萧震脸阴沉像锅底。冷冷看着她。她猜不透萧震心思。今天不管怎样她都要赖上萧震。
    ‘’想嫁给我？你想啥呢？；
    萧震气急而笑。
    ‘’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份上，看在我养父宋军曾经我叫他爹份上。看在夕颜是我姐份上。你就让我替夕颜姐嫁给你吧！；
    她边说边哭。最后泣不成声。
    ‘’啥！你替夕颜嫁给萧震？你也配？萧震就是娶头猪。也不会娶你。；
    二毛情绪激昂地说。
    小兵在一旁笑了。感觉气氛不对。装作咳嗽，转过脸去。
    萧震上前想捂住他嘴。这孩子性情太急。咋啥都说呢？他有那么饥渴吗？还娶猪呢？
    二毛还没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一扒拉，啪！把萧震手打开。声音抬高了好几度。
    ‘’也就你们娘们能想出来，妹带姐嫁。当年你娘带着怀孕肚子，不要脸硬要嫁给宋军叔。后来你娘顶着宋军叔工作上了班。你们后来是怎样，对待夕颜和萧震地。心里没数吗？；
    二毛把萧震往一旁一推。指着夕瑶先怒发冲天，打抱不平数落起来。他藐视着夕瑶。居高临下看着，比他矮一头夕瑶。
    ‘’我现在是管你叫王夕瑶呢？还是宋夕瑶呢？听说你亲爹蹲大狱出来后。你和你哥夕阳都不姓宋。改姓王了。你还舔脸代姐出嫁。我听过花木兰代父从军。咋没听过代姐嫁人地。你还是省省吧！；
    二毛这下找到感觉。骂那叫个痛快。
    在看夕瑶被骂脸红一下，白一下。她终于恼羞成怒。发起飙来。双手叉腰。也不装了，尖着嗓子叫起来。
    ‘’王二毛，我和你远日无恨，近日无仇。你为啥针对我呀！我嫁我萧震哥，关你屁事？；
    她嘴里骂着脏话。走上前，一把搂住萧震胳膊。挑衅看着二毛。
    ‘’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可没少吃我麻花。我带的饺子，你少吃了吗？你可别没良心啊！；
    她气急慌不择言，把以前事都抖落出来。萧震掰开她搂得死死胳膊。
    ‘’松开，别让我动粗。；
    他阴郁眼神看着夕瑶。
    夕瑶吓得一得瑟。马上松开。从小她就领教过萧震阴险毒辣。他背着她妈，把她和她哥夕阳收拾服服贴贴。让外人还挑不出他错处。就那个夕阳刺头都非常怕萧震。
    小兵惊奇看着他们俩个活宝。这东北人是厉害呀！这男人这女人一个比一个彪悍呢？他领教了，都有点胆突了。